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棗棗總覺得嫁人是一件很遙遠的事，可現在拿着嫁妝冊子，她才發現這事離自己很近。
抱着玉熙，棗棗心裏很是不舍:“娘，早知道我就招贅了。”
“你招贅還是嫁人，對我跟你爹來說并沒有區别。”見棗棗跟柳兒都看着她，玉熙笑着說道：“等睿哥兒他們成親，也都要搬出去外面住的。”
“不是說父母在不分家。娘，這話還是你說的呢！”頭次玉熙這麽說以爲開玩笑，現在看來怕不是玩笑了。
玉熙笑了下說道：“那隻适合普通百姓家，不适合我們家。而且等你們弟弟都成親有了孩子，再住一塊，吵得慌。”
這下棗棗明白，她娘以後是真不會幫她教孩子了。孫子都不管，更何況外孫呢！
過了幾日，佑哥兒到章華宮，見到棗棗有些訝異地說道：“大姐，怎麽感覺你變白了呢？”難道是錯覺。
棗棗覺得這是佑哥兒長這麽大以來，說得最好聽的一句話了。棗棗摸了下臉喜滋滋地問道：“真的？看來塗那東西真有效果。”
佑哥兒一聽忙說道，“大姐，你是不是塗粉了？大姐，那東西不好，聽說有毒，你可别再塗了。”
棗棗笑嘻嘻地說道：“沒塗粉，塗了美白膏。你放心，這美白膏是佟姑姑親手做的，跟外面買的粉不一樣，安全得很。”
佑哥兒有些不相信地問道：“真的？”
“你不相信可以問下柳兒？她這兩年一直在用呢!”說完，仍然忍不住摸了下臉。變白了，那真是太好了。
柳兒皮膚原本就白，所以用了這個美白膏沒棗棗那麽明顯的效果。想着他二姐那瑩潤白皙的面龐，佑哥兒心頭一動：“佟姑姑是不是有很多的秘方呀？”
棗棗沒有多想，笑着點頭說道：“嗯，據說這些都是宮中不外傳的秘方。”
佑哥兒若有所思。
“阿佑，你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們姐弟六人各有各的事，都忙得很。
佑哥兒回過神來，笑着說道：“我的首飾鋪子明日重新開張，你跟二姐明日給我去捧個場！”
棗棗這幾日都沒出門，原本準備去看望秋氏，因爲這幾日又是做面膜又是泡藥浴的，也一直都沒去：“成，明日我跟柳兒先去你的店鋪看看，再去國公府看望外祖母。”
跟柳兒說起這個事，棗棗說道：“既然是去捧場，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柳兒，明日我們叫上芊芊。”
柳兒搖頭說道：“那我們先去看望外祖母，然後再去跟芊芊在北街彙合去店鋪裏。”韓家女眷多，将這個消息告訴外祖母，等于是告訴韓家所有的人。她二舅母可是聰明人，到時候肯定也會捧場的。這也相當于是給佑哥兒帶去了生意。
盧秀的消息靈通，早知道了這事。不過她面上裝成剛知道的樣子：“正巧過年府裏要添置首飾，到時候就從佑哥兒那買。你告訴他，得給我們一個優惠價。”
柳兒笑眯眯地說道：“哪能掙舅母的錢，到時候讓阿佑給成本價。”話是這麽說，具體如何操作就看佑哥兒了。
秋氏問道：“棗棗，柳兒，這開鋪子肯定要花不少精力，他這樣會不會耽擱功課？”若耽擱了念書，這可就不好了。
柳兒笑着搖頭說道：“不會的外祖母。這鋪子交給掌櫃的打理，等佑哥兒空閑了才去看看。”
棗棗嘴巴比較快，說道：“我娘說等出了元宵，就讓佑哥兒去刑部當差。若是他到時候敢不好好當差，就讓舅舅狠狠治他。”韓建明，可是刑部尚書。
秋氏愕然：“佑哥兒還小呢？怎麽就讓他去當差？”
棗棗笑着道：“不小了，我在佑哥兒那個歲數都已經在軍營呆了兩年。再者，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想着昌哥兒還在家閑着，秋氏心情頓時就不好了。
柳兒眼色還是很不錯的，當即笑着站起來說道：“外祖母，我跟大姐去看看阿佑的鋪子，等過兩天我們再來看你。”
秋氏也沒攔着，說道：“你們路上小心一些。”也是府裏沒合适年歲的姑娘，要不然肯定會讓其跟着棗棗他們一起去了。
