()“屬下見過主子,見過……”樓管家與權枭行禮,看着權枭與樓子裳的親密姿态有些不知該怎麽稱呼,一向冷着的臉看着有些呆。
“小主子。”
權枭話音剛落,樓子裳面色一囧,這什麽稱呼。
樓管家卻是不管這些,躬身道,“屬下見過小主子,多日隐瞞還請小主子恕罪。”
“無事無事。”樓子裳擺手道,“快快請起。”
說完他就怒瞪權枭一眼給他一肘子,他之前知道權枭在樓芮身邊有眼線卻不知曉具體是誰,問起來權枭還神神秘秘的讓他自己猜……他可絲毫沒察覺樓管家有任何不對之處。
權枭呵呵低笑,抱着他坐在一邊讨好道,“子裳,子裳……”
“回去再收拾你。”樓子裳哭笑不得,耳根都紅了,每次權枭這樣對他說話他都受不住,再說他也沒怪權枭。
權枭看着他沉沉一笑,樓子裳這下臉都紅了,輕咳一聲看向樓管家,隻見樓管家一如既往的對樓芮行禮,“見過老爺。”
“你!”樓芮氣血翻湧,壓下胸口的血腥味,眼中滿是絕望,“你……”
“老爺。”樓管家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後道,“您救了小的,小的在樓家十年,呵,奴才曾對您說,奴才無妻無兒,無父無母,沒有兄弟姊妹,您可知爲什麽?”
樓子裳聞言愣愣的看着權枭,權枭冷笑一聲在他唇上親親,示意他繼續聽。
“相爺,您可還記得十五年前。”樓管家的神色淡淡的,似是在說别人的事,“十四年前您初登宰相之位,您還記得自己做過什麽事嗎?”
樓芮面色糾結,明顯是記不得了。
“是啊,您哪兒記得這些小事兒啊,小的一一說給您聽!”
“惠帝十年,時爲整年,太後逝世,帝傷心過度,爲母祈福,大赦天下,一時人人傳頌,當時以相爺爲首看皇帝過于傷心提議陛下到行宮散散心,陽春三月,您爲了讨好陛下……”
樓管家笑笑,看着樓芮瞪大的雙眼,“您可是想起什麽了?”
“跑馬場本就是不小,您打着爲皇帝擴建的旗号,暗中圈地,南方富庶,魚米之鄉,對百姓而言,一畝良田意味着什麽我想親清楚的很。”
樓管家蓦然提高聲音,恨意如潮,洶湧而來,整個屋子仿佛印上一層陰霾,“我管家不争不搶,我爹爹雖爲鄉紳,月月施粥,風調雨順之時免費義診,旱災澇災之時開倉放糧,可曾做過半點對不起天地之事?!”
“我妻溫婉有禮,剛剛誕下麟兒三個月,我雖未做成大事,卻一家和睦,父親安享天倫之樂,母親對一家人照顧有加,再是美好不過的日子。”
“是你?!是你?!”樓芮指着他驚駭怒吼。
“你想起來了?”樓管家收斂情緒,聲音和緩的讓樓芮周身發寒,“你看中我家良田,父親不願,你強制掠奪,那夜……我管家奴仆丫鬟六十五口,全部喪命。”
“我當時在外面租子,可憐我一家老小全部命喪于此,死無全屍啊,老天無眼,樓芮,我那母親與娘子那日帶着小兒出遊,堪堪躲過一劫,想要上告,你這畜生。”
樓管家聲音似乎說着别人的事,毫無情緒眼中卻滿是血絲,“你看我妻長得……端秀,卻想強占她的身子,我兒性命被你拿來逼迫……母親孩子哭作一團,你,你糟蹋了我妻之後卻讓人當面将我兒舉起摔死……”
“母親與妻當即與你拼命,死于侍衛刀口,樓芮,你還記得嗎?”
畜生!當真是畜生!樓子裳心緒波動,忍不住紅了眼眶,權枭低歎口氣在他眼睛上親親,“子裳,莫哭。”
“我沒哭。”樓子裳緊緊摟着權枭的脖頸,将臉埋于他胸前,雙拳緊握,樓芮這畜生,他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之事,百姓何辜,稚子何辜。
權枭手在他背上輕撫,樓管家看着咳嗽聲不斷的樓芮笑笑繼續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我空有學問這時候又有什麽用處,我找你報仇被你的侍衛差點打死扔了出來……”
“你是想着将我打死的,可惜啊,老天有眼,樓芮……我從死人堆裏被王爺救了出來,我改名換姓,用了四年時間脫胎換骨,樓芮……我是從陰間走上來的人,我來找你了。”
“既然我沒死,我就要你親自嘗一嘗喪妻失子之痛。”
權枭輕笑一聲,“元禮我說過,早晚有一天讓你手刃仇人。”
“謝主子。”樓管家轉身行禮,樓子裳啞聲道,“是我樓家對不起你。”
樓子裳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麽,驚駭的在權枭耳邊傳言道,“權枭,他們不會一直在外面吧?那,那我的來曆……”
樓子裳可不想那麽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權枭是他所愛之人,知曉那是理所應當,可是其他人……
權枭失笑,捏捏他的鼻尖道,“傻東西,我會讓他們知曉嗎?當時看形勢我已經讓他們走開了。”
“诶?”樓子裳嘿嘿一笑,當時他自己情緒激蕩沒想到權枭,他在權枭胸膛上蹭蹭,“權枭你真好。”
“别淨說這些好聽的。”權枭眼眸一眯,想起了什麽,樓子裳蓦然輕咳一聲對樓管家道,“你不恨我?”
