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惠月子裏吃得好,又沒什麽煩心事,奶水充足。到滿月的時候,詩茵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就是重男輕女的孟老夫人,看着都喜歡。
詩茵的滿月宴拟定了十桌,請的都是至親以及關系特别好的。如惠覺得桌數太少,隻是老夫人已經做出讓步,如惠縱然不滿也隻能忍了。
雖然肖氏不在京城,但給詩茵的滿月禮卻早早就準備好了。兩個璎珞項圈,兩條赤金長命金鎖,一對赤金手镯,一對赤金腳镯,六套衣裳鞋襪。
到滿月宴的時候,如惠就将其中鑲嵌了紅寶石的赤金璎珞項圈給詩茵戴上。
孟苒希說道:“這項圈比閨女腦袋都大,還是等孩子大些再戴吧!”這項圈很值錢,可也用不着拿出來炫了。
“就讓孩子戴一天,省得府裏那些人嚼舌根頭,說我娘家沒給詩茵備滿月禮。”肖氏對兩個閨女一視同仁,如意的兩個兒子收的也是一樣的禮。
孟苒希有些愧疚地說道:“讓你受委屈了。”孟大夫人跟孟三夫人很多年前就開始說二房是包袱累贅了。那些下人也都看菜下碟,對二房的人很怠慢。好在後面他會念書,得祖父看重,這些人才收斂了一些。隻是沒想到,如今還要連累妻兒跟着受氣。
如惠說道:“相公,不是我說,大伯母跟三嬸在銀錢方面太過計較了。”若是孟苒希花天酒地,她們不滿是應該的。可他們隻是正常開支,兩房也跟烏雞眼似的。
藍氏長年累月吃藥花費很大,兩房早就對此不滿了。藍氏病逝後,積攢的怨氣還沒消。孟苒希又娶進來如惠這麽一個有錢的主。可惜,她們一分便宜都占不到。新仇舊怨,自然更多話了。
孟苒希說道:“你别跟他們計較。等我入仕以後,咱們就外放。”到時候,如惠跟孩子就不用受氣了。
其實也就如惠性子潑辣,孟大夫人跟孟三夫人也不敢惹她,兩人最多也就背後嘀咕兩句作罷。要換個性子弱點的,得被欺負死。
滿月宴後,如惠就一心帶孩子。至于管家的差事,孟大奶奶沒提,她也不說。
這日她正在逗弄詩茵,就見孟大奶奶過來了。那眼眶紅通通的,很明顯是哭過。
如惠忙讓麥穗将詩茵抱下去,說道:“大嫂,怎麽了這是?”
孟大奶奶知道如惠嘴巴緊,跟她說的話不會往外傳。
聽到說孟廣鵬在任上納的妾懷孕了,如惠半點不意外。不過如惠很喜歡溫柔寬厚的孟大奶奶:“大嫂,你若是不趕緊去大哥那,這孩子隻是開始,以後庶出的子女接二連三會出生。”
孟大奶奶眼淚又來了:“我也想去,可是母親不讓。”
如惠直接翻了個白眼:“她不讓,你不會想法子去嗎?祖母那麽喜歡曾孫,你就跟她說隻慶哥兒一個,長大以後連個互相幫襯的親兄弟都沒有。祖母聽了,保準讓你去任上。”隻要老夫人開了口,孟大夫人就算不同意也沒法子了。
孟大奶奶擦了眼淚說道:“弟妹,真的謝謝你。”不管有沒有用,她都承這份情。
沒多久,孟老夫人果然開口讓孟大奶奶帶着兩個孩子去湖南。孟大夫人不願意,結果被孟老夫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她又說要将長孫留下,結果孟老夫人也沒同意。
就孟大夫人這德性,曾長孫留在她身邊,他怕孩子以後跟她一個德性。
孟大奶奶在外還是苦着臉,沒辦法,這幾天孟大夫人使勁折騰她。可到了如惠這裏,她臉上就露出了笑意。受幾日罪,換幾年舒坦日子,值。
謝過如惠以後,孟大奶奶就帶着一雙兒女去湖南找孟廣鵬了。
孟大奶奶一走,孟老夫人就想将管家權交給如惠。可惜如惠不願接手,隻說詩茵都不夠她照顧,實在沒精力管其他事。
孟老夫人忍不住跟孟侍郎抱怨道:“讓她管家都不願,你說這點力都不出,以後還能指靠她什麽?”
孟老爺子問道:“你想指靠她什麽?”