出門以後，棗棗有些不解地問道：“爲什麽外祖母聽到佑哥兒去刑部當差，有些不高興呢？”佑哥兒去刑部當差又沒礙着韓家什麽事，也不知道外祖母爲什麽不高興。
“大姐，外祖母不是爲這事不高興。”對韓家的事，柳兒基本都知道。
棗棗更加不明白了：“怎麽回事？大舅那麽孝順，什麽都依着外祖母，她還有什麽不順心的事？”
柳兒解釋道：“封家跟杜家等衆多勳貴，差不多都上折子請封了世子。隻韓家，到現在還沒上折子請封世子。”
頓了下，柳兒又道：“二表哥到現在連份正經的差事都沒有。外祖母爲這事，跟大舅鬧得很不愉快。”
“我記得這位二表哥好像讀書不成，習武又怕苦。”這些，還是小時候的事。後來昌哥兒去了江南，她就再沒關注過了。
柳兒搖搖頭說道：“不僅文不成武不就喜歡附庸風雅，還好女色。身邊伺候的丫鬟，但凡有姿色的都不放過。也是韓家規矩嚴，這才沒鬧出庶長子來。”
棗棗納悶了：“大舅就沒給他謀一份差事做？”有事做，也不會整日混迹在後宅。
柳兒說道：“在江南的時候，給他謀了個書吏的差事。不過他嫌職位太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後來誤了事，就沒在去了。”沒本事能耐，至少也得兢兢業業，連這個都做不到，還當什麽差。
“呵，沒想到還是個色中餓鬼呀！”棗棗最看不上這類無能還好色的男人了：“二表嫂配他，真是糟踐了。”鍾敏秀給棗棗留下的印象很好。
“那也沒辦法！”誰讓他這位二表哥投胎投得好。隻是，大舅就得頭疼了。
棗棗擺擺手說道：“不說他了，省得影響心情。”
此時，秋氏正在跟盧秀說話：“你說，我去求下玉熙，讓她給昌哥兒安排個差事怎麽樣？”
盧秀聽到這話頭都大了：“娘，這事你還是跟大老爺商量下吧！”
“都不用商量我就知道他會說什麽？我知道昌哥兒之前當差出了錯，可孩子已經知道錯了，他還不依不饒的。佑哥兒那麽小都要去衙門當差，昌哥兒這麽大個人整日待在府裏像什麽樣？”說完，秋氏又道：“等過年的時候，我跟玉熙提一提。”
盧秀很想吐槽，這佑哥兒那可是皇子，是昌哥兒能比得了的嗎？盧秀爲難道：“娘，這事你還是不要跟皇後娘娘提了。你提了，皇後也不會答應的。”
秋氏看着盧秀，問道：“你怎麽知道？”
“之前我想讓家安進親兵營，皇後娘娘都沒答應，說要經過考核才成。”韓家安沒通過考核，所以就留在千衛營。不過現在已經被調去常州，跟韓建業呆一塊了。
盧秀苦笑道：“娘，昌哥兒在江南當差誤了事。以皇後娘娘的性子就算是你開口求她，她也不會答應的。”
“這誰人不犯錯？總不能因爲一次的錯就再不給孩子機會了？”盧秀的話，并沒有讓秋氏改變主意。
盧秀見狀，也沒再繼續勸了。
私底下，秋氏問了李媽媽：“昌哥兒就這麽不得人心？”
李媽媽說得比較委婉：“二爺無心仕途。大老爺正因爲知道這點，所以才沒有給他找一份差事。”
就昌哥兒隻知道風花雪月的德性，給他找份好差最後也會給丢。而且，很可能還會引來禦史的彈劾。韓建明才不會蠢得給自己找事呢！
“可他這樣也不是個事呀！建明遲遲不願意上折子請封昌哥兒，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你說建明是不是存了廢長立幼的心思。”若是這樣，那昌哥兒以後可怎麽辦。
李媽媽心頭一跳，忙勸道：“老夫人，大老爺應該是還想磨磨二爺的性子。”頓了下，李媽媽說道：“老夫人，八爺還小呢！大老爺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心思。”李媽媽故意将華哥兒給漏了。
“我是怕他想将爵位傳給華哥兒。”雖然都是她的孫子，但華哥兒跟她基本沒相處過，而昌哥兒是她看着長大。這感情，自然不能比了。再者，華哥兒自己有本事，又得太子看重，就算不繼承爵位前程也會很好。而昌哥兒若是不能繼承爵位，怕是将來還得靠着他媳婦過活了。
