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擎跟玉熙最厭貪官污吏,朝廷對貪官污吏的罪治得也很重。汪英達以及他的黨羽貪墨家産沒收,牽扯其中的全部斬首,家眷十歲以上全部流放邊城。
這道旨意到佑哥兒手中時,他知道這次的任務完成了。
叫了趙謙去廬州最大的酒樓定了一桌席面,然後請了宗思源等一幹随他來辦案的人吃飯。
曹操雞、紅燒臭鳜魚、大雜燴、貢鵝、茶焖大蝦、山粉圓子燒肉、虎毛皮豆腐、醬香雙孢菇炒肉、乳鴿湯,一道道當地的特色菜上桌。
看到滿滿一桌子的菜,宗思源終于忍不住說道:“殿下,這太豐盛了,完全違背了朝廷的制度。”朝廷有定例,官員在外用餐費用不能超過定額,這個定額是按照品級來的。可這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加上酒,肯定上百兩了,不知道超了定額多少了。
佑哥兒笑眯眯地說道:“我身爲皇子,肯定要以身作則,不能自己破例。這次,是我請你們的。這次大家爲查案也辛苦了,定的這桌酒席乃是特意犒勞犒勞下你們。”他腰包厚着,請一次客不算什麽。
宗思源也不是不識變通的人,既是佑哥兒請客那也不怕禦史彈劾了:“那就多謝殿下了。”也就汪英達自以爲是,以爲小殿下真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纨绔皇子。卻不知小殿下精明着,在刑部跟戶部當差都得尚書誇贊。想糊弄他,做夢呢!
這頓飯,衆人吃得盡興。吃完後,佑哥兒說道:“這案子已經了了,等砍了汪英達他們的腦袋,你們就可回京複命了。”因爲這些人犯的罪太嚴重,不等秋決,直接下聖旨将他們砍頭示衆,以儆效尤。
宗思源聽到這話覺得不對了,問道:“殿下,你不與我們一起回京了嗎?”
“不了,難得出來一趟,我想品嘗下各地的美食。”去山東這事雲擎跟玉熙知道就行,就沒必要告訴給宗思源了。萬一他嘴巴沒把門将他的行蹤洩露出去,誰知道會有什麽危險。招來刺客,那就不美了。
宗思源忙問道:“殿下,皇上跟皇後同意了嗎?”
“若我爹娘沒同意,我也去不成呀!”這次爹娘大方,竟然準許他玩到年前回家。現在九月初,到過年還有四個月時間。足夠他将沿路的特色小吃吃個遍了。想想,就覺得挺美的。
既帝後同意,宗思源自然沒有異議。
第二日,佑哥兒跟宗思源離開了廬州。同行了三天,兩人就分道走了。
聽到佑哥兒去山東祭拜孔聖人,軒哥兒很是羨慕。
軒哥兒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找了雲擎跟玉熙說道:“爹、娘,我也想去祭拜孔聖人。”佑哥兒隻是拿孔聖人做借口,自小不喜歡念書的人哪能真敬仰孔子。倒是軒哥兒,卻是真的膜拜孔聖人。
雲擎覺得軒哥兒想一出是一出:“你的差事不要了?”
很多人削減腦袋想要謀份差事,可對軒哥兒來說在禮部當差那真是度日如年。這次既提起,軒哥兒就鼓足勇氣說道:“爹、娘,我不想去禮部當差了。”
雲擎皺着眉頭說道:“怎麽?覺得禮部不好?那你想去哪個衙門當差?”軒哥兒可不比佑哥兒,讓他去吏部跟戶部等重要衙門,想來他也幹不了。
軒哥兒搖頭說道:“我不想當差了。爹、娘,我不喜歡做這些事情。”
“那你喜歡什麽?”
軒哥兒看到雲擎不高興有些怯意,可這段時間他真的做得很不開心:“我喜歡念書。爹、娘,我還是想回白檀書院念書。”在白檀書院那兩年,是他人生之中許幸福的時光了。所以,他迫切想回去。
雲擎臉色頓時黑了:“你多大年歲了,還念書?再過兩年就要娶妻了,難道你還要我與你娘給你養老婆孩子?”
軒哥兒也想過這事:“我想先開個當鋪。等掙錢了我再開一家鋪子,賣文房四寶字畫以及書籍。”
雲擎看向玉熙,準備聽聽她的意見。連開字畫鋪子這話,就知道軒哥兒怕是想着事想了許久。
玉熙笑了下,問道:“爲何想開當鋪跟字畫鋪子?”
