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很破舊的居民小樓,一看就知道鍾平是爲了圖省錢才租住在這裏的,陳浩四下打量了一圈,心頭益發地沉重起來。
“走吧浩哥,這小子睡覺睡的死,肯定聽不到電話聲的,隻能上去叫了……”說着,黃健領着陳浩走進了居民小樓的樓梯間,徑直來到了四樓,擡手便在右側那屋的破舊房門上用力地拍了起來。
幾分鍾後,房門被打開,頭發亂糟糟但樣子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麽變化的鍾平出現在陳浩的視線中。
“大黃你能輕……咦?浩哥?”
此時的鍾平明顯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睡眼惺松,似乎還對美夢被黃健打擾而略有不滿,剛想埋怨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站在黃健後面的陳浩,他的雙眼頃刻就亮了,那咱懶洋洋的睡态消散一空,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嘴裏一邊叫着,直接越過黃健就沖到了陳浩的面前,上上下下将他認真地打量着,一邊還傻呵呵地笑了起來:“浩哥就是浩哥,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這麽派頭,我們還擔心你是不是出事了呢,看你這氣色,肯定一直都好好的,這就好,這就好……”
“行了,趕緊把你的大褲衩子換掉吧,浩哥和我還都餓着肚子等你一起去吃飯呢……”
沒等陳浩說話,一旁的黃健便擡手拍了鍾平一下,繼爾推着他便往屋裏去了。
陳浩的心頭突然又生出一種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感覺,淡淡一笑,邁步也跟着走進了屋裏。
那邊,黃健似乎在逗弄換衣服的鍾平,陳浩便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看的出來,鍾平确實是變了,屋子雖然很舊,東西很不多,很簡單,但是卻收拾的幹幹淨淨,以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如今居然還知道自己收拾屋子,讓自己住的地方有個人樣了。
這确實讓人欣慰,相信鍾大民在天之靈,也能放心了。
至于他在女人方面的極端想法,陳浩暗中下定了決定,一定要幫鍾平疏導疏導,将他的想法拖到正常人的範疇中來,否則他還真有會種對不起善良的鍾大叔的感覺呢……
……
少頃之後,一行三人再次上車,也沒特意去挑什麽高檔的地方,就是在附近找了個還算不錯的飯店,然後停好車,說笑着走了進去。
這會兒雖說已經到飯點了,但是可能由于這家飯店的位置也不是什麽很繁華的鬧市區,所以大廳裏也沒坐多少客人,也就三四成吧,包廂也沒有空餘的,陳浩三人要了個小包廂,點完菜之後讓服務員搬來一箱啤酒,直接就一人一瓶分了下去。
“當!”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杯子都沒用的三個家夥,捏着手裏已經開啓的啤酒碰在一起,什麽話都沒說,隻是相視一笑,然後仰脖子便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這種感覺真特麽爽啊,好久沒有這麽痛快過了……”
一大口啤酒灌下肚,黃健擡手一把抹去嘴角的啤酒沫子,長籲一口氣,咧嘴就笑了起來。
“是啊,浩哥失蹤這麽久,我們倆也在一起喝過幾回,不過每一次都是悶的不行,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提起以前的事情反倒更煩,隻有今天,浩哥回來了,這一頓酒喝起來才終于找到了當初的那種痛快感覺啊……”
鍾平顯然也是很興奮,臉上的笑容就沒收斂過,接過黃健的話頭感歎的幾句,緊接着卻似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來,竟是笑容驟斂,幽幽歎息了起來:“可惜,終究還是三缺一啊……”
一看他這樣,陳浩和黃健立刻就同時一愣。
“三缺一?你小子不會吧?這時候都能惦記着打麻将?是不是晚上開夜班車的時候偷懶,把車一停跑麻将館搓通宵去了?居然連瘾頭都被你熬出來了……”
黃健顯然是沒聽懂鍾平這句話的意思,愣了一下之後居然還數落了起來:“臭小子我可告訴你啊,麻将什麽的偶爾玩兩圈還能算消遣,若是整天擱腦子裏惦記着,那可就成爛賭了,以後沒人搭理你……”
“行了吧你,不說話沒人會說你智商捉急,這都什麽腦子啊?”
看着黃健明顯有點憤慨的樣子,陳浩苦笑着搖了搖頭,翻着白眼損了他一句後,直接就把這家夥晾一邊沒去理會了,卻是扭頭向右側的鍾平看了過去,嘴角勾起了一抹頗能令人玩味的笑意:“怎麽?現在後悔了?想通了?”
“确實是後悔了,而且真的想通了,這些天我晚上坐車裏等客人的時候,腦子裏經常想起他,可惜,就連你們都沒他的消息了……”
說到這裏,鍾平臉上的神色頓時又黯淡了一些,眸中閃過一抹痛苦的悔恨:“大軍那家夥可是最崇拜浩哥的,他連你都不聯系了,心裏該得是多失望,多心灰意冷啊……”
聽到這裏,坐在鍾平對面的黃健終于恍悟了過來,原來這所謂的三缺一指的是徐長軍呢,虧他竟然直接就聯想到了搓麻将,剛才還好意思數落人家鍾平,就這捉急的智商可真是……
頓時,黃健的臉眨眼就紅了起來,尴尬地擡手撓了撓後腦,也不知是不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還是僅僅隻是想吱個聲插句話,也好緩解一下自己心頭的窘迫,總之咧嘴笑了笑之後,扭頭就向陳浩看了過來。
繼爾一臉認真地說道:“說起這事兒那還得靠你啊浩哥,雖說大軍一樣也沒主動和你聯系,但是擱以前也就算了,可現在鍾平都已經知道錯了,悔不該爲了一個女人而傷了兄弟的心,既然這樣,咱們若是再不想辦法找一找大軍,撫慰撫慰他受傷的心靈,那就太不應該了,反正和我鍾平是沒什麽大本事,但浩哥你可是手眼通天呢,揪出個大軍還不跟玩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