看他那臉紅的樣子,權枭手在他腰間摸了一把,瞧着他身子一僵也不說話。
樓管家失笑,“小主子,我怎會恨您,沒有您我可不能這麽早報仇,再說……”
他看看權枭有看看樓子裳,直弄得樓子裳渾身不自在才搖頭老神在在的說,“您可不一樣。”
說完他轉身對樓芮道,“老爺,您這些年差奴才辦的事,奴才一次也不敢忘。”
鮮血終于壓制不住,滿床血滴,樓芮死死盯着他,完了,徹底完了,他竟然識人不清,這些年樓家與官員的聯系均是通過樓管家之手,他蓦然扭頭看着權枭,沒想到自己用了三年時間來考驗的人,竟是别人的樁子。
他忽然大笑出聲,笑的不能自已,下一刻就忽的厥了過去。
看他這模樣,樓子裳輕歎口氣,自作自受罷了,樓子澤和林夫人早已呆住,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沒了往日的風光,嘴唇抖抖索索,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樓子裳輕笑一聲,慢聲道,“姨娘,大哥,該來的總會來的,你們說是嗎?”
子時剛過,樓子裳和權枭從屋中慢慢走出來,鬧鬧騰騰的,這一日總算是過去了,權枭低頭在他唇上親親,“莫要想太多,别回青衣殿了,就在這兒歇了吧。”
樓子裳擡眸笑笑,心中暖暖的,隻是看着他心中疲憊已消散許多,他靠在權枭懷裏輕輕蹭蹭,權枭失笑想要抱他,卻被他懶懶的笑着躲了過去,權枭挑眉一笑點點他的鼻尖,“相公抱抱你都不行了?”
樓子裳笑着搖頭,笑的肆意,點着他靠近的胸膛歪着腦袋道,“不行。”
難得見他這般稚氣的模樣,權枭心裏喜歡的恨不得将人抱在懷裏好好疼愛一番,“那……子裳可是由什麽條件嗎?”
樓子裳笑看着他,今夜月亮格外的圓,銀輝灑落似爲他披上一層外紗,高大英武的男人本就眉眼精緻剛硬,然那眼中的柔意生生讓他的五官都柔和了下來,他和權枭隻有一指的距離,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眼中自己的身影,滿滿的……樓子裳心中似是塞滿了甜軟的棉花糖,一夜的疲憊消失無蹤,無意識的咬唇輕笑,并未回答權枭的問題,“權枭,累。”
聲音軟軟的,低低的,面前之人就那麽微抿着唇眼睛濕漉漉的看着他,樓子裳一身白衣與往常無異,權枭卻總也看不夠,看他這撒嬌的模樣頓時喉頭一哽,片刻之後手在他面頰邊輕撫,啞聲道,“這抱也不給抱,又喊着累,啧,這是哪家的娘子啊,這般難伺候。”
樓子裳忍不住笑了出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那你背我啊。”
他眼睛亮的不可思議,好像期待已久,權枭聞言唇角微勾,笑意滿眼更顯得風流,迷亂了樓子裳的眼,在他身前蹲下身子道,“傻東西,上來吧。”
看着那寬厚的脊背,樓子裳迫不及待的爬了上去,那脊背如他所想一般寬厚,溫暖,是他最堅實的依靠,樓子裳閉閉眼緊緊摟住他的脖頸,權枭輕輕托起他的臀部,沒忍住捏了兩把,樓子裳身子一顫,手在他胸前拍拍,“你就是這般背人的麽?不許鬧。”
權枭挑眉一笑,又捏了一把,“枭從未背過他人,所以沒甚經驗,隻是……這讓人背着還這麽多要求,嗯?”
說着他倒是安分了下來,将樓子裳往上輕輕一托,樓子裳更舒服,喟歎一聲在他耳邊低語,似是呢喃,“權枭……你以後不能背别人,知道嗎?”
帶着命令的口吻,權枭扭頭在他臉上親親,“這麽霸道?”
“嗯。”樓子裳理所應當,将他摟的更緊,笑吟吟道,“聽到沒?”
