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成禮被佑哥兒打折了一條腿跟一隻手,回到家看到方氏就放聲大哭。心疼得方氏,也摟着他一起哭。
請來的大夫給他檢查了手腳後,說必須正骨,否則就會成爲殘廢。
正骨的過程是很痛苦的,邬成禮疼得再一次昏死過去。
說起來佑哥兒已經手下留情了,若不然他就算打死了邬成禮,也沒人敢說什麽了。
方氏看着昏迷過去的長孫心疼得無與倫比,忍不住開口罵大夫是庸醫。
“既覺得我是庸醫,那你們另請高明。”大夫可不受氣,背起藥箱就走。
不過,這大夫還是很有醫德的,走到門口提醒道:“這段時間,手跟胳膊都必須固定不能移動。且一百天内,隻能躺床上不能下床走動。否則,骨頭錯位就落下殘疾。”說完,連醫藥費都沒要就走了。
大夫走了沒多久,迎春就回來了。方氏看着她一個人回來,忙問道:“金玉呢?”
迎春低着頭說道:“驸馬爺不會過來,且還說以後無事不要去叫他。叫了,他也不會再過來了。”長生少爺那可是皇上的外孫,多金貴的人。結果,大少爺竟然就敢下這樣重的手。而自家主子竟然還護着這豈不是火上澆油,也難怪驸馬爺會生那麽大的氣。
方氏原本就一肚子的火。聽到這話,更是怒火中燒。偏偏方氏不能動怒,一動怒就頭疼。
迎春跟迎荷走過去想扶方氏,結果卻被她一把甩開:“去叫祝媽媽過來。”這個祝媽媽也是方氏的陪嫁,隻是一直在莊子上。也不知道這個祝媽媽用了什麽方法,竟然重新入了方氏的眼,現在成了方氏最貼心最信任的人。
聽到這話迎春如釋重負,方氏發脾氣的時候她是一點都不想待在其身邊。而迎荷卻相反,聽到這話一臉的憂心。
出了門,迎春看到迎荷擔憂的模樣問道:“迎荷姐姐,你怎麽了?”兩個人都是方氏的心腹丫鬟,不過迎荷因爲穩重些所以擔的事也多。
迎荷搖搖頭說道:“昨晚沒休息好,有點不舒服。”賀媽媽将迎荷當成接班人培養,所以她知道得也比别人多。這個祝媽媽當年因爲賭博,才導緻一歲的邬金玉中毒。後來,被方氏送離了邬府。
可惜,她勸說了方氏。不僅沒起到效果,反而被方氏罵了一頓。
祝媽媽進屋看着怒容滿面的方氏,并沒有像賀媽媽那般寬慰她,反而挑撥離間:“夫人,我聽說二爺在沒娶大公主之前,對你可是百依百順的。可自從娶了大公主,就經常惹你生氣。”
“是。沒娶雲岚之前,金玉什麽都聽我的。自從娶了雲岚搬到公主府,他眼裏就沒我這個娘了。”這是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娘。早知道,她當年就該拼死反對這門親事。
棗棗可是長公主,地位堪比親王。直呼其名是爲不敬。也就仗着此時屋内沒人,她才這般大咧咧地直呼棗棗的名字了。
祝媽媽壓低聲音說道:“夫人,二爺的心思全在大公主跟長生少爺身上,對你自然就沒以前那般在意了。”
方氏很想要回以前那個懂事又貼心的兒子來:“你有沒有什麽好主意?”
祝媽媽意有所指地說道:“大公主常年不在家,驸馬爺孤零零的,娶妻也跟沒娶一樣了。”
方氏心頭一動,不過很快又搖頭說道:“不成,若是讓大公主知道,怕是會跟金玉和離的。”雖然覺得金玉不孝,但到底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也希望他好。
祝媽媽說道:“夫人,不是我說,你看誰家像二爺這樣天天在家帶孩子的?帶孩子,那都是女人做的事。”這意思,棗棗分明是将邬金玉當女人使了。
這話,正好戳中了方氏的心事。邬金玉在家帶孩子行爲,在她眼中就是被棗棗壓迫的表現。方氏猶豫了下問道:“那給金玉找個可心人,就有用?”
