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光，轉眼即逝。
柳兒收到了啓浩的信，看完信後一時之間陷入了糾結之中。
到晚上封志希回來，柳兒将啓浩信裏寫的東西告訴了他：“志希，阿浩問我們明年是準備回京城還是去江南。”
“皇上可有說什麽？”
柳兒點頭說道：“阿浩說禁軍副統領丁憂，要我們回京城這個缺就給你留着。”鷹哥兒兩年前被封大軍帶回京城了。兩個兒子都在京城，柳兒舍不得孩子就想回京城。
“那江南是什麽缺？”
“王将軍上折子緻仕，明年離任。”這個王将軍就是王新陽，也是最早追随雲擎的一批人。
封志希有些詫異：“緻仕？我若是沒記錯，王将軍也才五十出頭。”五十歲，對于男人來說正是老當益壯的時候。
柳兒白了封志希一眼，說道：“你這什麽記性，王将軍今年都六十二了。”開國功臣，柳兒對他們的底細都比較清楚。
封志希猶豫了下說道：“我想去江南。”有道是甯做雞頭不做鳳尾。去江南那是做一把手，回京城那上頭不知道壓了多少坐大山了。而這次一旦回京城，以後怕是再不會外放了。要這次機會沒把握住，他哦啊以後會後悔。
柳兒其實心裏已經猜測到這個結果。
封志希見柳兒情緒低落，說道：“你不是一直想去江南辦女學嗎？這次正好呀，到了那邊可以辦女學了。”福建這邊如今每個州府都有女學，有些繁華富庶的縣裏也辦了女學。倒是江南，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女學。
說起這事，柳兒就好郁悶：“我娘說她會去江南辦女學，到現在都還沒辦。這也就罷了。可桐城那麽危險，他們怎麽還去呢？”去年雲擎拉着玉熙去了一趟西海。兩人從二月出發，一直到十一月初才回京城。今年三月兩人又去桐城，到現在還沒回京城。
封志希笑道：“父皇跟母後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曆過，桐城的這點小打小鬧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
當年啓浩任棗棗爲桐城守将時，很多人反對。可兩年過去了，這些反對質疑的聲音，再沒有了。因爲這兩年，東胡人沒在棗棗手上占一分便宜。
柳兒說道：“志希，等鷹哥兒成親以後，到時候咱們也去各處走走看看。”
之前說了很多回，封志希都含糊英國去。這次，封志希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還是算了，萬一你水土不服到時候可咋整？”
一腔熱情，瞬間就被澆滅了。
封志希笑了下，說道：“柳兒，明年若我調任江南，我想将爹娘接來。”封大軍跟常氏年歲大了，這兩年不是這不舒服就是那難受。兩位老人爲了不讓他們擔心，都是報喜不報憂。可這事，不是想瞞就能瞞得住的。
福建這裏太熱了，封志希可不敢将他們接來。萬一像柳兒似的也水土不服，那可就麻煩大了。柳兒年輕恢複快，可是常氏身體那般差要被這麽折騰怕會有性命危險。可江南不同，那邊氣候宜人是休養的好地方。
柳兒笑道：“隻要爹娘願意，我是巴不得了。”她之所以想回京城，就是想念豹哥兒跟鷹哥兒了。要封大軍跟常氏也來江南，肯定會将孩子帶來。這樣，也能一家團圓了。
“就怕爹娘不願意來。虎哥兒他們可以帶來江南，可丹姐兒跟果果卻要念書。再者，丹姐兒到了年歲也該相看人家了。”丹姐兒的婚事，肯定要常氏操持了。
也是因爲常氏說丹姐兒必須嫁在京城，其他地方不行。要不然，可以在江南尋摸。而常氏去了京城，丹姐兒的婚事肯定會受影響。這姑娘家，婚事可耽擱不得。
封志希說道：“不僅丹姐兒，就是果果她們姐妹幾人再過兩年也該相看人家了。”嬌嬌再過個三五年，也得開始相看人家了。
柳兒笑了下說道：“大嫂最晚後年會回京了。”七七第三個兒子的小名叫桐哥兒，也是爲了紀念他在桐城出生。
既提起丹姐兒，柳兒忍不住問起了玗哥兒的情況：“玗哥兒怎麽樣？可還好？”原本封大軍打算得好好的，讓玗哥兒滿了十歲以後回丁家一趟，然後再回京城念書。可是丁老爺病重，說舍不得唯一的孫子離開。所以玗哥兒，就一直留在鎬城。
封志希神色一頓，冷聲說道：“他是丁家的子孫，丁老爺哪能虧待自己的孫子。”
柳兒聽着這話不對味，問道：“玗哥兒親近丁家人疏遠我們了？”其實，在知道玗哥兒改姓丁玗就有這個擔憂。
