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突如其來的問話,秦碩怔了怔,他面色凝聚。
但我并沒有理會他的好奇,見他不出聲,我便繼續重複了一遍,我說:“秦碩,你就告訴我好嗎?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跟了葉寒聲這麽長時間,你不可能做出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我問過陳潔了,她說.....”
我故意點到即可,沒有把話說全。
但我的語氣跟說話的方式,引起了秦碩的好奇,果然,在下一秒秦碩便追問:“她說什麽?”
“秦碩,你跟陳潔到底是什麽關系啊?爲什麽你這麽在意她說了什麽?你們.....”
“别亂想,我跟她什麽關系都沒有。”秦碩不給我說完,直接出聲打斷了我的話。
“既然什麽關系都沒有,爲什麽你都不肯跟我說個實話?還是說在你秦碩眼裏,我沈惑根本不配聽句實話?”我的情緒有些激動,其實我是故意的,我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激秦碩的話。
秦碩有些爲難地看着我,他半天才開口說:“沈惑你就别問了,真的,我現在也已經離開三哥公司了,以後我不會在幫任何人做傷害你們的事情,點心坊的事情,是我唯一對不起三哥的,我之前也跟你坦白過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就算心裏很不想去做,但面對現實也不得不去做。”
秦碩說着,昂起頭看着天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秦碩的回答,總是話裏有話,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好奇,我恨不得扒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頭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我們沉默了好一會兒,秦碩突然伸回頭看着我的肚子,他問:“算起來你的孩子應該幾個月了吧?”
秦碩顯然是在轉移話題,看着他熟悉的臉龐跟聲音,我又不忍心在重複剛剛的話,雖然心裏很想知道,但我還是沒有開口問,而是點了點頭:“兩個多月了。”
“男孩女孩?”
“男孩。”
“真好。”他笑眯眯地說:“不過我更喜歡女孩,女孩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他自言自語地說完,随後突然扭過頭看着我說:“沈惑,如果我的孩子出生後,一切都還如現在這樣好,到時候我就告訴你一切。”
我想問爲什麽,但卻被秦碩的老婆小雅出來打斷了,她手裏提着點心,看到她出來,秦碩趕緊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然後伸手扶着她,說:“我們先走了,有時間再聚吧!”
秦碩牽着小雅的手從我面前走向他們的車,小雅從我身旁經過的時候還對我微微笑了笑,這是我第一次見秦碩老婆小雅,她給我的感覺是弱不禁風,像是随時都要被一陣風吹走一樣,即使懷着孕也一樣。
望着他倆上車然後離開,我才收回視線,本以爲能從秦碩嘴裏問出點什麽,但秦碩一直在回避。
晚上回到家,我跟葉寒聲說宋仿要請我們吃飯,可葉寒聲卻說:“等我出差回來再吃吧!”
“你要出差?”
“恩,我去趟容縣。”葉寒聲公司跟容縣合的旅遊度假村已經竣工了,但有些工程葉寒聲不是很滿意,想親自去看一看,這事兒他之前就跟我提過,但我沒放在心上,現在聽他這麽說我才想起。
不過容縣跟城近,一天來回都可以,我問葉寒聲:“你什麽時候去?”
“明早出發,大後天才回來。”葉寒聲便說便逗鬧鬧。
但我卻不淡定了,我問:“爲什麽去這麽多天啊?容縣這麽近,一天來回就行了啊!”
葉寒聲放下鬧鬧,然後走過來捏了捏我的臉頰,然後才說:“我是去度假村,去哪裏住兩天考察一下情況,等正式開放後再帶你跟鬧鬧去好嗎?”
我不說話,我一點兒也不開心,我和葉寒聲除了那次容縣發洪水以外,我倆還沒有分開過這麽長時間,所以真的很不習慣。
我猶豫了一下,提議道:“葉寒聲你帶我一起去吧!”
“那鬧鬧呢?”
