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傳言中最受寵的三殿下封王,衆人心思不一,然百姓卻是笑意盈盈,無他,聖上登基方大赦天下,而這三殿下不愧是最受寵之皇子,深得聖心,肅王遷府之日,聖上賞賜物品整整一百二十擡,紅綢壓頂,擡箱侍衛一個個脊背微弓,春末之時滿頭大汗,可見物品之紮實,分毫不虛,京郊占地數百頃皇家跑馬場說賞就賞,配之以辰骞劍,另汗血寶馬二十匹。
此等榮耀可謂無人能及,且不說偌大的那北郊行宮與那奢華湯泉池,衆人感歎唏噓,不愧是大齊如今最受寵之皇子。
然普通百姓怎會知曉,肅王殿下金銀無數,良田美眷,唯獨……沒有封地!
曆朝皇子封王,封地爲重中之重,必不可少,可謂是皇子之根基,然帝于朝堂之上道:
肅王慈惠愛親,聰瑾叡哲,富而不驕,貴而不舒,靜淵以有謀,疏通而知事,其色郁郁,其德薿薿,朕心喜之慰之,不舍離之,特賜永居京城,陪之伴之,百年之後,即是新帝,亦不不可改之!
此言一出,群臣呆立當場,唯獨肅王輕笑謝恩之聲回回蕩整個金銮殿,似未察覺分毫。
衆人回神看着肅王殿下的眼神都有些憐憫,古往今來,封地乃是皇子基礎,尤其在儲君未立,個個封王之時,然聖上方才之意在明顯不過,這位隻怕在那位心中與寶座無緣。
曆來新帝登基之後,大多皆讓諸王自會封地,無诏不可如京,此皆因之前諸王在京中擁有自己勢力,若長此住在京中,一旦與臣子結交,後果不堪設想,或新帝過于忌憚某藩王勢力,更有質子被送入京中。
但肅王不一樣,肅王從小被送出宮外,及冠未回,京中隻有容妃,舉國傳言聖上最寵愛三皇子,但到底如何,明白人看的一清二楚。
康王在京中多年,外族乃當朝太傅,文臣之首,勢力盤根交錯,然肅王這邊多年唯獨容妃一人,且幽居後宮,深入簡出,容妃說是寵妃,但說白了,說是人質亦不爲過,不過是爲了牽制定國将軍一脈。
此時肅王歸來,若有封地,一旦皇帝百年之後,肅王若帶母親回到自己地盤之上,與定國将軍彙合,若真揮軍而起,豈能有人攔住?
武将一脈唯定國将軍馬首是鞍,皇帝怎能不忌憚?然若将肅王放在眼皮子底下,雖說冒險了些,但還能翻出花不成?
而衆人在後來聽聞肅王代聖上禦駕親征之時,心中更是唏噓,那與北狄相鄰的大齊黑禹城,幾十年可都是阮家人,此去隻怕……
衆人心中搖頭,眼觀鼻鼻觀心皆作不知,朝中阮家一脈衆多,看看不慣的也不在少數,但要說讓他們親近權枭卻也是難……如今這形勢。
但以後的事誰料得準,畢竟……肅王回京,那看起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定國将軍的兵權更不是空口白話,以後的事,誰料得準呢。
帝大賞,圍觀百姓羨慕唏噓,不禁有人感歎肅王當真是好福氣,怪不得人說肅王驕奢,有此金山銀山,隻怕夠養活某個郡一輩子也花不完。
然肅王接旨之後,感恩之語卻讓他們欣喜若狂。
“枭自幼體弱,久居鄉野,碌碌二十餘年,于國無功,于民無獻,然父皇念之挂之,寵之愛之,枭涕淚感激卻也于心有愧,父皇愛民如子,母妃慈懷天下,枭自當承父母之愛慈,今日特拿出白銀五萬兩,黃金千兩,傾我肅王府之力,舉國開設藥堂三十五座,年逾花甲藥費全免,襁褓孩童亦是如此,黑禹城如今民不聊生,特施粥蓋房,枭雖勢單力薄,但亦想爲我大齊海晏河清盡綿薄之力,此舉多虧父皇賞賜,百姓若感恩隻希望能爲父皇母妃祈福,願山河同在,與日月共眠,枭感激涕零,莫不敢忘。”
百姓聞言,奔走相告,擡眸得見肅王之容,雙眸湛湛岩下電,肅肅如松下風,軒軒韶舉,眉眼風流,挑唇一笑,風姿無雙,小媳婦莫不俏臉飛紅,有那俊朗公子也是羞答答不敢直視。
肅王之仁轉眼間傳遍大街小巷,喜樂雙唇張張合合,一刻也未停下,末了感歎道,“那日見到肅王殿下我還怕得很,但沒想到肅王雖看着吓人了些,但卻是一副仁心,唉,可憐見的。”
“瞎說什麽呢?!”樓子裳一巴掌拍在他腦袋瓜上,斜眼看他,“堂堂肅王還用得着你可憐不成?”
權枭用不着任何人可憐。
喜樂癟癟嘴,每次談到肅王少爺總是這般,他頗有些不服氣。
樓子裳淡淡道,“今日肅王府大宴,衣服可備好了。”
“好了好了,您且放心,林夫人親自送過來的,那可是上好的蜀錦。”喜樂笑嘻嘻道,“少爺,這林夫人對我們是越來越好了。”
“她既給了,受着就成,但别自己不長記性。”
“少爺您放心,奴才曉得。”喜樂搓搓手,林夫人什麽人他可清楚了,哪是這麽容易死心的。
樓子裳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看看天色已是酉時正,放下手中《笑林廣記》,“更衣,該走了。”
喜樂輕應一聲,兩人收拾好到前廳樓子澤和林夫人也是剛剛出來,樓芮免不了對他們提點幾句,今日肅王宴請的皆是世家年輕子弟,打的主意似乎一目了然。
林夫人看着樓子裳那模樣心裏就來氣,但也隻能生生忍着。
到達肅王府,剛下馬車就有人迎接,那還是個熟人,“樓少爺,您可算是來了,王爺特意讓我在這兒迎着。”
樓子裳今日着月白錦袍繡墨邊,濃黑墨發被小銀冠束起,面白如玉,身姿欣長,俊秀溫雅,讓人觀之心怡,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輕笑道,“勞公公久待。”
安平微有些胖,笑眯眯道,“樓公子客氣,且跟小的來可好?”
樓子裳自是點頭,樓子澤在邊上被忽視了個徹底,臉色漆黑,周身陰沉發冷,此時夜幕降臨,肅王府前人來人往,看着樓子裳和樓子澤的眼色都有些莫名,樓子澤深吸口氣,帶着小厮大步入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