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王府用過早膳,鴻琅并沒讓蘭若翾陪周淑慎聊天,而是帶着蘭若翾回了東宮。
回去的路上,蘭若翾瞅了鴻琅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母妃住在康王府,以後每日過去請安都不方便。”
鴻琅說道:“以後每月初一十五過去給母妃請安即可。平日裏有時間,就多去慈甯宮陪陪曾祖母吧!”
玉熙年歲越來越大,雖然太醫說身體很好,但他還是很害怕。
“好。”話是這麽說,但蘭若翾還是決定以後得多去康王府。不管如何,這可是正經婆婆,就算她不喜自己也得敬着。
回去後,鴻琅就朝着蘭若翾道:“這些日子也累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見鴻琅這般體貼,蘭若翾仿若喝了蜜似的甜。
睡了個回籠覺,蘭若翾感覺舒服多了。
紫嫣說道:“主子,我打聽到了,昨日是太孫殿下身邊的宮女葉欣瑤提點廚房,讓他們送了牛肉面來。”牛肉面比較油膩,别說她不知道自個主子喜好,哪怕知道大婚之日也不該送這般油膩的東西來。
“她很得太孫信任嗎?”
紫嫣搖頭道:“殿下不讓她近身伺候,平日沒什麽事做,不過她是太妃給的人。”
見蘭若翾看着她,紫嫣壓低了聲音說道:“奴婢聽聞,這宮女原本是太妃派來教導殿下人事的。不過太孫沒同意,沒多久太上皇駕崩,她就一直留在東宮。”
蘭若翾臉色微變,不過很快舒展開來:“殿下對她什麽态度?”
“殿下從不讓她近身。主子,殿下身邊一共有四個宮女,其中兩個是太後給的。殿下的吃穿,都是這兩位宮女打點。另外兩個,領的都是閑差。”鴻琅身邊服侍的人,最開始都是玉熙幫着挑的。隻是後來鴻琅大了被冊封爲太孫住進東宮,照顧他的四個宮女有兩個年歲大了,玉熙就将他們留在慈甯宮。差的兩個名額,是周淑慎給添補上去的。
給鴻琅下毒的宮女,就是周淑慎挑的其中一個。這宮女被刺死後,另外一個也被打發去做粗活了。後來,内務府又補了兩個。周淑慎給的那宮女,身份特殊。衆人雖然瞧不上她,但因爲是周淑慎賞的也不敢得罪她。
既是太後賞的人,那肯定是規規矩矩不會起不該有的心思。
不過蘭若翾也清楚,這宮女以及外面的女人什麽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孫是怎麽想的。他若想要納妃,自個也攔不住。
正胡思亂想,就聽到外面丫鬟叫了一聲太孫殿下。
蘭若翾立即收拾好心情,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鴻琅笑着問道:“餓不餓?餓了的話,就讓他們端了飯菜來。”
“好。”在康王府,她就吃了一小碗的飯吃了小半碗的菜。還是回來後吃了半碟的水晶糕,要不然早餓了。
午膳,也是以清淡爲主。
用過午膳,蘭若翾漱口後說道:“殿下,你不用遷就我委屈自己。”
見鴻琅面露訝異之色,蘭若翾覺得自己可能弄錯了:“我是聽佑王世子妃說,你喜歡吃牛肉面。”所以,她就以爲鴻琅的口味也比較重。現在看來,她可能太想當然了。
鴻琅輕笑道:“我喜歡吃牛肉面,也喜歡吃香腸跟烤全羊這些食物。不過這些都是偶爾吃吃,平日還是以清淡爲主。”
“殿下,我聽說曾祖母一直都很注意保養,這些年一直都吃得很清淡?”
鴻琅點頭道:“是!我聽小叔祖說曾祖母年輕的時候就吃得很清淡。油煎油炸等油膩之物,哪怕再好吃她也隻吃幾口。”估計就是保養得宜,所以到現在快九十了,還眼不花耳不聾身體比皇祖父還硬朗。
這話,蘭若翾記在心中。
第二日回門的時候,蘭家大夫人拉着她進了屋:“太孫對你可好?”
蘭若翾笑吟吟地說道:“娘,太孫對我很好。”
“你婆婆呢?”
蘭若翾面色不改地說道:“婆婆對我也挺好的。娘,你别爲我擔心。”說
“那就好。”
鴻琅帶着蘭若翾到各府見過諸位長輩以後,就入宮處理朝政了。
蘭若翾接手東宮的庶務,很快就發現東宮六個管事,有兩個是周淑慎的人。不過,她并沒動這些人。若是兢兢業業當差,她也容得下。可若是敢仗着太妃的關系爲所欲爲,她自法子将其收拾了。
鴻琅這日回東宮沒見到蘭若翾,問道:“太孫妃呢?”
