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姨娘跟邬金波死了,方氏自然很高興。不過很快,她一臉疑惑地問道:“他們是怎麽死的?”
邬金玉沒有否認:“邬金波是我讓人弄死的,季氏是自己自盡的。”不過也是被他逼得,不得不自盡。
方氏一臉震驚地看着邬金玉,不過很快她就問道:“爲什麽?”她知道邬金玉雖然有些冷情,但絕不會草菅人命。前幾日的事雖然可恨,但還沒有到讓金玉殺人的地步。除非,有他必須動手的理由。
邬金玉面色冷然:“娘,那廚娘是季氏的人。這些年你脾氣越來越暴躁,還時常頭疼心口疼,都是那廚娘做的手腳。”幸虧發現得快,否則再有一兩年,扁鵲在世也救不了他娘了。
方氏睜大眼睛。
“不僅如此,祝婆子也被季氏收買了。娘,季氏跟邬金波處心積慮要害你,還想要害我,我又豈能饒過他們。”指望他爹,最後受委屈的又是他娘了。
方氏眼眶一下紅了,看着金玉說道:“兒子,幸虧你發現了這賤人的陰謀,否則我們都要死在她手裏了。”母子離心,跟丢了性命相比,真不算什麽。
邬金玉苦笑道:“娘,我哪有這本事。這次的事,多虧了我嶽母。是她覺得不對,派人去查的。”他這輩子真的很幸運。有一個疼他愛他的母親,然後又娶了個有本事的老婆得了個厲害的嶽母。
方氏一聽這事就覺得不對了:“這事怎麽會驚動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是很厲害,這點她早就知道。但她也清楚,若沒有特殊原因,皇後娘娘是不會管邬家的事。
邬金玉有些内疚:“我以爲那青樓女子是娘安排的,難受得病倒了。嶽母得知我病倒的緣由,覺得這事不大對,就讓通政司的通政使大人親自去查這事。”
方氏一陣慶幸,若不是皇後娘娘母子兩人可能連命都沒有了:“金玉,你一定要好好謝謝皇後娘娘。”
邬金玉點頭,然後說道:“娘,我這次來是接你回去的。娘,你跟我回去吧!”
方氏住在靈山這幾日,心情格外的平靜。所以,她不願意回去。
山上清苦,邬金玉不舍得讓方氏在山上過苦日子。
“這兩年我一直失眠,也就這幾日我才睡了踏實的覺。”失眠的人能睡個好覺,那是别人無法體會到的幸福。方氏擔心下山後,又睡不好了。
見方氏意已決,邬金玉也沒再勸:“娘,我讓賀媽媽回來伺候你,你覺得如何?”賀媽媽是個明白人,有她在方氏身邊邬金玉也能放心些。
方氏點頭答應了:“樂樂你多費些心思,至于成禮……”
聽到這話邬金玉心頭一緊,他是真的不願意再管邬成禮了。母子剛剛消除誤會,他是再不想因爲邬成禮跟方氏起沖突。
看到邬金玉這神色,方氏到嘴邊的話給硬生生地咽回去了:“我是管不到這孩子,你爹也不願意管。金玉,你派兩個人将成禮送到金寶身邊吧!”她不想再爲邬成禮,與邬金玉起争執了。
經過這次的事,方氏徹底明白過來了。邬金寶是指靠不上,她老了以後還得指靠邬金玉。所以,還是放手吧!
邬金玉松了一口氣:“好。娘,等你下山後就搬到公主府住吧!你搬到公主府裏,我也能好好孝順你。”哪怕季姨娘跟邬金波死了,他也不願意會邬家。
“好。”邬家,已經沒什麽值得她留念的了。倒是公主府不僅有長生,邬樂樂也在那。搬到公主府不僅不用擔心被人害,還能享受到含饴弄孫的樂趣。
感覺到方氏的轉變,邬金心情極好。覺得天也藍了,地也寬了,看什麽都好。
在回去的路上,邬金玉看着路邊的樹木說道:“這裏的環境真好。等過幾日,我帶長生來這裏遊玩。”
六角笑道:“等下次來探望夫人,驸馬爺你可以帶了少爺來。”
邬金玉有些遲疑。
六角知道邬金玉的顧慮:“皇後娘娘隻是不準你帶少爺回邬府,又沒說不讓你帶了少爺去見夫人。”
“到時候再說吧!”方氏想明白了,他很高興。可方氏的情緒沒完全穩定下來,他還是不放心讓長生去見她。
主要是上次長生受到了驚吓,對方氏有些發憷。所以,他才會猶豫。
如今在邬金玉的心中,再沒有什麽比長生更重要的了。
邬金玉剛回到公主府邸,準備洗漱後進宮去接長生,就見紅豆過來:“驸馬爺,老爺請你去邬府一趟。”
邬金玉對邬闊很有怨氣,冷着臉問道:“可有說是爲的何事?”
