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四周的那些陳家族人們,此時都一個個扭頭對視,臉上浮起了一抹無奈和憐憫的神色。
當年,林鳳音和陳雄兩人的兒子陳皓失蹤之後,林鳳音初始還好,但接連找了幾年沒有任何的音訊之後,她的精神狀态便開始漸漸地不對勁了,到了後來,隻要一想起這件事情,林鳳音就會狀若瘋狂。非得鬧一頓才能罷休,而每當這個時候,整個“京東陳家”的人簡直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誰都是順着她,讓着她,甚至就連在老宅後院修心養性,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的陳老太爺,即便因爲她鬧的太厲害而不得不現身時,都不會斥責林鳳音哪怕一句。
畢竟,對于一個母親來說,這種痛苦真的是慘絕人寰,自己的親骨肉流落在外,不知生死,還有什麽比這件事情更折磨人的?
更何況當年失蹤的那個孩子,也是陳老太爺最爲寵溺的呢,陳雄的幾個兄弟都有子女,而且還不止一個,但從來沒有哪個像他一樣,能讓陳老太爺每一提起,都是滿臉的幸福和慈和笑意……
而此時,林鳳音明顯是受到了刺激,又要犯病了!
所以,四下裏的陳家族人們一個個頓時就噤若寒蟬了,而陳雄在此時也扭頭向都會狀若瘋狂的林鳳音看了過去,幽幽一歎:“這些年苦了你了,不過咱們也終于熬到頭了,相信我,兒子已經有消息了,他很好,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好得太多太多了,而且,他現在就在京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就這幾天,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這個消息讓四周的陳家族人們精神全都一振,他們知道,家主陳雄是絕對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開玩笑的,那也就是說,小少爺真的有消息了,并且這件事情應該已經确定過了。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所有直系的族人都振奮了起來,當年那個孩子的失蹤,在整個陳家,都是一件叫人悲傷的事情,直系的所有人都痛惜不已。
畢竟,陳雄的幾位兄弟雖然都有子嗣,但是畢竟皆非直系嘛。
但是同樣的,陳家的直系族人們因爲這個消息而精神大振的同時,其它的幾支旁系族人,則全都有些不安起來,陳雄的那幾位兄弟更是扭頭對視,每個人的臉上都浮起了一抹淡淡的憂色。
“哈哈哈……兒子?你還記得我們的兒子?簡直就是笑話……”
唯有林鳳音,此時此刻的她已經隐隐陷入了颠狂地狀态,再次仰頭大笑之後,她的神色陡然轉厲,擡手指着陳雄便吼道:“你這個老匹夫,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可曾把我的兒子找回來?沒有!你沒有,你的心思都花在到外面找野女人,然後讓野女人給你生野種去了,我當初真是瞎了狗眼啊,居然看上你這麽一個僞君子,可憐我的兒啊……”
“嗚嗚……失蹤了這麽多年,現在都不知是生是死,你的爹,你這個老匹夫的爹,卻還有心思在外面找女人,生野種……哈哈哈,陳雄,你不配當陳家的家主,我要求你退位,就是現在,通知下去吧,鱗選下一屆陳家家主,老二老三老四,把你們家那幾個小子都叫過來,還有陳傲……”
“按照規矩,現任家主無德,下一輩的陳家男丁,都有資格競争,今天,就由我們幾個主持這場儀式,哪怕我這一脈從此不再是直系,也必須要讓這個老匹夫從家主之位上滾下來,他……不配!”
“林鳳音,你瘋了?”
陳雄的臉色頃刻就變了,按照陳家的族規,如果家主無德,族中的族老确實有權逼家主禅讓,而林鳳音作爲家主夫人,也是族老之一,她現在正在這麽做。
在場還有十幾位族老,有直系的,也有旁系的,但此刻,除了陳雄那一脈的三位族老之外,其它的十餘名族老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全都擡起了手表示附和。
林鳳音那一派系的兩位族老自然不必多說了,家主陳雄當着這麽多族人的面對一個野女人如此,這兩位族老也很氣憤,自然支持林鳳音了。
而其它的幾位旁系族老,則是因爲看到了一線希望,這一次逼家主禅讓,按照規矩,他們旁系的幾位後輩也有資格競選下一任的家主,也就是陳雄三位兄弟子嗣中的男丁了,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話,從此,那一脈的旁系就将成爲直系,一個新的時代,将在“京東陳家”内部展開。
于是,原本幾乎是不可能的逼迫家主禅位的事情,就這麽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已經是闆上釘釘了。
看到這麽多的族老都贊同,而站在四周的那些陳家族人們似乎也都沉默着并沒有表示太過強烈的反對,陳雄頓時搖頭苦笑了起來。
對于旁系的打算,他心知肚明,但他不怪這些族人們,原于他們來說,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确實是有失家主之德。
很快,便有一些陳家的族人們去召喚有資格競選下一任族長的那幾個人去了,陳雄這一脈隻有陳傲一個人有資格,而其它三脈中,卻有四位男丁,也就是說,總共五位後輩将競選下一任的族長。
“鳳音,就算你要逼我禅位,也不用這麽着急就開始鱗選下一任家主了吧?”
見這一切似乎已經無法避免了,陳雄幽幽一歎,再次勸了起來:“就算是要鱗選,也得等到陳家的下一輩男丁全都到場再說吧?我們的兒子還沒來,這一切對他是不是不太公平?真的,相信我,咱們的兒子真的已經來了,他就在京城,就這幾天之内,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哈哈哈……陳雄,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二十年了,你沒把兒子找回來,現在短短的幾天時間,你說你能讓我看到兒子?把我林鳳音當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