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一見到甯湛,仿若看到了主心骨。拉着他,哭個不停。
甯湛寬慰了她一通,然後去看望了如意。可惜,如意不願見他。
如意覺得自己丢甯家的臉面,此時誰都不想見。甯海是親爹,不見不行。
如惠勸說不了她,隻能走出屋跟甯湛解釋了下原因。。
甯湛這晚沒睡着,第二日就頂着熊貓眼進宮了。
其實甯湛對外是啓佑的伴讀,可他的年齡比啓佑小了四歲。平日裏,啓佑都是将他當弟弟一般對待的。兩人,處得跟親兄弟似的。這也是爲什麽他執意要留在皇宮,而不是回安陽伯府裏了。
住安陽伯府,雖然肖氏噓寒問暖的,可這樣反而讓他很不習慣。另外方輝對他客氣有餘親近不足,方嘉将他當仇人對待。可在皇宮從雲擎到啓佑,個個都對他很好。當然,這些話不能明說,他隻是說留在皇宮有利于學業。
啓佑看見甯湛精神很差,眼眶還有血色,當下問道:“怎麽了?那個鐵方嘉又惹你了?要我說你就是脾氣太好,要換我,早整得他見了就繞道走。”
甯湛搖頭說道:“不是二哥惹我,是爲我大姐的事。”
當下,就将毛光躍算計如意的事說了一遍。甯湛氣惱道:“我之前見過他一面,還覺得這人很不錯。卻沒想到,人品竟然如此不堪,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啓佑好笑道:“阿湛,我早就跟你說過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其實一肚子的壞水。”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要不然得吃大虧。
甯湛表示受教了。
“這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了。跳梁小醜到處都是,别搭理他就是了。”想攀附他們兄弟的人,多得很。隻是,他從不理會。
聽到這話,甯湛歎了一口氣道:“你是不知道,我娘竟然想将大姐許給毛光躍。”
啓佑聽了這話立即問道:“你娘腦子進水了?”他是皇子,無需看人臉色,也不怕得罪人。所以說話,也特别直接。
甯湛苦笑着說道:“他說大姐被毛光躍抱了,有了肌膚之親,若是不将她許給毛光躍以後嫁不到好人家。”
啓佑雖然年歲小,但類似肖氏這樣的女子卻是見得多了,當下笑了起來:“那你跟你二姐可得小心了,想攀高枝的人不知道幾凡。到時候也用這種方法算計你們姐弟,你娘肯定也逼你們嫁娶了。”
甯湛很是怨念地看了幸災樂禍的啓佑:“我都快愁死了,你還笑得出來。”真是,半點兄弟愛都沒有。
啓佑剛才隻是開玩笑,見他這模樣好笑道:“這有什麽好愁的。你家當家作主的又不是她,隻要你爹不同意,這親事也成不了。”他舅公那性子,不僅不會将女兒嫁到毛家,還會出手整毛家給他們一個教訓。
“我爹是沒同意,可我爹下個月就要去西山縣了。我怕我娘到時候,胡亂應承我們姐弟三人的親事。”就她娘這眼光,哪能給他找到什麽好的姑娘。
啓佑樂呵呵地說道:“這個你放心,你的親事肯定要我娘點頭的。我娘不點頭,你爹娘相中了都沒用。”
這話,甯湛是相信的:“那我大姐跟二姐呢?這嫁人是一輩子的事,若嫁錯了人,這一輩子可就毀了。”特别是他大姐,受她娘影響甚深。若是沒嫁好,後果難以想象。
啓佑拍了下甯湛的肩膀,說道:“這很好辦。你暗中幫你大姐相看下适齡的少年郎,若覺得對方不錯就暗中好好考察下。要人品沒問題就寫信告訴你爹,讓他定下來。”可惜她二姐的婚事有她爹娘做主,他要胡亂插手保準吃不了兜着走。
甯湛覺得這主意不錯,當下求上了啓佑:“四皇子,到時候還得請你幫我把把關。”萬一他看走眼,還有啓佑呢!