紅豆搖頭:“來人隻是說讓你務必去一趟。驸馬爺,我想老爺定是有事與你說了。”到這會,邬闊估計也不敢爲難邬金玉。
邬金玉想了下,還是答應了。先将邬家的事了結,再去接長生。
不過是一日沒見,邬闊的頭發竟然全都白了。邬闊盯着金玉,顫着手問道:“金波,是不是你下的手?”
邬金玉沒有否認。
邬闊雙眼赤紅,捂着胸口問道:“爲什麽?爲什麽就不能給他留一條活路。”還有比兒子自相殘殺,更讓人悲痛的。
“他想要殺我跟我娘,我豈能饒過他。”這樣的人就如毒蛇,要放過以後肯定會被他咬死的。
說完,邬金玉道:“你若是特意叫我來指責我冷血無情,完全沒必要。反正自小到大,你就說我是個沒心沒肝的人。沒其他的事,我要回去接長生了。”
人都已經死了,罵得再厲害也沒什麽用處了。邬闊擦了眼淚,指了下放在桌子上放置的雕刻着海棠花的紅木小盒子:“我老了,也沒精力再管這些生意了。這些,你拿去好好經營,以後給長生他們積攢份厚實的家底。”經過了邬金波這事,他見識到邬金玉殺伐果斷的一面,再不擔心他被人哄騙了。
邬金玉沒有立即去拿,而是先問道:“這是所有的,還是獨屬于我的那一份?”若是全部的産業,他肯定不接。
邬闊知道邬金玉話裏的意思:“金玉,金寶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邬金玉神色很冷淡。自小,他與邬金寶的感情就不是很好。不過,因爲方氏說兄弟該相守相望,他對邬金寶還是有兄弟情分的。可這些年過去邬金寶的所作所爲,讓他寒了心。所以,他并不願與邬金寶有更多的牽扯,特别是銀錢上的。
邬闊覺得自己很失敗,心裏難受得了厲害。可兒子失和家宅不甯,罪魁禍首是他。
邬金玉說道:“我隻要屬于我的那一份。”該得的,一分不讓。不該他的,多一分也不要。
當了父親,這心态就轉變了。以前,他從沒将銀錢看在眼裏。現在,卻是想要給長生最好的。而這些,都是需要錢的。
最後,邬闊将一千畝的茶園地契跟綢緞鋪子的房契給了他。
邬金玉隻接了茶園的地契,說道:“這綢緞鋪子,你給大哥吧!”這個茶園他打算自己親自經營的。
邬金玉對種植這一塊感興趣。茶樹,也是屬于植物的一種,他相信自己管得過來。而隻要種出來的茶葉品質好,就不愁沒銷路了。而綢緞鋪子,他沒這個興趣去做。
知道邬金玉的性子,邬闊也沒勉強,又額外給了他京郊外的一個田莊:“我不能虧了你,這八百畝良田是給你不要綢緞鋪子的補償。”
“好。”
給完産業,邬闊說道:“金玉,我過幾日就回江南了。”
邬金玉皺了下眉頭說道:“你現在的身體,經不起長途奔波。要回江南,等身體好了再去不遲。”
“我要将季氏跟金波送回江南老家安葬。”邬家的祖墳,在江南。邬闊這是想将季氏跟邬金波葬入邬家祖墳。
見邬金玉面色有些冷,邬闊說道:“金玉,人死如燈滅。他們已經爲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了代價,你就不要在追究了。”他擔心金玉攔着不讓季氏跟邬金波葬入祖墳。
“随你。”人都死了,他又豈會計較這些。再者,他對祖墳什麽的并不感冒。對他來說,人都死了葬哪都一樣。
談完事,邬金玉就準備回去。結果一出門,就有一個黑影朝着她撲來。
護衛将撲過來的邬金珠踹倒在地,還掏出了腰間寶劍指向她。若是邬金珠再敢有異動,護衛真會動手殺了她。
擦了嘴角溢出的血,邬金珠一臉恨意地說道:“是你害死了我娘跟哥哥,對不對?”
邬金玉根本不搭理邬金珠,徑直往前走。
“邬金玉,你會不得好死。”除了怒罵,邬金珠也沒其他的報複方式。
邬闊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看着邬金珠坐在那裏詛咒金玉又急又氣:“金珠,你在做什麽?”
邬金珠一臉恨意地說道:“爹,他害死了我娘跟哥哥,你不爲娘跟哥哥讨公道,竟然還護着他?”
聽到公道兩個,邬金玉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朝着邬闊說道:“你不是要回江南嗎?将他們也帶回去。”不遷怒邬金珠跟邬金石,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邬金珠的未婚夫在京城,若是回江南這婚事怎麽辦。邬闊一臉急色地說道:“金玉,金珠她小不懂事……”
可惜,邬金玉根本不願聽他再說,大跨步地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