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吓唬了楊氏一通，沒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去看望符百合跟兩個外甥女。
看着墨蘭殺氣騰騰的樣子，符百合有些擔心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墨蘭說道：“爹跟楊氏将我許給了袁鷹的小兒子袁楦。”這可真是她親爹，竟然将他許給一個纨绔。不過，這事?徹底斬斷了她跟符天磊的最後一點情分了。
百合臉色大變：“她怎麽敢？”
墨蘭一臉嘲諷道：“袁楦都跑到公主府說來看未來的媳婦兒了，你說她敢不敢？”
百合氣得渾身發抖，在他爹眼中符翰是寶，她們全都成草了：“不行，堅決不能嫁。”要嫁給袁楦，墨蘭這輩子可就毀了。她這輩子已經被毀了，萬不能再将墨蘭的這輩子搭進去。
墨蘭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你放心吧！楊氏已經答應去退親了。而且以後，我想她也不敢再插手我的事。”
“你做了什麽？”她是知道墨蘭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墨蘭也沒隐瞞，說道：“我告訴她若逼得我沒了活路，我就拉着符翰一起。”
符百合臉色大變：“你要沒了，你讓我怎麽活？”她當日能鼓足勇氣帶着兩個女兒跟李程和離，都是墨蘭給她的勇氣。雖然墨蘭年歲小，但卻是符百合的精神支柱。
墨蘭笑着說道：“大姐，你别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爹跟楊氏不敢拿符翰冒險。而我，也不會爲這點小事屈服于他們。我惜命得很，才不會那麽想不開去死呢！”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在戰場上，才不會沒出息被人逼死。
“你能這麽想就好了。”
墨蘭朝着符百合說道：“大姐，我怕楊氏對付不了我，朝你下手。大姐，你随我到公主府那邊去住吧！”
符百合不願去，怕給墨蘭增添麻煩：“出嫁從夫，再嫁從己。他們管不了我的。”
“楊氏若是要臉皮，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我們姐妹三人了。大姐，萬一楊氏惱羞成怒抓了你或者雅碟姐妹兩人來威脅我，到時候我隻能任她擺布了。”其實墨蘭不認爲楊氏敢這般做。原因很簡單，楊氏是不可能拿符翰來冒險的。在楊氏心目中，她們姐妹幾人加起來，也不值符翰一根頭發絲。之所以會說這話，不過是想讓符百合搬離此處，與她住一塊。
符百合面色一變。
墨蘭有道：“大姐，也不是讓你住到公主府去。公主府後巷那一排的房子，就是給府裏護衛家眷住的。我也分到了一個小院落。”她特意要的這宅子，就是給符百合住。
“真的？”若是如此，那倒可以搬過去。
墨蘭笑着道：“你搬過去就知道我騙沒騙你了？不過那院子比較小，是個一進的小院落，隻六間屋子。不過四周住的都是公主府裏的人，很安全。”
想了下，墨蘭又道：“那邊與雅碟她們同齡的姑娘也很多。到時候，雅碟她們也能有個玩伴。”姐妹兩人天天窩家裏，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符百合有些猶豫：“她們會不會看不起我跟雅碟？”看不起她是小事，就怕歧視雅碟姐妹倆。
墨蘭笑道：“這裏面有不少的婦人是帶着孩子改嫁過來的，哪會看不起你。不過這些女眷性格都比較潑辣，這個你要做好準備。”其實符百合也不是個軟綿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帶着兩個女兒離開李家。住
聽到這些話，符百合倒是有些心動了：“那我們什麽時候搬？”
“那邊的宅子我已經收拾好了，你隻要帶了東西過去就行。”說完，墨蘭笑着說道：“你這宅子空着怕會壞，最好還是賣了。你要舍不得，就租賃出去。”這麽大的宅子，租出去一年租金也得上百兩。符百合平日比較節儉，這些銀子夠用一年了。
符百合說道：“等會我跟你去看下宅子，再決定。”公主府那邊分的宅子又不是他們自己的，要以後不能住了怎麽辦。所以，這宅子她是肯定不賣的。