見方氏有所動搖,祝媽媽加了一把火:“夫人,有個知冷知熱的女人在身邊,驸馬爺就能明白你才是最疼他愛他的。這樣,他就會變回以前那個懂事又孝順的二爺了。”
這話,深深地打動了方氏:“可公主府裏我插不不進手。且金玉,也未必接受。”想給兒子塞人,也沒那麽容易。
想到這裏,方氏越發覺得邬金玉現在不耐煩她都是受了棗棗的影響。想以前,金玉對她多孝順。她生病了,就整夜整夜守在床邊伺候。哪像現在,她身體不舒服都不過來看望她。就算過來,也隻是看兩眼就走了。
“隻要有心,總能做成的。”
迎荷一個月也有兩天假。趁着休假的機會,她去看望了賀媽媽:“媽媽,我想出府,不想待在邬府了。”
“是不是祝媽媽刁難你了?”那祝媽媽偷奸耍滑還好賭,她真覺得方氏魔怔了,竟然讓祝媽媽回身邊伺候。
迎荷搖頭說道:“祝媽媽對我跟迎春都很好,可她越這樣我心頭越不安。媽媽,我想出府了。”不知道爲什麽,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心驚肉跳,總覺得有事要發生似的。
“若連你也出府,夫人身邊可就沒有得用的人了。”賀媽媽身體已經養得差不多了,原本還想着身體好了就回去伺候方氏。可現在方氏有了祝媽媽,怕是回不去了。
迎荷紅着眼眶說道:“媽媽,我害怕。如今府裏是季姨娘在管家。因爲驸馬爺在,季姨娘不敢對夫人怎麽樣。可就夫人現在這樣,驸馬爺遲疑會跟她翻臉的。到時,我們這些貼身照顧夫人的,可就是案闆上的魚肉,會被季姨娘作踐死的。”她以前沒少得罪季姨娘以及邬金波他們。若季姨娘得了勢,到時候她的下場肯定會很凄慘的。
“夫人又鬧了什麽事?”
迎荷将這邬成禮打長生的事說了下:“夫人不僅沒責罵大少爺,反而說大少爺是個孩子,讓驸馬爺不要跟他計較。驸馬爺當時臉都氣得青了,之後打了邬成禮一巴掌就走了。這事,不知怎麽的被四皇子知道了。四皇子将大少爺手腳都打折了,如今還躺床上動不了。”
賀媽媽之前就擔心方氏再這麽折騰,遲早會将母子情分耗光的。所以,她一直勸說方氏。沒想到,方氏越來越過分了。
迎荷跪在地上哭着說道:“媽媽,你幫我想想辦法,我真不敢在邬府呆下去。”她最近經常做噩夢,夢見自己被賣到青樓。然後不堪受辱,撞牆而亡。
之所以會做這樣的噩夢,是因爲季姨娘之前發賣過兩個丫鬟到青樓去。那兩個丫鬟,一個進青樓當日就跳樓自盡了,還有一個如今活得也是生不如死。
“你将親事定下來,到時候就能出府了。”出嫁,那就能順理其章地離開了。
迎荷覺得這法子太慢了,她想盡快離開邬府:“媽媽,我想裝病出來,你看可行?”
賀媽媽搖頭:“被發現,夫人肯定會重罰你的。”被罰出府的丫鬟,也沒有前程了。以後就算嫁,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迎荷在賀媽媽這裏讨不到主意,失望而歸。不過等回去看到邬成禮被吊起來的腿,心頭一動。
當天晚上,迎荷就摔倒了,而且還将腿給摔斷了。
方氏正爲孫子的事煩心,聽到迎荷将腿摔斷覺得特别晦氣,立即将她送出了府。原本迎荷還心存内疚,可看方氏這樣的行徑徹底寒了心。
方氏說得很硬氣,可沒過兩日方氏又派了迎春去公主府請邬金玉。可惜,這回迎春連邬金玉的面都沒見到。
方氏氣得頭又疼了起來,可邬金玉哪怕得了她生病的消息也沒有現身。
祝媽媽借此機會又在旁邊挑唆,這次方氏被說動了:“就怕金玉他不肯。”
“夫人,這天下就沒有不偷腥的貓。得了其中的滋味,他就再不會對大公主言聽計從了。”就算不願意,到時候在屋子裏加點料就好。隻要成了事,那就好辦了。
方氏想想也是:“這人選得好好尋摸下。”既說納妾,自然是要挑個長得好又溫柔體貼的。身邊的丫鬟都不能滿足這些要求。所以,隻能在外尋摸了。
祝媽媽說道:“隻要有錢,不愁尋不到才貌雙全性情柔順的姑娘。”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隻是買個姑娘。
其實人選,邬金波早就選好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讓她到方氏身邊了。如今借由祝媽媽的手,以後就算出事也牽扯不到他們身上了。
也是棗棗雖然名聲在外,但對邬家的人并沒表現出霸道蠻橫的一面。這也導緻了邬金波以爲棗棗通情達理,不會牽連無辜。
若是賀媽媽跟迎荷兩人在,定然會發現這事不對。可惜,兩人都出了府,而迎春又老實沒那麽多心眼。所以這一切,在邬金波的阿忠推動之下,進行得異常順利。
邬金玉并不知道方氏準備給他納妾,若知道,肯定會說方氏瘋了。可此時,他隻想将長生接回家。可惜,這一要求被皇上跟皇後給無情地拒絕了。
找了佑哥兒,邬金玉說道:“四皇子,你放心,我以後再不會帶了長生去邬府。”
佑哥兒笑得一臉的無害:“這話,你跟爹娘說去。”
邬金玉仿若吃了黃蓮一樣苦,他見到雲擎人就發憷,哪還敢提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