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兩盆粉紅色的菊花，棗棗笑得眉眼都彎了。
柳兒有些羨慕地說道：“大姐夫真好。”邬金玉雖然沒什麽才能，但對大姐卻很上心，這點很難得了。
棗棗笑着說道：“你放心，你将來的夫婿肯定比金玉還好的。”這些日子封志希總是尋各種借口到莊子上來。可惜柳兒不到前院去，封志希每次都失望而歸。
柳兒不願意說這事，轉移了話題：“大姐，再過幾日我們就回去吧！我想爹娘跟阿浩了。”在這裏除了練琴也沒其他事做，習慣了忙碌的日子，閑下來也不自在。
棗棗笑着道：“我跟封小二約好了，過兩日還去打獵。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上次跟封志希一起去打獵，雖然隻獵到幾隻野雞，但棗棗還是很高興。因爲封志希的身手，比她預期的還要好。而且封志希性格爽朗，心思也比較簡單。
柳兒搖頭道：“我沒武功，去了幫不上忙還隻會給你們增添麻煩。”這些隻是借口，她才不會去打獵呢！一來她沒武功不安全，二來棗棗上次去狩獵臉給樹枝劃傷了，雖然傷痕不長也不深不會留疤痕，但還是将柳兒給吓着了。棗棗不在乎容貌，柳兒可是很在乎自己的這張臉。
所以不管棗棗怎麽遊說，柳兒都沒答應跟着去狩獵。
五日以後，棗棗跟柳兒啓程回王府。抱着一把琴走大大門口，柳兒看着一個少年郎看着他。這少年郎穿着藍色錦緞宅袖勁裝的，外面披着暗紫雲紋貂皮大氅，身形挺拔、背脊挺直。
棗棗樂呵呵地介紹道：“柳兒，這就是我跟你提的封小二。”
柳兒今日穿着一身淺藍色長裙，裙子的邊角繡着細碎的櫻花花瓣。梳了一個高髻，側面斜插了一支鑲寶石白玉蓮花簪，色澤間的輝映讓烏雲般的秀發更顯柔亮潤澤。
封志希看着美得像畫上的仙女一樣的柳兒，移不開眼睛了。
柳兒見狀不由想起了初次見江以俊的情景，臉色立即往下沉。
封志希還傻傻地看着柳兒，都沒發現佳人不高興了。
棗棗瞧着不對，忙解釋道：“柳兒，前兩****跟他去打獵，他說今日回去。我想着不如一起回去，這樣路上也安全一些。”
殷兆豐在旁邊聽得嘴角直抽抽，你要找借口也找個好的呀！他們五十号的護衛，難道都是擺設了。
柳兒想着最近一段時間棗棗總是跟她提封志希，臉色越發難看了。要知道之前軒哥兒也總在她面前提江以俊，因爲聽了江以俊各種優秀各種好，所以見了江以俊發現他比軒哥兒說得還要好才忍不住心動。有想到這裏，柳兒越發惱怒了。
不過在場這麽多人，柳兒不想落棗棗的面子，當即忍着一腔怒火上了馬車。
一直到車簾子放下封志希都沒回過神來，眼睛還落在車門的簾子上。
殷兆豐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該啓程了。”到底是少年心性，半點沒發現二郡主被看得發怒了。
見衆人都盯着他看，封志希才驚覺剛才做了什麽。臉有些紅，不過想了下又覺得自己沒做錯。反正他看的是自己未來妻子，也不算逾越了。
殷兆豐看着沒事人一樣的封志希，隻想說一句，年輕，真好。
跟柳兒在一起，棗棗從不騎馬的。姐妹兩人坐在馬車裏，說說話時間過得也快。
上了馬車，看着陰沉着臉的柳兒，棗棗有些不明白：“怎麽生氣了？”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現在氣呼呼的。
柳兒忍着滿腔的怒火道：“等會說。”現在說的話外面的人一下就聽見了。等啓程後，馬車的聲響很大，她們說話聲音外面就聽不到了。
“哦……”
馬車走路一回路，棗棗開口問道：“柳兒，你怎麽了？我哪惹你了？”
柳兒握着南瓜鎏金手爐，惱怒道：“軒哥兒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你們是不是都認爲我嫁不出去？”要不然怎麽一個一個的都想給她做媒呢！
想到這裏，柳兒的眼淚都來了。
軒哥兒若在這定然會哭的。因爲他隻是崇拜江以俊，所以忍不住在柳兒面前總提。他真的不是有心的，爲此他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棗棗，卻是有心的。
棗棗愕然，問道：“柳兒，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我一直以有你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妹妹自豪，這你是知道的？”
這些話棗棗是經常說的，所以柳兒聽了神色稍緩。想着棗棗的性子，柳兒說道：“大姐，你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聽了半天，越聽越糊塗。棗棗說道：“你别給我拐彎抹角，直接說你到底在氣什麽就是了？”
柳兒說道：“那你告訴我封志希是怎麽回事？爲什麽他會到莊子上來？爲什麽你會經常在我面前提他？爲什麽這次是他送我們回王府？你别告訴我這隻是巧合？”沒見到人柳兒也不會多想，可現在由不得柳兒不多想了。大姐肯定是被封志希給忽悠了。
棗棗聽罷笑了起來，拿了個靠枕放在後背靠在車廂上：“當然不是巧合了。你剛也見了他，覺得他怎麽樣？”
柳兒都快氣炸了：“什麽叫我覺得他怎麽樣？大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棗棗忙按住柳兒的手說道：“你别生氣，這不是我善做主張，是娘讓我這麽做的。”
也是知道棗棗從不騙她，柳兒一臉狐疑地問道：“你說什麽？是娘讓你這麽做的？怎麽可能？”
