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心下更不舒服,皺皺眉讓人看不清她想什麽。
樓子裳無奈歎氣,安撫的在桌下拍拍權枭的腿,握住他的手,什麽也沒說惹得權枭笑的肆意,不斷的給他夾菜,伺候的那叫一個周到,衆人看的大跌眼鏡,容妃更是不舒坦,但是權枭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很清楚這一點。
權枭這般毫無遮掩算是給她的一個暗示,樓子裳——她不能動!
她不舒服,賢妃就身心舒暢,一群人你來我往,明槍暗箭,覃沐在一群人中斡旋,時不時的看着樓子裳,樓子裳輕笑着對他敬酒,那眼神……覃沐太過熟悉,他心裏竟是一咯噔。
覃姗姗臉紅的直直盯着權枭,西南民風開放,看權枭對樓子裳那般細緻體貼當下看着樓子裳就帶了些敵意,樓子裳輕嗤一聲,這是他的男人!覃姗姗算什麽東西,當下将剛上供的蟹剝好,蟹黃挑出放進權枭碟子中抿唇笑道,“你最愛這個。”
權枭挑眉一笑,在他耳邊低語,“可不容易,你在外面什麽時候對我這般親近了。”
這都是在兩人私下相處之時,樓子裳才會做的事。
樓子裳抿唇瞪他一眼,權枭将蟹黃放進口中,微微眯眼,“醋了?”
樓子裳不說話,但是夾菜的筷子一直沒停,衆人看向他們的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怪異,但皇上笑眯眯的都沒意見,他們能說什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賢妃笑着道,“和珊郡主不愧是西南王掌上明珠,今日格外的明豔照人。”
“可不是嗎?這讓我想到妹妹年輕時候……也是這般,第一次見到之時當真是驚豔的很。”容妃也不甘落後。
覃姗姗被兩妃這麽誇倒是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起身笑道,“姗姗哪兒娘娘說的這般好。”
一臉倨傲。
權枭輕啧一聲,樓子裳有些不忍直視,覃武到底……是多不喜歡覃姗姗,竟是養成這個樣子,他與覃姗姗交集不多,覃姗姗長起來時他已進京爲質,倒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他頗爲同情的看了頭疼的覃沐一眼,看覃沐看過來如以往那般,露出一個頗爲寵溺的笑容,轉瞬消失不見。
覃沐隻覺得眼前一黑,再細看時樓子裳還是那般溫和模樣,他心咚咚咚直跳,這個人……這個人……難道真是錯覺?
權枭垂眸,眼中帶着些陰狠,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容妃閉閉眼,這樣的人……配得上枭兒嗎?罷了,不行以後廢了便是。
權靖聞言爽朗大笑,“西南王好福氣,郡主直爽,世子更是出彩。”
“覃沐愧不敢當。”覃沐躬身道,“父王也是想您想的緊,經常念叨皇上您與他小時候那些日子,着實難忘。”
提起這些權靖亦有些感慨,看向覃沐的眼神柔和了些,“你父親成婚早,婚後倒是少見了,說起來世子年歲也到了,可有中意的姑娘,說說,朕定當替你做主。”
不過是客套話,覃沐眼中冷意一閃而逝笑道,“臣年紀還小的很,不着急。”
“世子這般風采,定是不缺世子妃。”樓子裳笑着看了覃姗姗一眼道,“皇上,和珊郡主秀外慧中,誰娶了她不僅有個好妻子,還有個大舅哥,那才是好福氣。”
“對對對,祭司所言極是。”權靖靠在龍椅上笑看着覃姗姗,“大齊出色男兒比比皆是,郡主意下如何?朕知道西南民風與京中不同,女子大方的很,這樣,你有相中的就與朕說,沒有……明日射獵,随你挑選!”
他說的大氣,但覃姗姗再怎麽樣也沒那麽沒見識,覃沐警告的瞥他一眼,覃姗姗咬咬牙羞澀的看了權枭一眼,“回皇上,臣女心儀……”
“哎呦殿下!”權枭貼身太監元福急聲道,“這可如何是好?”
