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極端的情況是荷官最不願看到的了。
雖說一旦赢了就能通殺,可萬一輸了呢?那可是通賠的節奏啊!
更何況眼下這個家夥明顯已經時來運轉了嘛,估計多半真得像剛才從第一局開始就一直跟着他的那家夥所說的那樣,非得連赢個十把才能甘心呢。
一念及此,此刻正在搖着第十局的荷官,臉上的表情簡直凄慘到不能看了,紅裏泛黑,黑裏還透着綠,整個就是一副剛死了爹接着又死媽的神态嘛!
沒辦法,實在是因爲接下來的這一局,估計又得賠出去好幾億啊!
罵了隔壁的,先是連輸十局,緊接着又是連赢十局的節奏,不管是輸是赢,這小子都是一盞活生生的明燈啊,就因爲他,這張台面都已經輸下去二十多億了,如果今天扳不回來的話,估計回頭皮都得脫三層啊!
想到這個後果,荷官正搖着色盅的雙手都有點兒發抖了,心下不斷地暗自祈禱着,菩薩保佑啊,再讓這小子赢一局,回頭可就真得出人命了……
“砰!”
虔誠地祈禱中,荷官手裏的色盅終于落下,重重地拍在了賭桌正中央。
陳浩第一時間就用透視能力看了一下結果,三個六,十八點大!
接下來就看丁成非這家夥到底押大還是押小了,之前的接連九把,這小子的運氣還真不錯,連陳浩都有點感歎不已了,居然每一次都被他懵對了。
若是這一次再被他懵對的話,那可就真是十把連赢的節奏了,再算上之前的十把連輸,估計這樣的驚天大逆轉,都特麽能被傳揚成一段驚心魂魄跌蕩起伏的賭場傳奇了呢!
可惜,早已被之前的九連勝沖昏了頭腦的丁成非,在這收官的最後一局上,終究還是沒能堅挺到底,這最終作出的選擇,實在是叫人扼腕不已。
“哈哈哈……若是本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十連勝的最後一局了吧?既然如此,那就全梭了……”
仰頭大笑中,整個人的情緒狀态早已浮躁到有些瘋狂的丁成非,說話間竟是将身前的所有籌碼,全都推到了“上”那一邊,嘴裏甚至還極爲得瑟地說出了他所謂的推斷:“嘿嘿,這一局買小,本少之前轉運的時候,第一把就是從小開始的,有始有終嘛,這一局,鐵定是小!”
“對對對,一定是小!”
“有始有終,這話說的好啊……”
“唉,賭神就是賭神啊,押個大小居然這麽有學問。”
“這就是人家爲什麽能十連勝,你卻隻能跟在屁股後面跟風的區别所在了……”
“押小,老子也梭了,全都押小!”
“小!”
“小!小……”
……
看到丁成非已經下了注,而且還是信心如此笃定的全梭,并且,就連之所以會選“小”,都講的如此頭頭是道……于是,賭桌四周那一百來号人,立刻就激動地全都跟着押了小,其中的幾個家夥估計是比較貪心,又或者是對丁成非十連輸之後必定能再次十連勝的猜測,太過迷信了,所以,這幾個家夥也都跟着全梭了……
一時間,賭桌上“小”的那一邊各色籌碼直接堆成了一座小山,冷不丁一眼望去,至少也得有個好幾十億。
反觀對面的“大”那一頭,卻是光秃秃的連根毛都沒有!
這種極爲少見的極端情況,再一次地出現了,而且這一次台面上的籌碼總額更大,毫無疑問,如果這一局又輸了的話,荷官基本上就不必再指望能有命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了,今兒半夜就得裝在麻袋裏和幾塊大石頭一起沉船入海啊……
想到這個結果,早已面如土色的荷官頓時全身都泌出了冷汗,衣服褲子全都濕透了,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這一局,賭桌四周的這一百來号賭客們賭的是錢,而他……賭的卻是自己的命啊!
“磨蹭個什麽勁嘛,是不是看桌面上的賭注太大,不敢開了啊?”
“奏是奏是,這麽大的一艘賭船,不會連幾十億都賠不出來吧?”
“快開快開,隻能讓你們赢還是怎麽着?”
“簡直太氣人了,再耽擱下去,老子的财運都快被你磨蹭完了……”
看到荷官渾身大汗如上刑場一般的樣子,四周的賭客們立刻就嚷嚷了起來。
“等一下,這麽急着開幹嘛呀?貌似我還沒下注吧?”
衆人雜亂的嚷嚷聲中,陳浩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衆賭客們扭頭一看是他,頓時全都笑了起來。
“兄弟,趕緊下,說起來還是你帶來的開門紅呢,這最後一局可不能把你落下了……”
“奏是奏是,沒有兄弟你,我們也賺不了這麽多嘛,趕緊下,我看幹脆也梭了,最後一局撈個夠本……”
……
很快,賭客們就催促起陳浩來,看到這一幕,還以爲他也想跟着分杯羹的洛沁涵頓時就皺了皺眉頭,之前他還覺得陳浩看着挺順眼呢,沒想到也是這樣的人,人家荷官都慘成這樣了,估計下場好不到哪兒去,這家夥赢了這麽多,居然還想打算下注,讓人家更慘一點呢……
這般想着,洛沁涵對陳浩的印象頓時就一落千丈了。
而此時,陳浩淡淡一笑之後,果如衆賭客們所說的那般,将身前的兩千七百萬籌碼,全都一次性地梭哈推了出去。
不過,這堆籌碼推去的方向,卻并不是那邊籌碼早已堆成了山的“小”,而是對面毛都沒一根的“大”:“這一局,老子梭了,押大!”
頃刻間,整個賭桌落針可聞,所有的人都瞪大了雙眼,不知道陳浩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兄弟,你……你是不是下錯了啊?我們都下小,你一個人下大,到底想鬧哪樣嘛……”
丁成非臉上的笑容頃刻就凝固了,傻眼中扭頭向着陳浩看來,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