丁家沒其他的子嗣了，肯定想方設法籠絡他了。原本以爲十歲已經不怕被改變，結果還是想錯了。
“娘派人去看他，他連人都沒見，隻回了個口信說他很好讓娘不用挂念他。不過三年時間，他就被丁家人籠絡過去，完全忘記封家對他的養育之恩。”說完，封志希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地說道：“爹娘養他這麽多年，結果半點不感恩。老話說養外甥不如養條狗，這還真沒說錯。”還讀聖賢書，這些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柳兒卻是不贊同這話，說道：“這話以後萬不要說，要傳到丹姐兒耳中她得多難過。”
丹姐兒非常孝順，常氏跟封大軍身體一有不舒服她就請假在家伺疾。兩位老人不讓，她就跪在地上不起來。
不僅孝順兩位老人，也很愛護虎哥兒這些弟弟妹妹。封家從上到下，就沒有不喜歡她的。
封志希也是太氣憤了，才會一時失口。
柳兒是女人家，想得更多一些：“得趕緊讓娘将丹姐兒的婚事定下來。要不然丁家背着我們給她定親，那可就害了這孩子。”
“丹姐兒姓封不姓丁，他們就算給丹姐兒定親也不算數。”玗哥兒改回了丁姓，丹姐兒卻沒有。所以她的婚事，丁家人是沒有資格插手的。
柳兒說道：“真這樣，還是有損丹姐兒的名聲。這姑娘家，名聲最重要了。”丹姐兒在文華堂雖不是數一數二的，但表現也很優異。已經有不少人家，伸出橄榄枝了。
想了下，柳兒說道：“要不我托三弟妹幫忙，有合适的再讓爹把把關，覺得好就定下來。”常氏的眼光柳兒是不相信的，要不然也不會給封蓮霧定了個丁家。她可是聽封志希說過，封蓮霧出嫁之前是有些脾氣卻沒那麽不可理喻。
封志希也很心疼丹姐兒，這麽好的孩子偏偏碰到一對不靠譜的父母：“一定要挑公婆明理家庭和睦的人家。至于這人選除了品性好有才能，還得要有主見。”
憑借丹姐兒的個人條件，高門大戶都嫁得。可因爲她的身世，婚事得降低好幾個檔次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封志希決定去江南，就寫信将這事告訴了封大軍。然後，在信裏懇請封大軍跟常氏兩人明年也能去江南。
如柳兒所想的那般，常氏不願走：“我若去了江南，丹姐兒怎麽辦？她這個年歲該相看人家了。”如今的常氏，是将丹姐兒當心頭肉一般疼。就是封志敖跟封志希，都得往後靠了。
封大軍笑道：“公主已經寫信給軒王妃求她幫忙。現在離明年開春還有半年多，這麽長時間應該能将丹姐兒的親事定下來。”
常氏很是意外：“真的嗎？”
戴彥歆長袖善舞爲人圓融，在貴婦圈子裏混得風生水起。若是她願意幫忙，那夫妻兩人可就省事多了。畢竟他們兩人年歲大不大出門交際應酬，也不知道誰家有與丹姐兒适齡的男孩子。
封大軍将信遞給常氏，讓她自己看。
常氏看完信以後，臉上浮現出笑意：“若這樣，那就太好了。”有兒媳婦的相托，軒王妃肯定會幫忙的。
“那明年開春我們去江南？”
常氏猶豫下說道：“若丹姐兒的親事定了，我們得給她準備嫁妝。”要去了江南，人生地不熟的，到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可在京城卻不一樣，有佟氏跟淩氏等人一起說說話聊聊天。
封大軍說道：“我想去江南呆一段時間。”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封志希那句江南是休養的好地方這話打動了他。所以他想去那裏住一段時間，若是真有效果就長住。等到封志希任滿以後，再與他一起回來。
常氏沒有反對：“那你去，我留在家裏。有丹姐兒跟果果在你們也不用擔心。”丹姐兒婚事定下來就留在家裏繡嫁妝，不用再去學堂了。有丹姐兒在家，她也不覺得孤單。
“我寫信給志敖，讓大兒媳明年開春回京。”丹姐兒是孝順，但到底年歲小還撐不起事。
常氏搖頭說道：“不用了。大兒媳若是回京怕以後不會再去桐城了，他們夫妻以後又要聚少離多了，還是讓她在桐城多呆兩年吧！”以前京城離的姑娘大半及笄後就會出嫁，如今因爲玉熙的原因，如今京城大部分人家都是等女兒年滿十七歲才嫁。
封大軍搖頭說道：“這事先問過志敖跟志希吧！”
想也知道，封志敖跟封志希肯定不放心讓常氏一個人留在家中了。
ps：這些番外，其實也是一個獨立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