“回殿下,太妃身體不适,娘娘過康王府探望太妃去了。”
聽到這話,鴻琅趕緊去了康王府。見周淑慎隻是頭疼并不是大毛病,這才放心。
陪着周淑慎用過晚膳,夫妻兩人這才回了東宮。
蘭若翾憂心忡忡地說道:“殿下,太醫說母妃是憂思過度才引起的頭疾的。若是不好好養着,以後會越來越嚴重。”簡單來說就是周淑慎以前用腦過度想得太多了,以緻引起了頭痛這個毛病。
“我很早就勸了母妃讓她諸事不管,隻含饴弄孫就好。”可惜,周淑慎不願聽她的。到現在,還管着康王府的庶務。
蘭若翾小聲說道:“殿下,你還是多勸勸母妃吧!畢竟,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我會的。”說完,鴻琅握着蘭若翾的手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成親後,蘭若翾隔一日就會去康王府給周淑慎請安。
蘭若翾笑着道:“殿下,這是我該做的。”不爲博取周淑慎的喜歡,就爲個好名聲也該堅持了。
到十一月,《蘇三娘》的故事也搬上了戲台。不過這個戲,沒有《青璇記》那般火。
棗棗很是失望:“我以爲有《青璇記》與娘寫的書,雙重影響下這戲會很火爆的。”
玉熙好笑道:“蘇三娘是青樓名妓,就沖這個很多人都望而止步,更不要說帶家中未出閣的姑娘來看戲了。”
《青璇記》不僅煽情悲情,還因爲陳青璇是官家女。這樣的身世,能引起那些官夫人警惕之心。有些精明的官夫人,就會帶着自家姑娘來看這戲。當然,這也是玉熙要的結果。
棗棗說道:“來看的就沒幾人,這戲也沒辦法再繼續演下去了。娘,蘇三娘這部戲要虧本了。”
“讓這部戲繼續演下去,虧的錢我給你補上。”光書籍還不夠,畢竟隻是紙上的東西。隻有演出來,讓人真切地感覺到才會事半功倍。
棗棗搖頭道:“娘,我哪能要你的錢。若是支撐不過來,我找阿佑。”她娘的嫁妝都分給四個弟弟了,手頭雖然還有一些東西,但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這些寶貝,哪能拿去換銀子。
“放心,這點錢娘還是有的。”當年分家隻是将她嫁妝分了,可梯己都還在手中。
棗棗原本想拒絕,不過看玉熙的神色最終還是點頭:“好。”
《青璇記》因爲太過熱,很快就傳到江南去了。在江南,也掀起了一股熱潮。
陳歡的妻子劉氏是去做客看到這部戲,看完這戲以後面色大變。不過見衆人都專心地看戲,趕緊調整心态。
看完戲,劉氏就趕緊回去:“去,快去将老爺叫回來,就說我有要事尋他。”陳璇當年私奔時,劉氏連孩子都生了。對她的事,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看着六神無主的妻子,陳歡急問道:“出什麽事了?”妻子的性子他清楚,若非大事不會吓成這模樣。
劉氏急切地說道:“老爺,我剛才在馮家看了一部戲,說是一個叫陳青璇的官家姑娘跟她表哥私奔,氣死了老母氣病了老父,家裏對外她病逝。表哥爲錢才慫恿她私奔,見達不到目的就千般虐待她,後因還不起賭債将人賣入青樓。陳青璇不甘受辱,自盡身亡。”這部戲雖然有些地方與她小姑子做的事不同,但大部分還是相像的。最重要的是,名字都很相近。
劉氏之所以如此恐慌,是因爲她正在給大女兒相看人家。若陳青璇的事暴出來,她的兒女婚嫁都要城大問題了。
陳歡的心也沉入谷底:“這誰編的戲?”若這事暴出來,陳家的名聲就臭了。
“據說這戲是京城傳過來的。”至于編戲的人,她就不清楚了。
陳歡心頭稍安,也許隻是巧合了:“你将這戲從頭到尾跟我說說。”
将整部戲的内容,從頭到尾詳細說了遍。越說到後面,劉氏的聲音越小。小姑子落到這樣一個下場雖說是咎由自取,可是甄葉也太下作了。
聽完後,陳歡心頭一松:“你不用擔心,除了名字相似其他的都不同。别人沒真憑實據,也不敢胡亂猜測。”
頓了下,陳歡與劉氏說道:“你現在就去找二弟跟弟妹,将這事告訴他們。省得露了馬腳,讓人看出端倪。”陳夫人熬了這麽多年,今年年初病逝。辦完喪事,兩兄弟就分了家。按照規矩,嫡長子分七成次子三成。陳二老爺挑的産業都是出息不錯的,所以分家後兩兄弟關系也挺好的。
劉氏有些不放心:“老爺,真沒事嗎?”
“隻要我們自己穩住就不會有事,畢竟這事過去十多年了。”随着時間的推移,很多事慢慢就被人淡忘了。
夫妻兩人,劉氏去二房說這事。而陳歡,去打聽這戲的來源。
一直到天黑,陳歡才回來。
劉氏急忙問道:“老爺,這戲是誰編的?是不是趙家?”
陳歡搖頭道:“不是,這戲是根據一個故事改變的,而寫這個故事的人是當今的太後。若是我沒猜錯,在洛陽看到的那位老太太應該就是太後了。”
劉氏這心都揪起來了:“太後爲什麽要這樣做?”
“意在警惕閨閣之中的姑娘不要相信男子的花言巧語,不要被騙。”說這話的時候,陳歡神色輕松不少。隻要不是對手趙家弄出來的,就不怕。
劉氏一怔,不過很快說道:“等過些日子我生辰的時候,也請戲班來演這戲。”
陳歡點了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