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佑番外（59）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過去了三年。
啓佑傍晚到百花苑時與玉熙說道：“娘，鴻斌已經十三歲了。若是真将他定爲儲君，我覺得該立他爲太孫了。”
玉熙看了一眼啓佑，說道：“這話你該跟你大哥去說，與我說有何用？”朝堂
啓佑歎了一口氣說道：“娘，儲位之争越發激烈了。如今朝堂結黨營私，烏煙瘴氣不成樣子。”
“沒你說的那般誇張。”是有小部分結黨營私，但大部分還是持中立态度。
啓佑聽到這話忙說道：“鴻斌的馬被人動了手腳，差點就出事了。”
玉熙繼續低頭澆水：“什麽時候冊封鴻斌爲太孫，這個你大哥自有考量。”
啓佑看玉熙的神色，到嘴邊的話最終給咽回去了。
讓他卻沒料到，過了一段時間棗棗回來了。聽到是玉熙讓棗棗回來的，啓佑就知道玉熙并不是真的不管這事。隻是，她不願直接出面插手儲君之事。
棗棗回來的時候特别激動。可在百花園呆了一天，看到雲擎精神飽滿說話中氣十足，忍不住笑着道：“娘，你竟然騙我說爹想我想得吃不下睡不着？”他爹明明吃嘛嘛香，睡覺呼噜震天響
玉熙笑着說道：“怎麽？在邊疆守了一輩子，然後還準備守到死不成？”棗棗在邊城三十年，最好的光陰都在那裏度過。以緻他們兩人想見一面，都不容易。
棗棗其實已經适應了桐城的生活，不過到底挂心年邁的父母。若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幹脆地回來了。
“爹、娘，以後我就留在京城陪你們，哪也不去了。”至少父母在世的時候，她是不會在離開京城了。
雲擎聽到這話，非常滿意。轉頭與玉熙說道：“現在就剩下阿睿還沒回來了。玉熙，什麽時候讓阿睿回來？”随着年齡的增長，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雲擎有時候都擔心自己一覺睡下就再醒不過來，所以，他現在特别希望兒女都在身邊。
玉熙搖頭道：“棗棗能回來是長生已經獨擋一面了，可是啓睿那邊暫時還沒合适的人替代他。”
“軍中那麽多将領，随便挑個就好了。”
玉熙好笑道：“你以爲還是你那會，随便一個将領都是鎮守一方。如今年輕一輩，沒幾個讓人放心的。”雲南總兵可是手握二十萬大兵的重臣，不是心腹之人啓浩也不敢讓其替了啓睿。而啓睿是想讓顯哥兒接其位置，隻是沒得啓浩的同意。
這些事不是一兩句說得清楚，所以玉熙也就沒跟雲擎說。
沒多久，鴻琅被送去暗衛。也因此，錯過了鴻斌冊封太孫的典禮。
啓佑問道：“爹、娘，鴻琅去哪了？”都好些天沒看到這孩子，既連珀哥兒也不知道去哪了。
玉熙笑着道：“讓他去莊子上種地，體驗下百姓疾苦。”
啓佑信以爲真：“娘，琅兒還隻是個孩子，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玉熙沒接這話，隻是說道：“珀哥兒跟珸哥兒含着金匙出生，不知百姓疾苦。我覺得你該送了兩人去鄉下鍛煉鍛煉，讓他們知道底層百姓過的什麽日子。以後，也不會挑三揀四嫌東嫌西了。”
啓佑覺得這主意不錯：“那我過兩天就送他們去。”珀哥兒還好，那珸哥兒吃穿用度都得最好的，比妍姐兒還挑剔。
玉熙點了下頭。
過了兩日，韓晶晶就帶着三個兒子去了鄉下莊子。小兒子才兩歲，自然不用受這個苦。珀哥兒在百花苑也遭了不少罪，雖然莊子上苦了點倒也受得住。可珸哥兒不行，站在岸邊死活不下地。被護衛扔到田裏，哇哇大哭起來。
韓晶晶雖然心疼，但仍狠下心來讓他幹活。最後，珸哥兒一邊哭一邊拔田裏的草。
拔完草以後，這田要施肥了。等看到佃戶朝着秧苗潑大糞，珸哥兒吐了。
韓晶晶趕緊給他倒了水，讓他漱口。
珸哥兒哭喪着臉說道：“爲什麽田裏要放這種東西。”這玩意，真的真不是一般的惡心。
珀哥兒見狀樂呵呵地說道：“我們吃的米跟菜，都是下的大糞長大的。”他都不知道珸哥兒什麽時候，變得那般矯情。
珸哥兒呆了呆，然後狂吐不止，最後吐得膽汁都出來了。
韓晶晶端來白米粥給他吃，可惜珸哥兒想着這是用大糞催長出來的就吃不下，餃子也一樣吃不下。倒是香菇炖小雞，珸哥兒吃了大半碗。
珀哥兒見狀故意使壞：“阿珸，我聽莊子上的孩子說這雞最喜歡吃蟲子了。吃了蟲子的雞不僅長得又大又肥，蛋也下得勤。”
