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起身歎息,畢竟隻是遊戲中的一組數據,即便再是智能,可許多想法還是幼稚的,想來破城之日指日可待,骠騎大将軍心中難掩激動,已是多次請了玉珑過去協商對策,每每出的主意卻又都讓玉珑啼笑皆非,連番幾次讨論下來無果,今次不知又是想到了什麽,竟主動來找了玉珑。
她忙吩咐衆人将遊方商人不斷嚎叫的嘴巴堵了起來,又吩咐了追風将人擡出别的地方去繼續用刑,這才挂上一抹正氣泠然的表情,起身恭候骠騎大将軍的到來。
“忠武将軍不必多禮了,本将軍來是想問問你,可否想出破城之法” 骠騎大将軍人未至,聲先到,進入帳中,年約40左右,一身銀甲,教人一眼望去,頭腦中瞬時便能冒出八個大字:忠肝義膽,精忠報國。
這人果然是爲了破城而來,玉珑拱手,讓出主位,那骠騎大将軍也不坐,隻是與玉珑面對面站在主位前,神情頗爲焦急,見此,玉珑隻得自信笑道,“大将軍莫急,玲珑已想出破城之法。”
“如何破城?”
骠騎大将軍聞言,眼一亮,那光芒如兩個小燈泡一般,玉珑便又是笑,泛着銀色金屬光澤的唇中緩緩吐出二字,
“空襲”
言簡意赅,骠騎大将軍目露疑惑,不知如何個空襲之法,他原想的空降已被玉珑否決,不知現今這空襲與空降有何區别,便歪頭問道,“如何空襲?”
玉珑但笑,美麗而神秘,額頭鮮紅的花佃讓她更添一抹柔媚,她招手,骠騎大将軍的頭便略湊了過來,聽她細細低語,臉上的表情由原先的疑惑,到解惑,再到恍然大悟,随即高興的拍手大呼妙計妙計,當即回營,也不知兩人談些什麽,夕陽西下,骠騎大将軍竟是下令全軍拔營,退城5000米。
此舉一出,輿論嘩然,眼看破城之日指日可待,此時不知進取,反而後退,究竟是什麽意思?是怯戰還是冰玉玲珑的又一番布局?
當即,論壇又是刷新無數,分析貼一篇蓋過一篇,興奮有之,看熱鬧有之,無邊謾罵者更有之。
玉珑卻是一貫的低調,誰也都知道她布局之前,是絕不會告知任何人她的下一步打算,所以七月雖十分的好奇,卻也不刨根問底,隻等骠騎大将軍一走,便收了風筝,出去燒水,打算讓玉珑沐浴淨身了好早些休息。
如今草帽團幾乎成了蒼穹幫的禦用生活團隊,蒼穹幫所有物資需求都是從草帽團購買,而玉珑每天就是排兵布陣,沖鋒陷陣,其餘的所有事情,草帽團都會幫她一手操辦好,有時玉珑覺得自己雖叱咤風雲,可若不是草帽團給她做後勤,她哪兒來的那麽多閑情逸緻在這瞎耗時間。
霧氣缭繞的内帳,玉珑趴在大木桶内,雙手扒在木桶邊沿,黑色的長發漂浮散在水面上,遮蓋了水下赤身裸體的風光,精緻的下巴擱在手臂上,歪頭問着坐在屏風另一邊的七月,“其實,你們不覺得很不公平嗎?我自這許多事情之後,便從不曾爲草帽團盡過一分心力,連藥都是很少去做了,可你們還是将傳送符,内傷藥,稻香客棧,繪制地圖等的收益11分,太不公平了。”
草帽團共11個人,每個人都有一門擅長的生活技能,并且在那方領域有着突出的表現,原本玉珑加入草帽團之前,他們的運作模式便是除了繳納必要的一點點團費外,個人生活産出盡歸個人。
可玉珑加入草帽團之後,先是稻香客棧的火爆營運,再是傳送符制作,内傷藥制作,後來業務擴展到繪制各大地圖等等,這些都已經不分專長不專長,除了玉珑,每個草帽團的成員都參與進這些業務裏來,所以之前的營運模式已經不再适合,而經草帽團一緻默認,關于玉珑加入之後開展的業務,所有收益都是11分。
屏風那邊,背對着玉珑坐下繡花的七月放下手中的藍色百褶裙,玉珑整日裏打架,跟個野猴子似的,她若不管,玉珑的衣裙破了就是破了,從來不換,即便包裹裏有着千萬極品裝備,玉珑也有本事穿着一條破裙子招搖過市,遂,深深歎了口氣,說道,
“小白,其實,我也是被草帽團撿回來的。”
此事,玉珑自然知道,一修這人完全就是個現代版的唐僧,但凡看到個能觸動他内心脆弱神經的可憐人,就給撿了回去,久而久之,各個遊戲混迹下來,竟撿了一個團出來,想來七月其實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便坐在桶裏,一言不發,于是七月繼續說道,
“你的心思,我又怎麽會不知道,衣裙破了也不換,隻不過是等我來給你補,受傷了不吭聲,隻是想讓人主動關心你,小白,都已過去這麽久了,我們的心思,你又明白多少呢?”
