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翩翩不是方氏安排的,邬金玉心病去了,當天下午就能起床了。
聽到邬金玉要去邬府,曾媽媽勸道:“驸馬爺,再急也不急這一天半日的。養足精神再去邬府爲夫人尋公道。”之前方氏使勁折騰,曾媽媽私底下也罵了不少回。卻沒想到,方氏竟然是被那季氏給害的。
邬金玉最後被勸住了,吃了一大碗的燕窩粥,又繼續睡了。
柳兒一直關注這件事,聽到這事幕後主使是季姨娘跟邬金波愣了下,然後笑着說道:“還是我娘睿智。”她沒半點懷疑這事有蹊跷,可她娘一聽就認定有問題。
不過這也怪不得柳兒,她之所以笃信這事是方氏所爲讓她心生厭棄。所以聽到證據确鑿後,她就認定這事出自方氏之手。以外,還有方氏這兩年不斷的作妖。因爲厭惡方氏,就覺得不管她做什麽都不奇怪。
“是啊!若不是姑母,邬夫人跟大驸馬就會母子離心了。”所以說,這妾跟庶子真不是好東西。爲了上位,什麽狠毒的事都做得出來。。
想到這裏,七七忍不住又摸了下顯懷的肚子。庶子是靠不住的,隻有親生兒子才能真正跟自己貼心。
這想法其實也不算錯。邬金玉若不是方氏生的,就方氏那般折騰勁早反目了。
柳兒一看七七這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可因爲不知道這胎是男是女,所以她從不願跟七七讨論這話題:“人心不足蛇吞象。季姨娘跟她的三個孩子分了産業竟然還不知足,竟然還敢起這龌蹉心思,實在是可恨。就是不知道姐夫會怎麽處理這事?”
七七成功地被轉移了注意力:“大驸馬性子有些軟,這事怕會不了了之。”性格強勢的人,也不可能跟棗棗合得來了。
“應該不會。季氏母子幾人可是要害邬夫人呢!”要誰敢害她娘,她肯定将對方大卸八塊。
别看柳兒溫柔可人,可真惹到她那也我是能下得了狠手的。
七七搖搖頭說道:“邬爵爺還在呢!他要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估計這事最終也就不了了之了。”百善孝爲先,要用孝道壓,想來大驸馬也得妥協。
想着邬金玉的性子,柳兒也持保留意見。
主要是這事并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雖然季氏害了方氏,可方氏不過就是變得易怒愛發脾氣,又沒病得快要死了。
邬金玉第二日天亮後,就帶着六角去了邬府找邬闊。
看着邬金玉難看的臉色,邬闊問道:“金玉,出什麽事了?”
“季氏跟邬金波暗害我娘,我要他們償命。”邬金玉是心軟良善沒錯,但他并不是軟弱可欺。
邬金玉以前不搭理季氏跟邬金波,是因爲沒有觸犯到他的底線。很顯然,這次季氏跟邬金波觸了邬金玉的逆鱗。
邬金玉之所以對方氏那般孝順,除了他天性純善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方氏以前真他真的好得沒話說。
邬闊聽了這話怒了:“金玉,你别聽你娘的胡言亂語。她就是恨我,想要鬧得邬家家宅不甯。”冰蝶那般溫柔可人,金波孝順貼心,他們怎麽可能會害方氏跟金玉。
“爹,我娘這兩年脾氣越來越暴躁就是因爲吃了廚娘做的藥膳。那廚娘是季氏費盡心思安排到我娘身邊,如今那廚娘已經招供了。”之所以沒直接抓季姨娘跟邬金波,就是想讓邬闊看看他寵的愛妾跟庶子都是什麽貨色。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用意。
邬闊認定是方氏弄的鬼:“不過是個廚娘,她的話如何能信?”
“我娘身邊得用的祝婆子,也被季氏跟邬金波收買了。前兩日青樓女子爬床的事,也是季氏跟邬金波搞的鬼。我娘,當時被下了藥昏迷過去了。”正是因爲季姨娘跟邬金波這下作的手段,惹怒了邬金玉。
有句老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還咬人。邬金玉這次,是真的怒了。
不知道爲什麽,邬闊心頭浮現出很不好的預感。因爲這種事可不是随便能編造得出來的,邬闊的臉變動鐵青:“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别說邬金玉,就是公主府的人也沒有這個手段。
“這些事,是通政司的人查出來的。”說完,邬金玉面帶恨意:“他們這樣做就是想要讓我們母子離心,讓我跟公主夫妻失和。這樣,他們以後就能取而代之,徹底掌控了邬家。若不是我嶽母覺得這事蹊跷讓通政司的人去查了下,他們的陰謀就得逞了。”他已經中計了,幸好嶽母英明。若不然,他怕會一直恨着他娘了。
邬闊驚得不行,沒想到這事竟然驚動了皇後娘娘。不過從側面證明,邬金玉說的都是真的了。
過了良久,邬闊問道:“你想打算怎麽處置他們?”