墨蘭大喜：“好。”看來真是福禍相依呀！楊氏鬧這一出是有些惡心人，但能說動大姐搬到公主府那邊住，也算了了她一樁心事了。要不然她跟着大公主出征，心裏也不安心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墨蘭才回了公主。
棗棗不高興地說道：“你大姐要搬家，你告知我一聲，我派幾個人去幫忙好了。”。
墨蘭笑着道：“也沒什麽東西，就一些衣物棉被等物。”公主府的護衛雖然俸祿不低，但要養着老婆孩子一大家子，也就吃穿不愁。可再好，卻沒有了。這種情況下，想要融入這個圈子就不能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做派。當然，符百合現在過日子也是精打細算，哪怕有錢也不亂花，要不然墨蘭也不敢讓她住到那邊去了。
棗棗聽到這話問道：“缺什麽跟我說，我讓人送過去。”
“什麽都不缺。公主，你别擔心我大姐，我會處理好家裏的事的。”她知道棗棗是好心，但她大姐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再者，她也不想符百合被特殊照顧。
棗棗也不再多說符百合的事了：“墨蘭，萬一楊氏不兌現承諾，不去袁家退親呢？”張潛回來，将經過告訴了棗棗。
“公主放心，楊氏一定會去退親的。符翰就是她的命根子，她不敢拿符翰冒險的。”
頓了下，墨蘭又笑道：“再者，就算不退親也不怕。他們難道還敢到公主府搶人？”這也是當年她千方百計要到棗棗身邊當差的原因。因爲棗棗，護得住她。哪怕符天磊跟楊氏要賣她，有棗棗在，他們也得逞不了。
棗棗哈哈大笑：“放心，他們不敢來的。”若敢來，她絕對他們後悔。
回了卧房，棗棗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說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爹呢？”在符天磊眼中，女兒就不是人，是可以換取利益的貨物。
“不是誰都能像你那麽幸運，碰到皇上這樣的好父親。”他爹也是個渣，一切以利益爲重。他文不成武不就，也沒有做生意的天分，他爹就覺得他是廢物。每次看到，眼中都是滿滿的嫌棄。
雲擎對子女，那真是好得沒話說。特别是對棗棗，更是縱容得厲害。棗棗笑着說道：“衆人都說我投了個好胎，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能做爹娘的女兒，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她能活得這般滋潤，也是有着父母當靠山。
邬金玉笑了下，說道：“墨蘭姑娘跟她大姐的事，除非是她求到你面前，要不然你就不要管了。有些事，管得多未必就是好。”
“知道了。”她又不是喜歡管閑事的人，就覺得符百合帶着兩個孩子比較艱難，所以想幫襯一把了。可墨蘭覺得自己能處理好，她也不會多管閑事。
正如墨蘭所想楊氏不敢賭，不敢拿自己的命根子來賭。等大夫将符翰的腿接好吃了藥睡下，她就趕緊去了袁家。
結果，蕭氏不願意退親。
楊氏說道：“袁夫人，袁家門第高，你又這般和藹可親，這麽一樁打着燈籠都尋不到的親事我也舍不得退。可那孽女掐着我兒的脖子跟我說，若不退親她就跟我的翰兒同歸于巨。袁夫人，那孽女決計不是吓唬我的，她可是殺過很多人的。”
蕭氏聽到這話大驚：“你說什麽？她竟然要殺自己的親弟弟？”
“我可不敢有半句虛言。翰兒的腿都被他弄折了，若是不順她的意，真會殺了我的翰兒。”楊氏也沒想到符墨蘭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說完，楊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袁夫人，這孽女對親弟弟都能這樣的毒手，若外人更不會手軟了。”若蕭氏真疼愛幼子，那就決計不敢冒險。
符墨蘭連對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次毒手，那對楦兒更不可能手下留情了。想到這裏，蕭氏打了個冷顫：“退……”