“啧,謀殺親夫呢。”權枭在他臀部一拍,“聽你的,都聽你的。”
樓子裳聞言滿意的輕笑,靠在權枭懷裏腦袋一點一點的,權枭身上不知是什麽味道,混着檀香味極其好聞,樓子裳依戀的嗅嗅,這個人是他的,他從未想過有一日他會不經意的向一個男人撒嬌,會在他面前露出最軟弱的一面,會徹底的敞開心扉,在他面前毫無遮掩,願意爲他做任何事,隻要他好好的……
樓子裳年少入京,一個人再京中親貴之中斡旋,他過早的成熟,他早年喪母,與父親關系若冰,他習慣了一個人事事擔當,對外進退有度,溫文有禮,然遇見了權枭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這個人會霸道的爲他做一切,會告訴他一切有他,樓子裳年少無依,權枭帶給他一分溫暖他都緊緊刻在心上,然這個人給了他太多,似乎将要溢出來……
他不再是一個人,他不必時時警惕,他将權枭當作他的依賴,在這個強大的男人面前他可以随心所欲,他之前生活的太過壓抑,現在權枭寵着他溺着他,事事縱着他,樓子裳視他爲天爲地,在他自己的天地裏,他可以無拘無束,肆意妄爲,樓子裳在他懷裏徹底的放開自己,他再成熟,被權枭放在手心裏寵着,有時候不自覺的就會向他撒嬌,想要權枭更寵他一些,對他再好一些,似乎是權枭給了他無上的安全感……讓他就想這麽做,他開心。
權枭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樓子裳在他面前越來越肆意,最後毫無遮掩,但這顯然是他想看到的,喜歡的。
涼風陣陣帶着花香,樓子裳無意識的将權枭抱的更緊了些,他第一次遇上這麽一個縱着他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他似乎被權枭寵的有些嬌氣了,以前哪兒會這樣啊,樓子裳想了片刻,但看着權枭那樣的笑容……他就是不自覺的想要權枭對他更好,想要偷懶,好像有權枭就有了一切,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他這麽想着就無意識的說了出來,忽然他發覺權枭不動了,狐疑的呢喃道,“權枭,怎麽不走了?”
話音剛落他就被這人猛地抱到了身前,權枭呼吸急促,雙眸湛湛的盯着他笑道,“子裳,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樓子裳一愣,霎時面紅耳赤,滿臉通紅,他,他竟然說了出來!
“子裳,子裳。”權枭捏住他的下巴,緊緊盯着他,“你剛剛說什麽?嗯?”
權枭呼吸不太穩定,喉頭滾動,那貼着自己的身體溫度極高,樓子裳忽然心軟的一塌糊塗,摟住他的脖子臉紅的在他唇上親親,輕笑道,“我這一生有你就夠了,權枭……你以後要對我更好,我也會對你更好的。”
“傻話。”權枭深吸口氣,猛然将他抵在柳樹上狠狠的吻了下去,樓子裳猝不及防卻是乖乖的張開了嘴讓他攻城略地,權枭此刻恨不得将樓子裳生吞活剝,手在他四處點火,樓子裳受不住的軟倒在他懷裏,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權枭帶着躺在了榻上,權枭伏在他身上眼睛赤紅,帶着惱怒和急切,然而最多的卻是隐忍……
樓子裳心疼極了,腿盤在他腰間臉紅道,“權枭,我們做吧。”
權枭呼吸更急促了,眼睛亮的甚至有些吓人,最後卻是猛的伏在樓子裳身上死死壓抑着自己道,“……不行,太醫說了,得一年,最快也要三季。”
樓子裳眼眶一下就紅了,聲音都是啞的,“你……”
權枭察覺不對,看着他眼中的淚意就慌了,手足無措,“寶貝兒你别哭啊……”
樓子裳極少眼紅,卻次次與他相關,權枭慢慢冷靜下來,親親他的額頭紅着脖子揶揄道,“這麽想與我共赴巫山,嗯?”
樓子裳這次卻沒被他逗得臉紅耳赤,就那麽看着權枭,緩緩的将他翻了身,壓在他身上,将他底褲扯掉,看着那擡頭的巨物,舔舔唇就準備埋下頭去,權枭猛地拉住他喝道,“你做什麽?起來!”
“你能做,我爲什麽不能做?”樓子裳緩緩一笑,堅定的看着他,權枭爲他做過,可每次權枭都不讓他……他眼眶更紅。
權枭頹然的歎一聲,将他抱在懷裏親親,青筋鼓起,忍得極其辛苦,隻要想想樓子裳爲自己……他,他怕自己瘋狂,最終艱難道,“子裳……别糟踐自己,嗯?”
樓子裳瞪眼,有些生氣,“什麽叫糟踐!權枭,今天我就要……”
他說完就猛地将權枭壓在身下,張口含住,權枭猛的一僵,雙拳緊握,最終恨聲道,“你真是……自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