邬金玉就四個字:“殺人償命。”
最開始邬金玉是想自己動手将季氏跟邬金波弄死,但是紅豆卻不願她髒了手。畢竟,哪怕邬金波是庶出那也是他的兄弟。殺死親兄弟這可不是什麽好名聲,到時候對長生都會有影響。
思慮再三,邬金玉覺得讓邬闊動手解決了季氏跟邬金波最妥當。
邬闊面無血色:“金玉,金波畢竟是你的親弟弟。”方氏沒事這話,他不敢說出口。邬金玉有多孝順,他是知道的。怕說這話,會更加激怒邬金玉。
“他面上叫二哥叫得親熱,但我早從他眼神看出他恨我。不過,他從沒将我當哥哥看,我也從沒将他當弟弟看。”對邬金玉來說,邬金波跟他不過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大家進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
邬闊知道金玉其實很冷情,他在乎的人會用命去呵護,不在乎的人死了眉頭都不會擡一下。可他在乎的人,連他跟邬金寶兩人都不在内:“你要怎麽樣才能放過金波?不管提什麽條件,隻要我做得到的都答應你。”
邬金玉面色冷然道:“爹,你覺得我現在缺什麽?”他現在什麽都不缺。
邬闊眼神之中露出了哀求:“金玉,你饒過金波吧!再怎麽樣,他也是你弟弟。”
“爹,你要再說,我連邬金石跟邬金珠也不放過。”也是知道這些事與邬金石跟邬金珠沒有關系,否則他不會手下留情的。
邬闊愣住了。他以前最瞧不上眼的就是邬金玉這軟綿綿的性子了,真沒想到邬金玉竟然會有這樣殺伐決斷的一面。
邬金玉等得不耐煩了:“我不想鬧開,是不想讓長生受到影響。可你若堅持,那我就隻能讓衙門的人來抓他們。”謀害正室嫡母,隻這條罪名就足夠讓季氏跟邬金波萬劫不複了。當然,以兩人犯下的罪來說不會被處以死刑,但隻要他想,有的是法子弄死這兩個人。
邬闊聽明白邬金玉話裏的意思了:“金玉,就當爹求你了,你就饒金波一命吧!”
見金玉不爲所動,邬闊說道:“金玉,你是不是要爹跪下來求你,你才答應?”
邬金玉笑了,那笑容滿是嘲諷:“你的意思是你要爲了邬金波跟我下跪,逼我做那不肖子孫?”
邬闊還是第一次聽到邬金玉這般犀利的言辭。其實今天,邬金玉給了邬闊太多的意外。
“金玉,我不多求,隻希望你能給他一條活路。”邬金波是他最心愛的兒子,傾注了他無數的心血。如今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沒命呢!
邬金玉面無表情地說道:“若換成是你,你會饒過一個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嗎?”他自問沒做任何對不起邬金波的事,更沒有害過他,可這人爲達自己的目的就要對他下毒手。這樣的禍害留着,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又來害他。
“爹就求你這麽一件事,你都不能答應嗎?”從這裏可以看出,邬金波在邬闊心目中的份量。
“不能。我不能給長生留下這樣一個隐患。誰知道這個瘋子,以後會不會又來害我的長生。”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前幾日的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邬闊忙說道:“你放心,隻要你放過他,我就讓他離開京城。這輩子,再不準他踏入京城半步。”
“你拿什麽讓我信?邬家弄成今天這樣,都是你寵妾滅妻造成的。若不是你,我娘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想起這兩年方氏總是歇斯底的,而這些都是季氏跟邬金波造成的。隻要一想起,他就既恨又自責。恨季氏跟邬金波的狠毒,自責自己沒及時發現對方的陰謀計還差點弄得母子離心。
邬金玉不想再跟邬闊廢話了,說道:“我給你一天時間。若是明日我還沒得到消息,我就親自動手。”
說完,邬金玉轉身出去了。
看着邬金玉的背景,邬闊笑了。那笑容,滿是悲涼。這會他才知道,原來最像他的不是金波,而是金玉。
季姨娘從前日知道正院的廚娘跟祝媽媽不見以後,心頭就莫名不安。昨晚甚至還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邬金玉知道了幕後主使是他們。
聽到邬金玉過來找邬闊,季姨娘心頭直往下沉。
正焦慮不安,丫鬟南夢從外面走了進來:“姨娘,驸馬爺走了。”
“真走了?”見南夢點頭,季姨娘松了一口氣:“打探到驸馬爺來找老爺做什麽嗎?”希望邬金玉隻是爲方氏被送去靈山寺的事而來的。
南夢搖頭:“沒打聽到。當時隻驸馬爺跟老爺在屋内,并沒有伺候的人。不過兩人并沒有發生争吵,屋内很平靜。”
季姨娘聽到這話,就放心了。若是邬金玉真知道幕後主使是他們母子,那還能心平氣和地跟邬闊說話。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