啓佑笑眯眯地說道:“咱倆誰跟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過我覺得,這事你該好好跟舅公談一談。讓他先震懾住你娘,免得她糊裏糊塗應下你們的親事。”啓佑可不是熱心腸的人,不過甯湛得他的眼,所以就同意幫忙了。
肖氏被甯海勒令不準外出,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
甯海正在做交接,也忙得很。不過如今雖忙碌,卻過得很充實。不像以前,總是提心吊膽的。
回到家先去了書房,處理了一些事後才回了正院。
肖氏見了他,小聲說道:“我二嫂今天過來了,說毛家二爺的差事丢了。”毛氏聽說弟弟差事被丢跟甯海有關系,急慌慌地跑過來問。
甯海冷笑了下,說道:“我沒讓他們毛家滾出京城,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敢算計他的女兒,就得付出代價。
肖氏猶豫了下說道:“老爺,這事我二嫂跟毛二爺他們都不知情的。”
甯海跟毛氏打過交道,對她的品性還是信得過的。再者,以毛氏的性情若是知道這事的真相肯定不會走這一遭的:“你二嫂應該是不知情,但毛家夫妻卻未必。再者,就算真不知情,可誰讓他生出這樣心術不正的兒子出來。子不教父之過,他該爲毛光躍的行爲付出代價。”
毛氏确實不知道這事,聽到肖氏說了原因臊得慌,一刻都不願意留,急慌慌地就回去了。
肖氏小心地看了一眼甯海,然後又重複了之前那句話:“老爺,如意被損了閨譽,以後哪還能說好好人家。”爲這事,她這幾晚愁得眼都沒閉一下。
甯湛之所以知道這話,是如惠告訴她的。而甯海聽了這話,也跟甯湛一樣的心情,既憤怒又無奈。不過甯湛作爲兒子,不能指責肖氏。甯海卻是黑着臉說道:“如意又沒與人做什麽私相授受的事,不過是意外跌落池子,哪就損了閨譽?你以後不要在女兒面前表露出這種想法。若不然女兒想不開做了傻事,我饒不了你。”
都被外男抱了,還不是損了閨譽壞了名聲。不過肖氏怕甯海,不敢反駁她的話。
甯海看着她這模樣,都不大在想跟她說話了。沒成親之前,他就想娶個知書達理的官宦人家的姑娘。可如今,他卻有些五味聚雜了。在肖氏心中,女兒的幸福竟然還比不上一個破名聲。
想到這裏,甯海朝着肖氏說道:“幾個孩子的婚事,沒我的同意你不準應下。”一來肖氏思想迂腐不堪;二來他也不相信肖氏的眼光。瞧瞧她覺得很不錯的那個毛光躍是什麽貨色呀!幸虧當日他一口回絕了,要定下來不得坑了如意一輩子。
肖氏點頭道:“這是當然。”兒女的婚事,原本就該父母點頭。鐵奎是家裏的頂梁柱,孩子的婚事就該得他同意。
也許肖氏有很多不足,但她什麽都順着甯海,從不敢忤逆他的意。而這點,也是甯海唯一滿意的地方。
之前甯海也有将兩個女兒嫁到官宦人家去的想法,可經了這次的事,他改變了想法。還是别将女兒嫁到規矩繁多的官宦人家去,要不然這些規矩就能将如意壓死。
怕肖氏影響到兩個女兒,甯海特意找了兩姐妹談話:“如意,那次是意外落水,這事你無需放在心上。”
哪能不擔心,這些天如意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大圈。
如惠直接說道:“爹,大姐擔心這事損了閨譽以後找不着好人家。我怎麽勸,她都聽不進去。”
甯海笑道:“胡思亂想什麽呢!在遼東跟西北,很多姑娘都學了騎馬射箭,好些男兒都比不上。按照你們的想法,她們都嫁不出去了?”
如意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話:“爹,姑娘家還能學騎馬射箭?”
如惠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大姐,大公主還帶兵打仗呢!”按照她娘跟大姐的想法,大公主得做老姑娘一輩子嫁不出去了。可結果呢!人家大公主早就定親,而且跟未婚夫感情極好。
如意垂着頭說道:“大公主是金枝玉葉,哪愁找不着如意佳婿。”
如惠真不知道怎麽勸如意了,隻能看向甯海,希望他能說通如意了。
甯海笑着說道:“那些學騎射的姑娘,不僅都嫁了,而且都嫁得很好。”
如意有些不大相信。
甯海說道:“如意,真正聰明的人娶媳婦看重的是對方的品性跟能力。隻要你品性好聰慧能幹能撐得起事,别說黃花大姑娘,就算是寡婦都有的是人來求娶。軍中有幾個将領的妻子,都是二嫁的。”
如惠問道:“誰呀?”
甯海說道:“信安伯跟從三品遊擊将軍李軍他們的夫人都是二嫁,如今兩位夫人過得也都很好。”
如惠聽了這話,看向如意說道:“大姐,我就說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偏不聽。如今爹的話,你總該相信了吧!”
甯海笑着說道:“如意,你現在還小,婚事不着急。不過爹會慢慢給你相看,一定會給你相一個好人家的。”
女兒意外落水,甯海又不願跟毛家定親,肖氏愁得是吃不下睡不着,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弄得如意也跟着被影響,整日的惴惴不安,就怕以後找不着好人家,以後青燈古佛相伴一生。如今甯海這麽一通寬慰,還給了保證,她放松了不少。
見此情形,甯海趕緊去找了戴嬷嬷,懇求她好好教導下如意跟如惠。得了對方的保證,他才稍稍放心。
等差事交接完,家裏的事也安排好了,去西山縣的日子也臨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