“鬧鬧也一起去,我們仨都去。”
“不行,鬧鬧還小,而且剛發燒好,你乖乖在家陪鬧鬧,我盡量早點回來。”
爲了鬧鬧,我隻能悻悻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葉寒聲就要出發了,可我依依不舍,葉寒聲笑我,說:“别嘟着張小嘴了,我就去兩三天而已,很快就回來了。”
“那你記得想我。”
“時時刻刻都想着。”葉寒聲在我耳邊低聲道,還不忘囑咐我:“如果陳潔過來,你不想見她就别開門,不要生氣,生多氣了對身體不好。”
“好,我知道。”葉寒聲不在,我估計陳潔應該不會過來,所以壓根沒忘那麽方面想,可陳潔偏偏就這麽厚臉皮,葉寒聲早上走的,她旁晚就過來了。
我們是在小區花園碰到的,吃過晚飯後,我和阿姨就帶着鬧鬧在小區花園散步,剛準備上樓回家,就聽到身後有人喊我,是陳潔。
看到她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讓阿姨先帶鬧鬧上樓,陳潔便急忙喊着我:“沈惑,讓我看看鬧鬧吧!”
“我的孩子,你憑什麽看?”我白了陳潔一眼,将鑰匙遞給阿姨讓她抱鬧鬧上樓。
照顧陳潔的那個阿姨推着陳潔走到我面前,陳潔讓阿姨去一旁休息一會兒,她想跟我單獨聊聊,但我絲毫沒有要跟她聊的必要,我就這麽淡淡地看着她,陳潔見我面無表情,她說:“沈惑,你大可不用這樣對我。”
“那我要怎麽對你?像你一樣演戲嗎?”我淡笑着問她。
“其實我真的挺喜歡鬧鬧的,對鬧鬧我是真心的。”陳潔自顧自地說着,我真懷疑她的臉皮比牆壁還厚,虧她說的出來這種話。
我輕笑了聲,我說:“陳潔,我的孩子,你真不真心都無所謂,如果你是來跟我說這些的,那麽我告訴你我不想聽。”
說完,我轉身就想走,但陳潔卻喊住我,她說:“沈惑,我們聊聊,别急着走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不想跟你這種虛僞的人待在一起。”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陳潔不理會我的話,反而跟我做起交易,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說假,但我很快就打消這個年頭了,因爲陳潔最會裝,她能在我面前裝這麽久,可想而知她有多假,所以我絕對不會相信她說的任何話。
我不理睬她,隻聽到她繼續說:“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能夠在葉寒聲面前承認那天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
陳潔突然提到,我皺眉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她嘴邊泛起一抹笑意,擡眼看着我問:“隻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那麽我就随了你的願。”
“什麽條件?”雖然不想搭理陳潔,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陳潔說:“你讓鬧鬧去我哪兒住兩天,就兩天,我真的很喜歡鬧鬧,對他就像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我......”
“夠了陳潔,你想都别想,我告訴你,鬧鬧是我的孩子,我憑什麽要讓他去你那兒?陳潔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你就去醫院檢查别來我這裏胡攪蠻纏,你趁早打消這個想法,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就算葉寒聲跟我說我也不會同意,你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一聽到陳潔說讓鬧鬧去她哪裏住兩天我就來火,我憑什麽要讓鬧鬧去啊?她喜歡就可以嗎?我不稀罕。
我的話說完,陳潔沒出聲,臉上似乎有些失望,我重複警告了一遍,我說:“陳潔,我告訴你,你也是做了母親的人,你讓葉子過來我這邊住是不得已,如果你方便的話,你怎麽可能會讓葉子在我這裏,所以你别說出這麽幼稚的話。”
“沈惑,就兩天都不行嗎?”
“你打消這個想法吧!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花樣我不知道,但是我警告你陳潔,你要是敢打鬧鬧的注意,我一定會跟你拼命。”說完,我沒有在理會陳潔,轉身上了樓。
陳潔喜歡鬧鬧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無聊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不可能會因爲其他的事情讓鬧鬧去她哪裏住。
可我低估陳潔了,她連着一天來好幾次,到最後我幹脆不開門,但她真賤,打電話給葉寒聲,說過來看看鬧鬧,還給鬧鬧買了什麽什麽東西,讓葉寒聲喊我開下門,次數多了,我感覺自己都快被葉寒聲逼瘋了,爲了躲避陳潔,我大中午就幹脆讓阿姨帶着鬧鬧跟我一起去酒店住。
葉寒聲再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跟阿姨剛到酒店,電話一接通,葉寒聲便問我:“陳潔在門口,她說敲門你沒開,你在家嗎?”