珸哥兒聽到這話，将吃下肚的雞肉跟雞湯也都吐出來了。
韓晶晶氣得要揍珀哥兒，珀哥兒見勢不妙趕緊跑開了。
珸哥兒接連兩天就隻能喝水吃不下東西，韓晶晶瞧着不對趕緊将他帶回家了。
回到家，啓佑跟黃思菱看到珸哥兒時吓得不行。去莊子時生龍活虎的，回來的時候病恹恹了。
知道原因，啓佑跟黃思菱都勸過。可惜，沒有用。太醫開的藥，珸哥兒也吃不下。
珀哥兒去百花苑的時候，與雲擎跟玉熙說起這件事：“要我說，阿珸就是被祖父母慣的。讓他餓上兩天，保準他什麽都吃。”
玉熙好笑道：“你爲啥不将這個想法告訴你祖父母跟你娘呢！”
珀哥兒道：“我怕說了他們又要揍了我一頓了。”他才不會上趕着找揍呢！
說完這話，珀哥兒問道：“曾祖父、曾祖母，阿琅什麽時候回來呀？”他越來越不喜歡窮講究的珸哥兒，倒是很喜歡沉穩又乖巧的鴻琅。
自三年前到百花苑，堂兄弟兩人一起練功還一起睡覺，兩人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好要過幾個月才能回來。”
珀哥兒哦了一聲道：“曾祖父，曾祖母，那阿琅回來後你們派人告訴我下。”
等珀哥兒回去以後，雲擎憂心忡忡地說道：“我們的兒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四個兒子都挺優秀的，到雲昇這一輩就參差不齊了。再到鴻斌這一輩，就沒幾個拿得出手的。特别是珸哥兒，簡直讓他沒法入眼。明明之前這孩子看着挺不錯的。雲擎很擔心，其他兒孫也都這麽糟心。
玉熙好笑道：“鴻斌不挺好的？”鴻琅是他們一手養大的，各方面都很優秀。至于鴻珀，這孩子到現在還有些吊兒郎當的。不過隻要磨了一磨，也能成才。
“鴻斌……”雲擎覺得鴻斌跟他爹一樣心軟魄力不夠，怕會重蹈他爹的覆轍。隻是這話，雲擎說不出口。
玉熙笑了下說道：“想那麽多做什麽，兒孫自有兒孫福。”
雲擎可沒玉熙那般灑脫，等啓浩來了，忍不住就跟啓浩說道：“阿浩，若是兒孫都像珸哥兒這樣不成器，我跟你娘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不用多少年就得易主了。”
啓浩還真不知道這事：“爹，不會的，不說鴻斌，你看鴻琅跟鴻珀不都挺好的。珸哥兒，那是極個别的情況。”
雲擎搖頭說道：“啓浩，得讓孩子多吃吃苦，不能讓他們整日泡在蜜罐裏。這樣的孩子，經不起挫折撐不起事來。”
啓浩點頭道：“爹說得是，我們家的這些孩子确實沒吃過什麽苦。”
雲擎出了個馊主意：“将他們趕到鄉下種田去。呆一兩個月，也知道民間疾苦了。”
玉熙在旁插話道：“這眼見就熱起來了，這麽熱的天讓孩子們下田你也不怕他們中暑了。”孩子們真中暑了，到時候老頭子又該後悔了。
雲擎立即改口：“也不一定要現在，可以等秋天或者明年春天。”
啓浩笑容滿面道：“好，都聽爹您的。”這些孩子，确實應該多鍛煉鍛煉。可别整得都像珸哥兒一樣，因爲田裏下了家肥就吃不下飯了。
雲擎不僅跟啓浩念叨，也跟來看望他的啓軒以及棗棗幾人念叨。
棗棗知道這事以後就去了佑王府，看着躺在床上寡白着臉的珸哥兒，恨鐵不成鋼。
黃思菱跟韓晶晶兩人眼睛都哭腫。至于啓佑跟雲旭，兩人當差去了。
“你将他交給我，保證他三日之内自己吃東西。”
黃思菱不放心：“還是算了。”這大姑子也是個狠人，可不敢将孫子交給她。
她心裏其實有些埋怨亂出主意的玉熙，若珸哥兒沒去鄉下也不會有這事了。當然，她隻敢心裏嘀咕，萬不敢說出來的。
韓晶晶最佩服的人就是棗棗了，憑借女兒之身立下赫赫戰功，最後憑借軍功封侯。曆朝曆代，也就這麽一個了。
也是因爲雲擎跟玉熙不願管珸哥兒這事，若不然她肯定将其送到百花苑。如今棗棗願管，她巴不得了：“姑母，你将他帶走吧！”他們下不來狠手，可姑母行。這小子，不下狠手整治一番是不成的。
棗棗嗯了一聲，就将珸哥兒帶走了。
黃思菱忍不住埋怨起了韓晶晶：“你怎麽能讓大長公主帶走珸哥兒呢？要珸哥兒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
韓晶晶看了一眼黃思菱，說道：“娘，難道姑母還會害珸兒不成？”
黃思菱被噎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