猛然一聲,覃姗姗話被打斷,衆人齊刷刷的看過來,隻見樓子裳頗爲不好意思的拿着絲帕在權枭胸前輕擦道,“手滑,殿下沒事吧?都怪我,今日也不知怎麽了?”
樓子裳看起來頗爲懊惱,權枭不在意的笑笑,輕輕捏住他的手捏捏,“又不是什麽大事,祭司不必如此在意……着實過意不去的話……”
他笑笑沒說完,玄色衣衫前胸已經濕透,容妃淡聲道,“怎麽回事?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麽伺候的?!”
覃沐有些玩味的看着這邊,賢妃低頭笑笑,權枭擺擺手笑道,“一點小事,怪他們作甚,無事,不過換件衣服的事罷了。”
容妃眉頭微蹙,權枭不甚在意的挑眉笑笑對權靖道,“正巧時候也不早了,父皇,鳳華台下這幾日百花争豔,正是賞花的好日子,宮裏的戲班子也早就準備好了,郡主與和珊世子在西南隻怕未聽過京中這獨有的班戲,不如您領着衆人前去鳳華台聽戲賞花如何?今日花好月圓,着實是個好日子。”
“枭兒所言極是。”權靖好似心情極好,和顔悅色道,“世子以下如何?”
覃沐不動聲色道,“臣自是聽皇上您的安排。”
“既然如此,賢妃、容妃還有祭司,咱也别愣着了,就走吧。”權靖說完起身,樓子裳暗自捏捏權枭的手起身。
容妃看着權枭消失的背影,心中一動,對貼身丫鬟說了句什麽,樓子裳離她極近,無奈的暗歎口氣,果然如此。
容妃似是極其喜歡覃姗姗,一路上與賢妃兩人笑着和她低聲交談,覃姗姗被兩妃如此嬌着,再如何裝驕矜也遮不住眼中的傲氣,覃沐無奈扶額,自己似乎……不應該讓啊覃姗姗這個蠢貨來。
樓子裳看覃沐即使對覃姗姗厭煩極了,面上看起來也是溫柔的很,不由失笑,自己之前當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怎麽就被他騙了那麽多年……樓子裳仔細想想,覃沐在他面前一向乖巧懂事且聽話,也是嬌弱的,他每次就算發現了什麽也因爲姨娘和覃沐的委屈不去追查……
他怎麽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疼愛的弟弟,竟會那般瘋狂……可笑的是,難道就爲了西南世子之位嗎?也許真的是。
但是與不是樓子裳都不想再去計較,他深深的看了覃沐一眼,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從來都是如此。
覃沐感覺到他的視線,轉頭就見樓子裳對自己笑的極其溫柔,溫柔且熟悉的他背心一寒,手心開始冒汗。
樓子裳盯着他許久,看着他膽怯、心虛,忽然發現……這是對覃沐極好的一個懲罰方式,覃沐會回覺得他像覃垣……卻絕不會猜到他就是覃垣,他會成爲覃沐的噩夢。
過了片刻樓子裳扭頭,隻聽覃姗姗胃部有些不舒服,可能初來水土不服,剛剛筵宴吃的有些雜了,頗有些不舒服,賢妃皺眉擔憂道,“可要請禦醫?”
“娘娘不必擔心。”樓子裳笑笑看了容妃一眼,“隻是此處人多,郡主吃的多了有些憋悶,去人少的地方透透氣溜達溜達便好。”
賢妃輕笑一聲,“祭司多才多藝,沒想到還通藥石之理?”
“皮毛罷了。”樓子裳不甚在意的道,“郡主不妨到禦花園逛逛,草木清香,清肺潤脾,夜間初露,正是好時候。”
覃姗姗聞言一笑,眼珠一轉道,“姗姗謝大祭司提醒。”轉眼看向權靖嬌笑道,“皇上您意下如何?姗姗身子不争氣,不過透透氣也就好了,說不得……還能與肅王一起呢。”
權靖聞言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他還是笑着說,“無妨,身子爲重,郡主出了何事,西南王還不得心疼。”
覃姗姗客氣的道謝,覃沐皺眉總覺得不放心,還未開口就聽樓子裳笑着道,“知道世子心疼妹妹,可世子放心,這是皇宮,兵将到底比西南府多,不必擔心。”
這話……覃沐心裏一咯噔,權靖看過來眼中有些不滿,難道在皇宮還會讓覃姗姗出岔子不成?