“葉寒聲,你走前怎麽跟我說的?你說陳潔來了我要是不想開的話就不開,怎麽你才走一天就變卦了?你心疼陳潔來一趟不容易是吧?那你怎麽不心疼心疼我?我告訴你,你讓陳潔待在哪裏吧!我開不了門,我帶着鬧鬧住酒店,還有,你趕緊回來,陳潔跟我說讓我把鬧鬧給她帶兩天,我先跟你打好招呼,我是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
我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說完之後葉寒聲那頭變天沒有回應,我以爲他把電話給挂了,我問:“你在聽嗎?”
“在。”
“那爲什麽不說話?”
“讓你先說完。”
“我說完了。”
“嗯,你說的我也都知道了,放心,我不會答應陳潔的。”葉寒聲跟我保證。
我說:“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一定跟你拼了。”
我的話惹來電話那頭葉寒聲的笑聲,他突然對我說:“小時候我有個夢想。”
“什麽夢想?”
“我想養隻老虎,但一直沒有機會,可自從你生了鬧鬧,在面對鬧鬧的事情上,我忽然發現我這個夢想成真了。”葉寒聲說的一本正經,我也聽的很認真,可他的話說完之後,我仔細想了好幾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他夢想養隻老虎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是老.....
我明白了。
葉寒聲這是在說我是母老虎?
我輕哼一聲,我說:“你在罵我?”
“不,我這是再誇你。”
我跟葉寒聲你一言我一語聊了好一會兒,臨挂電話前,葉寒聲忽然喊了聲我的名字:“沈惑。”我嗯了聲他卻欲言又止地說:“沒事,回家再跟你說!”
城的夏天特别熱,但不是那種氣溫熱,而是悶熱,讓人頭昏腦漲特别不舒服,因爲鬧鬧在,我又不太敢開把空調開得太大,害怕他着涼什麽的,可鬧鬧一直哭,怎麽哄都不行,阿姨說:“是不是認生啊?”
“不會吧!”
“會的,你别看小孩子什麽都不懂,實際上什麽都懂。”阿姨說,鬧鬧肯定是認床不肯睡覺,然後我就讓阿姨在酒店看着鬧鬧,我回家拿搖籃過來,臨出門前,我囑咐阿姨誰敲門都不要開,一定要看貓眼,等我回來我會打電話給她,打了之後确定是我才開,我之所以這麽謹慎,不爲别的,隻是爲了鬧鬧,住在酒店不比自己家,什麽樣的人都有,現在這個社會又亂。
我打車趕回家,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陳潔跟照顧她的阿姨也在門口,見我回來,陳潔說:“沈惑你回來了啊?這個是我給鬧鬧買的衣服,你看看合适嗎?”
“陳潔,你無聊嗎?你是不是變态啊?”我沒有接過陳潔的東西,而是打開門走進去拿着搖籃就往外走,然後将門鎖上往電梯裏走,可陳潔死纏爛打跟上來,最後我幹脆不坐電梯了,我從電梯裏出來,我對陳潔說:“你坐吧!我讓給你。”
“沈惑,你别逼我。”
“陳潔,我們倆到底是誰在逼誰啊?”
說完,我不想再理會陳潔,而是往安全通道走,陳潔坐輪椅肯定走不了樓梯,所以我不擔心她會跟上來,可我沒想到,她推開阿姨的手,然後自己按着輪椅的自動開關跟上來,我絲毫沒有意料到她會跟過來,我剛擡起腳準備往下走,陳潔一把抓住我,然後死死地用力拽住,我用力掙紮,想要甩開她,我說:“陳潔你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