解氏打斷了蕭氏的話，說道：“我若是沒記錯，符家還有兩個姑娘待字閨中。”墨蘭下面有四個妹妹，兩個是妾室生的，兩個是楊氏自己生的。四姑娘今年十五歲，五姑娘今年十四歲，另外兩個太小。
楊氏愣了下。
解氏笑着說道：“希望符夫人好好想一想。”不是她要做這個惡人，而是袁楦的婚事就是個老大難。連袁鷹都不耐煩再等了。
楊氏有求于人，哪敢拒絕。
蕭氏卻是有些不高興了，等楊氏走後說道：“符家五姑娘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如何能定給楦兒呢？”也是不想讓楊氏看笑話，剛才她才沒出聲。不過這不代表，她就能容許解氏逾越。
解氏笑着說道：“我見過這符家四三姑娘，長得很是貌美，性子也溫柔。娘若不放心，先見面再定下來。”
人是肯定要見的，隻是解氏的行爲還是讓蕭氏很不滿：“楦兒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這兒媳婦的手，伸得太長了。
解氏低眉順眼地說道：“要公爹特意囑咐過，若是符三姑娘不成，就定下符家的四姑娘。”若不是袁鷹吩咐的，她才不去管袁楦的事。
見是丈夫的意思，蕭氏沒話說了。
楊氏回去後，就派了個婆子去公主府，将這個消息告訴了墨蘭。她實在是怕了墨蘭這個煞神了。
墨蘭抽出手中的長劍，指着婆子說道：“真跟袁家退親了？若敢騙我，我要你狗命。”符天磊是她親爹，兩人真對上她肯定吃虧的。
婆子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夫人去退親袁家不願，最後夫人苦求了一番，袁家就提出讓四姑娘替您。”
“滾……”
棗棗看着墨蘭黑着一張臉，問道：“親事沒退？”她也覺得這門親事沒那麽容易退。不過，隻要她不放人，諒袁家的人也不敢來公主府要人。
“沒退，袁家提出換人，換成蘭花了。”說完，墨蘭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楊氏竟然同意了。”
墨蘭也覺得不可思議：“竟然就答應了？”這又不是買東西，這不行就換了一樣。婚姻大事，竟然這般草率。
“在楊氏眼中，除了符翰，我們這些人隻是能換取利益的貨物。”也是看透了這點，她當年才會習武。再苦再累，她也堅持。因爲她知道，若她沒自保的能力以後肯定會被賣掉的。
棗棗不相信地說道：“我若是沒記錯，楊氏也生了兩個女兒呢！”不待見繼女還說得過去，可總不能連親生女兒都不待見。
墨蘭笑了下，那笑容沒一點溫度：“若是能換取到足夠的利益，親生女兒她一樣可以賣。”
“狼心狗肺。”
第二日，棗棗帶着長生進宮，就見這事跟雲擎跟玉熙說了。
說完，棗棗一臉不解地說道：“我就奇怪了。袁鷹是伯爺，符天磊也是伯爺。袁鷹是兵部尚書，可符天磊也是手握實權的從二品大将軍。符家的地位，并不比袁家的差。爲何楊氏對袁家這般卑躬屈膝？”若是兩家地位懸殊，楊氏這般巴結讨好袁家還說得過去。可兩家地位相當，楊氏的行爲就讓她理解不了。
雲擎沉着臉沒說話。
玉熙笑道：“想那麽多做什麽，有些人的想法就迥異于人。”
“就覺得符家四姑娘挺可憐的，就這樣被推入火坑。”棗棗有些同情這姑娘。
玉熙搖頭道：“若她能自強自立，嫁到袁家日子也不會過得差。”像袁楦這樣的纨绔子弟，隻要無視他，其實日子不會太難。
棗棗搖頭說道：“雖然沒見過符家四姑娘，但聽墨蘭說這姑娘很溫馴。”
雲擎冷聲說道：“别人家的事，你管那麽多做什麽？哪怕你是公主，也不能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墨蘭是棗棗的貼身護衛，她要管說得過去。這符家四姑娘與她半點幹系沒有，管起來怕是連禦史都禦史彈劾。當然，雲擎也不是怕禦史彈劾棗棗，他就是心頭不舒服。
棗棗可不杵雲擎：“我就覺得她可憐。”
“天底下可憐的人多得很，你管得過來嗎？”說完，雲擎不耐煩地說道：“以後别總跟你娘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棗棗很委屈，不過是說說閑話，怎麽她爹就發那麽大的脾氣呢！
玉熙笑着岔開了話題：“晚上像吃什麽，我讓白媽媽給你做。”
棗棗心情不爽，卻又不敢發脾氣，隻能憋着氣道：“随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