覃沐暗恨看着樓子裳幹笑道,“祭司說的是,沐隻是想着……姗姗女兒家,到底是夜裏……”
“世子放心便是。”賢妃慣會看權靖眼色,嬌媚一笑,“禦花園燈火通明,還信不過皇宮守衛嗎?”
覃沐無法,想必也是自己想多了,忙點頭稱是。
容妃深深的看了眼樓子裳,扭頭依舊是那端莊的模樣,隻是還有一道視線……樓子裳暗暗瞥過去,覃沐身邊的侍衛……他怪異的看了一眼,這人看起來眼熟的很,太像了……
他心裏蓦然有些怪異,應該不太可能……
權钰看着覃姗姗走遠的身影忽然道,“父皇,衆人速度稍微緩慢,不如兒臣無看看鳳華台布置的如何?免得到時候怠慢了世子。”
權靖看着他欣慰的笑笑,點頭,“钰兒長大了,去吧。”
樓子裳幾乎有些想笑,這些權枭早就安排好了,皇帝不是不知道……這功勞,算了……他淡淡的看着權钰,想奪功也得看他有沒有那能力。
皇帝走得慢,樓子裳等人跟在他身後也是無趣的很,偏偏皇帝還喜歡見到什麽話點評幾句,在覃沐面前裝面子,樓子裳不動聲色的回身,果然……權钰跟在覃姗姗身後,而容妃的臉色……
他頗有些頭疼。
“郡主,我剛剛偷聽到容妃丫鬟說肅王在昭陽殿呢。”那丫鬟竊笑一聲,趴在覃姗姗耳邊道,“離得近的很,要不我們去殿外……”
她可是一直知道她家郡主的心思,這要是成了……她還不得立頭功。
覃姗姗聞言果然心動,眼睛咕噜噜一轉,“你聽清楚了?”
“真真的。”
“天助我也!”覃姗姗暗叫一聲,随後憤恨的揪住一朵月季捏碎,“都是那個祭司壞我好事!走!”
跟在他身後的權钰冷笑一聲,容妃……他就知道,得意的笑笑,悄悄的跟了過去。
鳳華台,戲已開場,權枭依舊一身玄色衣衫走了過來,容妃看到他一愣笑道,“枭兒,郡主呢?”
權枭對權靖行禮之後落座,頗爲莫名其妙的笑道,“母妃您糊塗了,兒臣去換個衣服,怎會見到郡主?”
樓子裳端起茶杯輕抿,唇角微動,權枭眸色變得有些深,容妃心裏一咯噔笑道,“和珊郡主不太舒服,我以爲你們能遇上呢?”
“兒子沒那個福分。”權枭面色淡淡的依舊帶笑看不出什麽,但容妃知道……這孩子生氣了,其餘人都不說話,賢妃掩唇笑笑,“哎呦,看戲看戲,這《牡丹亭》唱的極好,姐姐你不是最是喜歡了嗎?”
樓芮贊賞的看了樓子裳一眼,樓子澤更加興奮,這,這過了今晚……
片刻後權靖掃視一周後道,“钰兒呢?過來的比我們早許多,怎的現在還沒見到人影。”
“許是有什麽雜事忙去了吧,”賢妃笑笑暗自焦急,不應該啊,心砰砰砰直跳,趕緊吩咐身邊人快速去找。
樓子裳看了權枭一眼,權枭笑着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樓子裳紅了耳垂,瞪了權枭一眼,卻是放了心。
“啊!”一聲慘叫聲響起,打斷了那句‘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這叫聲太過凄慘,衆人都是一怔,權靖豁然起身,面色冷沉,“出什麽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