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在這個時候,台階上的辦公樓一層大廳裏正好有幾名中年警察走了出來,一看肩膀上的警銜就知道官職都不低,而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赫然便是蘇正國。
陳浩和身旁的那名嫌疑犯下意識地扭頭看了過去,後者立刻縮了縮脖子,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但陳浩卻直接就愣住了,嘴裏嘀咕道:“奇怪了,前面那個老頭好像也很面熟啊……”
“艾瑪我的親大哥,麻煩你千萬别再發瘋了,老子可不想被你連累!”
一聽陳浩的嘴裏又嘀咕出這樣的話語,連局長都很眼熟,莫非這小子犯的是什麽驚天大案,以前被逮回來審查的時候,連局長都參與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嫌疑犯頓時就更緊張了,他雖然有把握出去,但那也是在不驚動高層的情況下,萬一陳浩再犯傻主動和人家局長打個招呼什麽的,一旦把高層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了,隻怕他也得跟着倒黴呢,于是,這家夥立刻就求饒似地向陳浩嘀咕了起來。
事實上,即便他不提醒,陳浩也絕對不會再幹這種事情了,看着面熟未必就真的靠譜啊!
可惜,即便他這一次沒吱聲了,但正從台階上走下來的蘇正國,在看到蘇燕之後,卻依舊是皺了皺眉頭,領着身後的身後徑直就走了過來。
要知道,蘇燕現在也是個副局長了,但這丫頭偏偏還像以前一樣,一有案子立刻就像普通的刑偵警員一樣,第一時間親自沖向抓捕現場,甚至有時候哪裏報案說是抓到小偷什麽的,她都會立刻出動,實在是有點不像話。
因此,一看她現在似乎又出警了,剛剛逮了兩名嫌疑犯回來,蘇正國覺得既然正好碰上了,就有必要過去提醒一個這丫頭,副局長就得有個副局長的樣子嘛,小偷小摸的有必要出動一個副局麽?
可惜,還沒等他走近呢,蘇正國擡眼便看到了戴着手铐的陳浩,于是,他的腳下一滞,愣了半瞬之後臉色頃刻就變了。
一看這架勢,和陳浩站在一起的那名嫌疑犯頓時就傻眼了,同樣的愣了半瞬,緊接着便哭喪着臉扭頭向身旁的陳浩看了過去,瞪着他惡狠狠地說道:“瑪比你個喪門星,局長看到你都面色狂變,你特麽到底幹的是什麽天怒人怨的驚天大案哪?老子本來有點關系,回頭就會有人來撈的,這會兒被你一牽連,局長都關注了,撈人的事兒算是徹底沒戲了,我丢你老母啊……”
說到最後,嫌疑犯絕望一般居然爆起了粗口。
若是在平時,以陳浩的性子這會兒早就大耳括子抽過去了。
不過,眼下身旁這名嫌疑犯看起來着實是有點可憐,而人家嘴裏說的話似乎也頗有道理,本來馬上就能被撈出去了,這冷不丁地被自己一連累,說不定就是個牢底坐穿的節奏呢。
碰上這麽倒黴的事兒,可憐孩子眼瞅着都快崩潰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啊。
這般想着,陳浩看着身旁這名嫌疑犯的目光,頓時就有些同情了,唉,這哥們今天可真是被咱給坑慘了啊,瑪逼莫非老子還真特麽是個“坑爹之王”不成?
随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中快速地閃過,陳浩的臉色頓時就有些古怪了,而此時,反應過來的蘇正國也已經大步走到了近前來,先是用帶着疑惑的眼神看了陳浩幾眼,緊接着便扭頭向一旁有些心虛的蘇燕掃了過去,兩眼一瞪,沉聲便道:“簡直是亂彈琴,别忘了你現在可是個副局長,有這麽胡鬧的嗎?趕緊把手铐打開!”
說完,見蘇燕扁着嘴一臉不服地站在那裏,完全沒打算挪步的樣子,蘇正國氣得直哼哼,擡手遙遙向她點了兩下,爾後直接便從另外一名警員的手中要來了手鍺鑰匙,親手給陳浩給打開了。
看到這一幕,旁邊的嫌疑犯頓時就張大了嘴巴,小眼睛眨呀眨的,傻愣愣地看着身旁的陳浩,徹底懵底了。
“行了,這丫頭和你鬧着玩呢,走,去我辦公室,我泡一壺好茶代她給你賠個罪,咱們邊喝邊聊!”
随手将铐子扔給同樣一頭霧水的男警員,蘇正國說話間已經摟上了陳浩的肩膀,狠狠地瞪了撅嘴不爽的蘇燕一眼,和陳浩一起轉身就往台階上去了,竟是連剛才和他一起從辦公裏出來的那幾名警局高層都沒再理會。
到了這會兒,眨眼陷入了懵比狀态的那名嫌疑犯終于是恍然了過來,鬧半天原來這小子壓根就不是什麽在逃犯呢,連局長都得給他泡茶賠罪,這特麽得是什麽來頭啊?
一念及此,嫌疑犯頓時就扯嗓子沖着陳浩的背影嚎了起來:“大兄弟啊,千萬記得幫哥哥我美言幾句啊,十年修得同船渡,咱們畢竟可是戴着铐子一起被拉到局子裏來的,這特麽都是緣份啊……”
……
十分鍾後,蘇正國的辦公室裏。
蘇正國、蘇燕、陳浩三人坐在沙發上,前者正在泡茶,而蘇燕,卻是沉着臉剛把陳浩質問了一頓。
也正是這一通質問,終于讓陳浩明白了蘇燕爲什麽要給他上铐子,當成嫌疑犯一般給帶到局子裏來了。
完全就是跟他撒氣,恨他小半個月就把人家給忘了,所以趁機給他一點小教訓呢。
雖說這确實有點兒過份,但陳浩卻一點都沒生氣,女人可不就是這種動物麽?說變就變,屁大點兒的小事都能頃刻翻臉啊。
這般想着,陳浩頓時就搖頭苦笑了起來,雙手一攤,語氣無奈地解釋道:“其實這事兒真不怪我,我也是今天才剛回中海的,不過,之前發生了一點意外,很多事都想不起來了,至少……對了,既然咱們是熟人,回頭你能送我回家麽?忘了在哪了……”
“噗!”
蘇正國剛喝進去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和蘇燕一起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陳浩,徹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