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惠心情不好,黑着臉回到家。她院子裏的丫鬟婆子見狀大氣都不敢喘,走路也都小心翼翼的。
陳氏将詩茵送回來就發現她不對了,忙問道:“三嬸,你怎麽了,生這麽大氣?”
如惠将馬氏幹的好事說了下:“若是在京城,我非撕爛她的嘴巴不可。”
也幸虧馬氏不在京城了,若不然她哪扛得住如惠這殺傷力。
陳氏也有些無語,半響後道:“我覺得你那大嫂的腦子有問題,犯不着跟她生氣。”腦子正常的人,肯定不會幹這事了。
想想也對,如惠火氣消散了不少:“也不知道方輝的眼睛是不是瘸了,娶了個這麽糟心玩意回來給大家添堵。”
這話,陳氏就不好接了:“三嬸,怎麽說她也是你大嫂,這事還是讓你弟弟出面解決吧!”如惠畢竟是嫁出去的姑娘,娘家的事管太多不好。
“嗯,我阿弟說這事她會處理好的。”也幸虧自家弟弟靠譜,娶的弟媳婦也很好,她娘以後老了定能享福。要像馬氏這樣,算了,不想這糟心玩意。
陳氏有些羨慕地說道:“我哥若是有你弟弟一分的能幹,我也不用這麽累了。”别看甯湛比如惠小,但很給力,如惠有事她都能幫上忙。反觀她哥,專給她扯後腿。
“怎麽?你哥嫂又找你借錢了?”
陳氏點頭道:“說我大侄子要成親,手裏沒錢,讓我借兩百兩銀子。”
如惠冷笑道:“沒錢就娶,娶了害人家姑娘呀!”
陳氏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說沒錢,他們就罵我。還說若是大侄子娶不上媳婦,都是我給耽擱的。”
“還是打算不要臉了。”沒見過誰家侄子娶不上媳婦,怪到姑姑頭上的。
想到這裏,如惠道:“怎麽誰家都有這麽一些攪屎棍呢!”
陳氏無奈地笑了下:“我原本想給他們二十兩銀子,聽到這話一分銀子都沒有。我哥當時就翻臉,說讓我以後不要回去,他當沒我這個妹妹。”
“當稀罕他這個哥哥似的。”這種哥哥,離得越遠越好。
陳氏說道:“你那大哥隻是庶兄,可比我好得多。”方輝跟馬氏不好也無妨,左右不是嫡親的哥哥。而她大哥,與她可是一母同胞呢!
如惠擺擺手說道:“算了,不說這些糟心事了。對了,你婆婆怎麽還沒回來?”
周氏去年十二月底進的門,然後出了元宵以後就回了娘家。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陳氏歎了一口氣道:“周老太太身體不好,她要留在娘家伺疾。我之前還奇怪她爲啥願意嫁給公爹,原來是爲周老太。”
如惠有些疑惑。
陳氏解釋道:“周老太擔心她百年後,連給上墳燒香的都沒有。哪怕病着,也一直念叨這說擔心她以後成爲孤魂野鬼。爲了安周老太的心,她才松口的。”
周氏嫁到孟家後,對幾個繼子跟繼媳态度都很和善。對雁兒幾個孩子,也特别喜愛。反倒是對孟三老爺,态度平平。
說完,陳氏很是不解地說道:“她嫁過來沒兩天,就将貼身丫鬟給我公爹收用了。既如此賢惠,爲何又要與前任和離呢?”
周氏嫁過來時,陪嫁的四個丫鬟裏有一個長得特别的漂亮。當時陳氏還很納悶,不知道周氏幹啥放這麽個丫鬟在身邊。等孟三老爺将這個丫鬟收房,她才明白其用意。
如惠搖搖頭道:“她肯定将以前的那位放在心上,所以容不得背叛。”對三老爺她完全沒感情,自然會沒任何負擔地給他安排通房丫鬟了。
陳氏忍不住一歎,說道:“這做女人呀,太不容易了。”她也是有感而發,以前在娘家還好。自嫁到孟家,就沒過幾日舒坦日子。雖然如今耿氏被休回家,可孟廣武因爲這事起了芥蒂夫妻感情又不好了。不過,陳氏也不後悔就是了。孟廣武不理就不理,反正她現在再不虧待自己。
如惠笑道:“其實不管男人女人,都不容易。關鍵是要自己立得起來不能慫,這樣也沒人敢欺負了。”方嘉小時候經常欺負她,可她也經常将方嘉抓咬得全身是傷。哪怕被人說潑辣,又有什麽關系,反正她是不吃虧更不受氣。
陳氏笑了下道:“三嫂這話說得很是。”她以前就是太軟弱了,才會被孟三夫人欺淩。後來受如惠的影響奮起反抗,如今也過得挺舒心的。
又聊了一會,陳氏就回去了。
麥穗等陳氏走後,壓低聲音與如惠說道:“三奶奶,我聽說成親那日三老爺喝得叮當大醉,跟三夫人壓根沒同房。然後第三日,她就讓棉花服侍三老爺了。”這個棉花,就是周氏準備的通房丫鬟。
周氏二十九歲了,這年歲說起來也不大,可她總穿得暮氣沉沉的看起來顯老。棉花原本就長得漂亮,被周氏這麽一襯托,更加美得跟天仙似的了。