“開當鋪不繁瑣,隻要靠山硬再找識貨有眼力的供奉掌櫃就可以了。至于開字畫鋪子,那是因爲我經常用這些東西,對這些都比較了解。且以後鋪子開了,能借此結交到更多的文人志士了。”這些都是他深思熟慮後,才決定的。
玉熙沒反對,隻是說道:“給你一年時間,若是你開的這兩個鋪子都掙錢了,我就如你的願。若不行,你就别再東想西想了,好好在禮部當差。”這也是給了軒哥兒壓力。
“可是我怕沒那麽多的精力。”又要當差又要開鋪子,他怕應付不過來。
雲擎不悅地說道:“阿佑也是一邊當差一邊開鋪子,如今都開了三家鋪子也沒耽擱過差事。他還是從零起步,你的起點可比他高多了。”說軒哥兒起點高,是因爲他知道軒哥兒要開鋪子,定會找佑哥兒幫忙的。
“好吧!”有個太能幹的弟弟,當哥哥的壓力好大呀!不過,隻要幹好了就能擺脫這種枯燥無味的生活。想一想,軒哥兒就充滿了幹勁。
等佑哥兒走後,雲擎不高興地說道:“怎麽還讓他去念書?”别人一直念書是爲了考取功名。軒哥兒念書沒什麽用處,而且他覺得念書越多軒哥兒就越傻。
“他志不在此,逼迫他,等時間長了厭倦了,留在禮部當差也是混日子。”玉熙說道:“他的志向是成爲學識淵博的大學者,讓他當差也是不情不願。既他想得這般周全,我們也就順了他的意吧!讓他做自己喜歡的事,他也能過得舒心。”他們這般拼命,可不就是能讓孩子有更多的選擇機會。
反正軒哥兒也不是嫡長子,喜歡做學問也不是什麽壞事。隻是雲擎有些擔心:“就怕他讀書讀太多,讀成書呆子了。”
“做學問,可不能閉門造車。等他成親以後,就讓他去遊學。”見雲擎不是很贊同的樣子,玉熙笑道:“其實我覺得龐先生挺好的。等軒哥兒成了大學者,以後立書傳世,也能流傳千古。你我臉上,也有光不是。”
“别成書呆子,我就心滿意足了。”立書傳世流傳千古,這事他現在是不敢想了。
玉熙笑着轉移了話題:“柳兒上次來信說九月啓程回京,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動身了!”這孩子已經離京四個多月了,玉熙還挺挂念的。
“這大着肚子長波奔波是不是不妥?還是讓柳兒生了孩子,再回來吧!”雖說官道比較平坦,但還是有些颠簸的。萬一出什麽事,後悔都來不及。
玉熙搖了搖頭,說道:“兒大不由娘,且柳兒也不是小孩子了,她行事會有自己的考量。我們以後,就不要多管他們的事了。”孩子大了,當父母管得太多他們也會厭煩的,玉熙可不願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想想封志希在柳兒身邊,雲擎也就沒有再說這事了。左右孩子爹在身邊,也沒什麽操心的。
“阿啾……”接連打了三個大大的噴嚏,柳兒眼淚都流出來了。
封志希緊張得不行,輕輕地給柳兒拍背小聲說道:“是不是受涼了?”說完,忙遞了帕子給她。
柳兒接了帕子擦了下嘴,然後靠在薄薄的錦被上:“不是受涼,應該是有人在念叨我了。就是不知道是爹娘,還是大姐他們。”
封志希有些無奈地說道:“十有八九是爹娘他們擔心你了。”
他原本的意思是在鎬城生了孩子再回去,可柳兒就是不聽。拗不過柳兒,隻能同意了。
柳兒吃了一顆葡萄後說道:“我才不要在鎬城繼續呆了。”這裏沒幾個她認識的人,這四個多月都快将她悶死了
“再者,我娘不在身邊,我心裏沒底。”雖然已經生了一個孩子,但生産就是一道鬼門關,她還是懸着心。
都已經出來了,再說這個沒意義了。封志希轉移了話題,說了個好消息:“聽說阿佑在安徽破了貪墨的大案。”雖然他在鎬城,但他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弟弟能幹,當姐姐的面上也有光。柳兒笑眯眯地說道:“佑哥兒最精了,這些年又在刑部跟戶部曆練過,這差事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說的謙虛,但言語之中卻透着一股驕傲。
封志希給拆台:“是誰說最調皮難搞的就是四皇子了。”
“聰明的小孩一向都難搞。佑哥兒小時候是個搗蛋鬼,可現在長大了,不僅能幹也貼心。”小時候她跟佑哥兒那是相看兩厭,如今卻是相處得很融洽。她娘有句話說得很對,打斷骨頭連着筋呢!
封志希苦着臉說道:“我可不希望我兒子以後像着四皇子。”他可沒少聽說佑哥兒的豐功偉績。有這樣一個桀骜不馴難搞的兒子,得少活十年。而且,若沒教好,怕是折壽二十年都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