屏風那一邊,玉珑緩緩滑下桶沿,将肩部都埋入水中,還是一言不發,其實她隻是無聊的想聊天,可她這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總能将明明很好的氣氛變得分外正經而嚴肅。
她不說,七月卻如同打開了話匣子,背對着玉珑,柔聲道,“你隻知從我們這裏小心翼翼的感受被愛,可你卻不知,我們從你這裏,又是得到了多少人間至情,人,都是相互的啊。”
“我…從不敢…”玉珑将下巴落入水下,眉目下垂,看着水面上晃動的褶子,她深吸口氣,道,“我從不敢理所當然的接受愛。”
“所以你便從不信天長地久,至死不渝嗎?”七月側頭,語氣有些哽咽,略帶一絲激動與憤怒,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低聲吼道,“不要再說什麽公平不公平,若論利益,沒有你,又哪裏來的草帽團如今的輝煌,小白,我們就是想對你好,就是想讓你嚣張跋扈,就是想讓你無所顧忌的橫沖直撞,就是想看你爲了我們傾盡全力,即使萬物俱滅在所不惜,這與你對待漠尊的心情,并無二緻啊。”
玉珑對于漠尊,心情其實相當矛盾,雖然漠尊當真爲她帶來不少障礙,可是她卻希望看着漠尊繼續如此強勢霸道,爲此,玉珑願意替他争霸統圖,願意拼盡全力守護住他的唯三張地圖。
此時的玉珑,已經完全将頭埋入水中,她在水中哭泣,并不想教任何人看見,今日怪她多嘴,問了七月這樣的問題,完全是自找麻煩,可這些話,七月不說,她又怎會知道草帽團的真正想法。
等她哭夠,再浮上水面時,七月已經出了營帳,大木桶邊放了一疊整齊幹淨的藍色衣裙,細細密密的針腳,全是新做的。
玉珑自水中站立起身,黑色長發粘在玉色胴體上,散發着少女純淨而魅惑的駁雜氣息,卻又自然和諧無比,她哭泣,伸手将那疊衣裙拿來,捧在手中,淚眼朦胧中,擡頭望去,卻是愕然瞧見屏風邊,斜斜靠着一條修長黑影,漫不經心的姿态中,一股野**望磅礴襲來。
搞什麽名堂,漠尊如今走路怎麽沒足音了?玉珑慌亂眨眼,深吸口氣,趕緊坐入桶中,又背過身去,心中真是又羞又惱,雖說她是個機器人,可也知道害羞二字怎麽寫,這下可好,竟不知被漠尊看了多少去。
尴尬的氣氛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玉珑不自覺的十分緊張,此時也不敢開口,總覺一個不小心,便會扯斷漠尊的自制力,而身後的漠尊也是沒有言語,卻仍能讓玉珑感受到投注在背上那赤lu裸毫不遮掩的視線。
良久,漠尊握拳至唇邊,清了聲嗓子,略帶壓抑,道,“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玉珑小心側臉,眼角餘光瞄見漠尊黑色的修長身影出了内帳,心中真是大大松了口氣,趕緊起身将衣裙穿好,剛剛真是驚險萬分,她一度錯覺漠尊會撲上來,結果還是有驚無險,想來漠尊雖霸道占強,卻還算有些正氣,竟一點兒不爲美色所惑。
她心情略輕松的撩開幕簾,還未等鑽出去,細瘦白皙的小手便被抓住,簾外之人用力一扯,玉珑一時受不住力,踉跄一步,天旋地轉間已是被粗暴至極的拖出了内帳,撞進一副堅硬的黑甲之中。
“不要”
玉珑驚呼一聲,随即耳際漠尊充滿怒火的聲音傳來,道,
“不要什麽?”
不要碰她,玉珑擡頭,看着明顯陷入暴躁情緒的漠尊,張口,卻是不敢再說一字,于是漠尊冷笑漣漣,低頭看着玉珑又問道,
“你是不是認爲實在不用擔心,因爲你不願,我絕不會強迫你,所以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折磨我,而你卻能用年紀小身體弱爲借口,一點兒也不用擔心我的靠近?”
她就是這樣想的,玉珑擡頭,心思紛亂,不怕死的點了下頭,開口解釋道,“我的确年紀小,身體弱,卻不曾故意想過要折磨你。”
她早就知道與漠尊相處,遲早要面對這個問題,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見,就是不想在現實中見漠尊,從黑羯星到渡厄星,明明還有那樣長的距離,這個問題卻被提前擺在了前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