如惠輕笑了下道:“那棉花年輕漂亮又溫柔體貼,三老爺撿着大便宜了!”那鄧姨娘跟棉花,壓根沒可比性。至于說周氏爲啥不願跟三老爺同房,這很好理解。她原本就是爲了母親給尋個安身之所,不願意讓三老爺碰也正常。
這事,隻要三老爺沒意見,其他人縱然知道也不會多說什麽。左右,兩人又不是初婚。隻要安安生生過日子,老太爺跟老夫人也不會管的。
過了兩天,就傳出棉花有一個月身孕的消息。
周氏得了消息,就派人将棉花接去周家。不過一個時辰以後,又被送回來了。沒想到,第二天就傳來周老太病逝的消息。
陳氏去了周家一趟,回來後就與如惠說道:“我婆婆她,跪在靈前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周氏進門,臉上都是帶着得體的笑容。這種笑容,也透着淡淡的生疏。
如惠感歎道:“爲了周老太太,她都願意嫁給三叔。可見,周老太在她心中份量很重了。”若不然,她也不會松口答應嫁給孟三老爺了。
兩人正說着話,麥穗走了進來朝着如惠笑容滿面地說道:“三奶奶,舅爺派人送了一隻貓過來。”
見陳氏有些詫異,如惠笑着解釋道:“上次我帶着詩茵回安陽伯府見到兩隻小狼狗,她叫嚷着要抱了隻小狼狗回來養。我沒同意,她就哭鬧個不停。阿湛當時許諾,會送她一隻寵物。”詩茵要養個寵物,如惠是不拒絕的。不過小狼狗可不是寵物,這東西就會咬人,所以她堅決反對。
貓會很快抱上來。
就見這隻貓渾身雪白,葡萄大的眼睛溢出了一股靈氣。這會,正懶懶地躺在人懷裏。
陳氏都忍不住驚呼道:“好漂亮、好可愛的貓。”
詩茵得了消息跑過來,一看見這隻貓就趕緊抱了過去。吃飯的時候,都舍不得放下。
如惠說道:“你若是再不放下吃飯,我現在就将這隻貓送回你舅舅家去。”
詩茵這才不情不願地将貓遞給丫鬟。
吃完飯,詩茵就抱着貓回房了。好像生怕晚一會,如惠就将貓給送回去了。
孟苒希好笑不已,問道:“阿湛從哪尋來的這麽一隻貓呀?看着挺稀罕的。”
“不稀罕,你閨女能将她當寶貝疙瘩。”這會,如惠都後悔當初答應讓詩茵養寵物。
周老太的喪事辦完後,周氏也回了孟家。回到家,就病了。
如惠也去看望了她,發現她仿若一朵失去水分的花朵,沒半點生氣。
猶豫了下,如惠說道:“三嬸,過去的風景沒必要留戀,人活着就得往前看。我相信前面,還有更美的風景在等着你。若是因爲過往的風景,而不去看前面的美景,不僅可惜還不值當。”
周氏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如惠,然後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多謝你。”
如惠搖頭道:“都是一家人,三嬸說這話就客氣了。”
周氏喃喃自語:“一家人?”
麥穗跟着如惠出來後,一頭霧水地問道:“奶奶,你剛在說什麽?”她怎麽半句都聽不懂呢!
“就是讓她好好活着。”其實她是勸周氏放下過往,好好活下去。瞧着周氏的模樣,該是将她的話聽進去了。
麥穗笑着道:“奶奶說話文绉绉的,我還真不習慣。”
轉眼到了三月初,如惠久得等不到安陽伯府的消息,就自己上門了。
曾晨芙看着她,笑着說道:“正準備下帖子到孟家看望你,沒想到二姐你就來了。”
“這事,爹怎麽說?”
曾晨芙說道:“爹說,等他退下來就讓大哥跟夫君分家。”昨晚聽到甯湛說這事,她也是松了一口氣。想她婆婆對馬氏真沒半點不妥,結果這馬氏卻能說出那樣的話。以後要跟馬氏共處一個屋檐之下,還不知道會被她編排成什麽樣了。她倒無妨,就怕影響了甯湛的前程了。
如惠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就沒休了馬氏?”诽謗婆婆,休了她都不爲過。
曾晨芙說道:“若是将她休了,兩個孩子怎麽辦?總不能讓兩個孩子沒了娘吧?”反正過兩年就分家,以後也不住一塊,眼不見爲淨。這個結果,也算好了。
如惠也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再者她隻是性格潑辣并不是鐵石心腸。聽了這話,她恨恨地說道:“便宜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