“老夫人，你想想當年就因爲老太爺不作爲，連個五品的命婦都敢幹嘲笑你。爲了振興門楣，大老爺這些年吃了多少苦。若是爵位交到二爺手裏，怕是國公府再難有現在的風光了。”這些話，也隻有李媽媽敢說了：“老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别想那麽多了。這些事，大老爺自有分寸的。”
秋氏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是，建明也難做。我這個當娘的，不能再給他添亂了。”
棗棗姐妹兩人跟崔芊芊彙合以後，就去了佑哥兒的鋪子。
擡頭看着上面的牌匾，棗棗笑着說道：“姊妹首飾鋪。嗯，這名挺有意思，也不知道是誰取的？”
柳兒笑着接了話：“這名是我起的。我覺得這名字讓人看了會感覺很親切。”
“是挺親切的。”就是位置有些不大好，北街可不如東街繁華。她跟柳兒以前逛街，都是去的東街，從不來北街的。不過棗棗也知道佑哥兒本錢不多，隻能從小做起。
棗棗跟柳兒象征性地買了幾樣玉飾，倒是崔芊芊買了六百多兩的金飾。
三人從姊妹首飾鋪出來又繼續逛，一直逛到下午申時初才回了家。
一進英國公府，崔芊芊就覺得氣氛不對，她以爲封家出了什麽事。結果，卻是猜錯了。
常氏拉着崔芊芊的手說道：“芊芊，今日江二太太過來了。”
聽到這話，崔芊芊心頭一跳，握着拳頭問道：“江家二太太過來做什麽？”
想到韓玉容剛才跟她說的事，常氏就一肚子的火：“芊芊，這門親事咱們退了吧！”
崔芊芊不由挺直了背，問道：“伯母，出什麽事了？”
常氏說道：“江以政跟淩府大奶奶的侄女有些不清不楚。芊芊，這門親事咱不要。你放心，伯母一定會給你找個好的夫婿。”
崔芊芊有些不相信地搖頭：“伯母，我覺得江公子不是這樣的人。”
常氏苦笑，說道：“你不過是見了他兩面，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這人呀，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沒成親就鬧出這樣的事，以後成親還不知道怎麽樣。聽伯母的，我們去退了這門親事。”
崔芊芊搖頭說道：“伯母，我們兩家已經交換了信物，這事很多人都知道。我相信淩家的人肯定都知道這事的。我聽說淩大人品性高潔，若江以政真跟淩家姑娘不清不楚，你覺得淩大人還會要江以政這個學生嗎？”
常氏也是被蓮霧的事給整怕了，知道這事就覺得江以政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崔芊芊說道：“若被逐出師門，那定然前途盡毀。伯母，我不相信江以政會是這麽蠢的一個人。”這已經不是兒女私情，而是事關前程了。
聽了崔芊芊的這一通分析，常氏也冷靜下來了：“那你的意思？”
崔芊芊握了握手，說道：“我們先派人去查一查，看看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的。也許他是冤枉的呢？”
頓了下，崔芊芊說道：“若他真跟淩家大奶奶的侄女私相授受，這門親我肯定要退的。”那樣，隻能證明她眼光很糟糕。
常氏點了下頭說道：“這事，我會托人打聽的。”
辛媽媽在旁邊補充了一件事：“姑娘，就算這件事江公子是冤枉的。可現在鬧出這樣的事來，萬一江家公子爲了保全這姑娘的名聲納她爲妾，到時候你又該怎麽辦？”發生這樣的事，基本都是這麽處置的。先跟崔芊芊提個醒，真等江家提出這個要求，她也不會太難過。
崔芊芊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僵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