夫妻經曆了風風雨雨,感情很深厚。很多事,孟老夫人也不會瞞着丈夫:“原本想着苒希媳婦心思活泛會做生意,我還想将家裏的幾個鋪子給她經營。如今看來,怕是不能了。”府裏的庶務都不願管,更不可能幫着打理家裏的店鋪了。
前些年孟家開的四個鋪子每年也有四五千兩銀子的收益。可這幾年生意越來越難做,而孟家又沒善做生意的人。四個鋪子,有個兩個已經虧空,還有兩個勉強維持收支平衡。
收入減少了,可家裏人口越來越多開支越來越大。而孟學民雖然是尚書,但如今吏治清明,若敢撈錢很快就得丢烏紗進監獄。所以孟大夫人跟孟苒希說如今家裏銀錢緊張,并非是推脫之詞。
孟尚書說道:“那幾個鋪子既不賺錢,就将生意收了租出去。”總歸幾個鋪子地段不錯,每年能收幾個租金。
孟老夫人說道:“在安陽伯府時,庶務跟鋪子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嫁到孟家,就精力有限忙不過來。”完全就是推脫之詞,就是不願出力。
說完,孟老夫人道:“就連阿嬌的婚事,讓她幫忙相看都不願意。”除了名頭好聽,娶回來真感覺半點用都沒有。
孟老爺子苦笑,甯氏是聰明人,知道勞心勞力最後得益得也不是她。所以,自然是不願出力了:“她不是長房長媳,隻願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也随她吧!至于說二房的幾個孩子婚事,還是你多上心些吧!”
孟老夫人嘟囔道:“你看我這麽大把年歲的那些老夫人,誰不是在含饴弄孫?偏我還得爲孫子孫女婚事操心。原本以爲苒希媳婦進門,我能松快一些。卻沒想到,也是個諸事不管的。如今,還得要我這把老骨頭爲他們奔波。”她是真不耐煩外面的應酬,可若不出門,也沒法給幾個孫子孫女說親。
長孫長媳太柔順沒有魄力震懾府裏的人,苒希媳婦有這個魄力,可因爲是二房的又不願沾手府裏的事。
聽到這話,孟老爺子道:“至少有甯氏在,苒希不用你操心了。”
孟老夫人這才沒話說。如惠将孟苒希照料得非常好,就是她都挑不出毛病來。
孟老爺子道:“隻要她能當好苒希的賢内助就足夠的,其他的就不要強求了。”
孟老夫人回過神又有些自責:“咳,我跟你說這些幹嘛。你要忙外面的事,哪還能讓你操心家裏的事。”要怪就怪養出來的兒孫,沒一個貼心的。
孟尚書道:“過段時間,就讓老大回來吧!家裏的事,都交給老大料理。”
孟老夫人這次,倒沒拒絕。
轉眼,離會試隻有一個月多月時間。如惠覺得平常心對待就好,可孟三夫人卻如臨大敵。樹上的蟬叫個不停,她讓人去捕了,折騰兩天也沒弄幹淨。還叫嚷着要将樹都砍了,被老夫人罵了一頓消停了。結果沒兩日,她又不準府裏的人大聲叫嚷,弄得家裏的丫鬟婆子走路都得踮起腳尖。
想着二房的夥食好,孟三夫人竟然找上如惠說李嫂做的飯菜好吃又有營養,讓李嫂順手也給孟廣武也做一份。
如惠也沒拒絕,隻是說要交夥食費。
孟三夫人一聽要錢,立即變臉。還說如惠小家子氣,不過是吃幾頓飯竟然伸手要錢,簡直是掉錢眼裏去了。
如惠輕笑一聲道:“沒辦法,詩茵他爹如今念書花費不小。家裏又沒其他進項,如今花用的都是我的嫁妝。你精打細算不行。三嬸大方就拿錢去大廚房,讓他們給五弟開個小竈。”
晚上,如惠将這事告訴孟苒希,說道:“我就是不收錢,她也不會念我一聲好。甚至到時候,還嫌棄我沒用好的材料虧待了他兒子。”
孟苒希道:“你拒絕是對的。以廣武的才學,這次怕很難考中。就三嬸無理取鬧的性子,廣武落榜說不準還會将這事怪到你頭上。”孟廣武很勤奮,可天分不足。别說這次,再過三年都未必考得中。
如惠嗯了一聲道:“相公,不是我說,你還是别呆在家裏溫習了。家裏的氣氛太緊張了,弄得我都七上八下的。”
孟苒希苦笑道:“不在家裏,能去哪?”孟廣武緊張得不行,然後還總喜歡來找他。哪怕他再淡定,也被影響到了。
如惠說道:“去蘭家吧!他們家的氛圍特别的好。”蘭家那可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孟家是遠遠比不上的。
孟苒希倒是想去蘭家溫習,可他們跟蘭家又沒什麽交情。
“阿湛跟蘭家少爺蘭陽晖是知交好友,正巧蘭少爺也要參加科舉。我讓阿湛跟他說一聲,應該沒問題。”
蘭陽晖可是上一屆鄉試的解元,而且天資過人,才學極好。若是能跟他一起溫習,孟苒希求之不得。隻是要勞煩小舅子,孟苒希有些不好意思。
“相公,家裏的氛圍實在是不适合溫習。”這可是關系前程的大事,哪能讓三房給拖後腿。
孟苒希點頭道:“好。”小舅子的這情分,他記下了。
有甯湛出面,蘭陽晖立即發出邀約。孟苒希回禀了孟老爺子跟老夫人,得兩人同意,第二日就去了蘭家。
ps:今天沒人帶孩子,得等混世小魔王睡着了才能碼字,第二更估計要到晚上十一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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