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爲什麽突然這麽問？”
許是深怕她的沉默成爲永久，他還是最先忍不住的那個人。
“我……”唐曉薇緩緩地回過神。
其實，她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會達到這個效果，然而，越是如此，越是證明了一件事情：
他們曾經見過。
雖然她還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什麽時候遇見過白靳宸。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個曾經，白靳宸或許見過她，她卻沒有見過白靳宸。所以，關于兩個人的“遇見”就變成了他一個人的記憶。
他現在問她，爲什麽突然這麽問？她緩緩地擡眸……
他卻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她擡眸意外地撞入了他的眸裏。
深邃的，幽沉的，潋滟的眸光之中，帶着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使得她匆匆地瞥了他一眼之後，迅速地撇開了目光。
對于他的這個問題，她再三思索，覺得自己可以找個說起來讓他聽得相對會心裏舒坦一點的理由。
比如：我莫名地覺得你給我一種熟悉感，不是現在，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我們就見過了似的……
或者：偶爾我看着你，總覺得跟記憶裏的某一個人很像，但是，我總想不起來到底是像誰……
不管他們以前是否真的見過彼此，這個理由都是相對顯得溫和中聽的。
可是，她覺得，這或許是一件讓白靳宸很認真的事情。所以，她突然不想爲了博得他的歡心而欺騙他。
“那次我在盛世華庭的時候，你說過，你對我，是日久生情……”她擡眸，眼角目光瞅了他一眼。
他目光依然平靜如水，幽深如海地盯着她。
她被他看着心底一陣發顫，有些話語滾上了喉間又逐漸地咽回了肚子裏，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她居然急促不安了起來，手緊緊地互相交疊環扣在一起，垂下眸子。
“也許……你隻是開玩笑，我卻總是隐約地當真了，所以，就想着隻有那麽一個可能……”
那就是他們曾經見過。
白靳宸突然緩緩地笑了，笑容泣血般的妖豔，她卻莫名地緊張，甚至覺得他的笑容裏有些傷心。
可是，爲什麽？
“……所以說，這是你推斷出來的結果，我們是否曾經相見過？”他問道。
唐曉薇咬着紅唇，總覺得他這個問題夾帶着一絲埋怨，奈何她卻隻能輕輕地點了點頭，“是……”
“呵呵……”白靳宸笑了。
不是冷笑，仿佛是有些自嘲，有些傷心，有些失望……
總之，她覺得很複雜。
所以，她擡眸看着他，心尖上莫名地有些揪緊了。因爲她實在不喜歡他現在的這個笑容，已經習慣了在她身邊笑得時而得意，時而妖孽，時而奸險的白靳宸，她突然很排斥現在笑得那麽複雜的他。
“白靳宸……”她不安地輕喊了他一聲。
他給予的一切的反應，讓她無法再懷疑了……見過，絕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