“真的，真是娘讓我這麽做的。娘想将你許給封小二，又怕你看不上他，所以就讓我多在你面前說她的好話？”當個紅娘，真是不容易呀！
柳兒半信半疑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想，我若說謊回到家裏就被戳破了，何苦來哉。”說完，棗棗說道：“柳兒，這段時間接觸我認真觀察了下封小二，他真的很不錯。”
柳兒聽到這話又問了一句：“那爹知道這事嗎？”
棗棗白了柳兒一眼，這不是廢話。不管有什麽事，娘都不會瞞着爹的。
柳兒這個時候有些後悔了，剛才光顧着生氣壓根沒仔細看，也不知道封志希到底長的啥樣。
爲了幫封志希刷好感度，棗棗也是費盡心思了：“殷兆豐跟我說封志希在鎬城可是搶手貨，不知道多少夫人想将自家姑娘嫁給他呢！”
這話，柳兒有些不大相信：“他若這麽好，爲何到現在還沒定親呢？”
棗棗呵呵笑了兩聲：“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封伯伯在第一次見你，就跟爹說要你給他當兒媳婦。所以你的親事沒定，封小二的親事也就不會定下來。”
柳兒問道：“那崔偉奇怎麽回事？”
棗棗搖頭道：“崔默跟封伯伯都想你給他們當兒媳婦，因爲崔偉奇一直在府裏，所以爹娘最先考慮他。哪知道這個臭小子沒眼光，不惜福。”這些事，沒人會在柳兒面前說的，所以她知道的并不多。
說完，棗棗笑着道：“要當初爹娘就選了封小二，也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棗棗忙補充了兩句：“不過這也是緣分。該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到眼前也會溜走。柳兒，你說我這話對不對？”
“他真這麽好嗎？”對于玉熙的眼光，柳兒還是相信的。隻是，經了前面兩次的事到底有了心裏陰影。
“殷兆豐跟我說，封小二人品好、家世好、模樣好、人緣好，還有學問也不錯。殷兆豐這人雖然管得比較多挺遭人嫌的，不過他從不大話。這段時間根據我的觀察，封小二真真的不錯。”不過棗棗也說了實話：“就是模樣好這點有些水份。”封小二的模樣，連俊朗都算不上，哪好看了。跟她的金玉，壓根沒法比好不。
柳兒以蚊子似的聲音說道：“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本事，能撐起門戶，長相隻要不難看就成。”經了江以俊的事後，柳兒覺得長得太好容易招蜂引蝶。所以，樣貌普通一反倒是好事。
“那絕對沒問題。就算沒有封伯伯這個大将軍的爹，以封小二的本事也能給自己博到一個好的前程。”在軍中隻要有本事，升遷還是很快的。
頓了下，棗棗壓低聲音說道：“這小子對你上心得不行，這段時間一直在跟我打聽你的喜好。不過你放心，我半點沒透露給他。”就得讓這個小子吃點苦頭，以後才會好好珍惜。這會棗棗完全忘記，當初跟邬金玉可是她自己貼上去的。
柳兒有些遲疑地問道：“他知道爹娘屬意他嗎？”若不知道，剛才的行爲可就有些孟浪了。
棗棗笑着說道：“明年三月份他就要參加千衛營的考核了，這段時間一直在訓練呢！若是不知道，他也不會到莊子上來了。”
柳兒不解地問道：“你不是說他武功很好？還怕考不上？”睿哥兒都考上了，封志希若真有本事還怕考不上的。
棗棗笑着道：“這你就不知道了，考核第一名進了軍營就是正七品的把總，第二名跟第三名是從七品的副尉。這還不止，前三名會進甲等營，以後升遷也會很快。”柳兒對軍中的事都不大關心，所以也不清楚。
柳兒有些擔心地說道：“那他在莊子上這麽長時間，會不會受影響呀？”
棗棗哈哈大笑，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這麽快就操心起他的前程？”見柳兒臉紅得跟蘋果似的，棗棗才止了笑：“你放心，封志希武功很好，進入前三名應該沒問題。”她在千衛營呆過，每次招收的人什麽水準大緻有數。這些人，跟自小習武的封志希是沒有可比性的。
封志希在外面聽到棗棗的笑聲，忍不住又轉頭看向車廂。可惜，車簾子沒有撩起，裏面什麽情況他半點看不到。
殷兆豐忍不住笑了起來。王妃的眼光真是好，封志希跟二郡主再般配不過了。
到了城門就可以分開，不過封志希很想再見一次柳兒，所以執意要将人送到王府。殷兆豐理解他的心思，也沒有拒絕。
到了大門口，棗棗跟柳兒下了馬車。趁着下馬車的功夫，柳兒迅速掃了一眼封志希。寬額圓臉，星眉劍目，很是英武。這樣的樣貌，明明很俊朗，哪不出衆了。
封志希說道：“大郡主，二郡主，我也該回去了。”那眼睛落在柳兒身上，都不眨眼睛了。
棗棗見狀忍不住站在柳兒面前擋了封志希的視線，樂呵呵地說道：“那你快回去了。離家這麽久，想必封伯母很想念你了。”
對于棗棗的行爲，封志希很有怨念，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好。”
雖然柳兒知道棗棗不會騙她，但沒得到玉熙的确認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她沒回碧芯苑直接去了主院，可惜這會玉熙正在前院處理政務。
柳兒就這樣，一直忐忑不安到傍晚。
晚膳之前，柳兒終于見到了玉熙：“娘，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到我書房來。”她知道柳兒要說什麽。不過柳兒臉皮薄，當着這麽多人說自己的終身大事怕說不出口。
書房内的擺設十年如一日，唯一有所變化的就是裏面的花了。如今，書房内放着一盆開得正盛的水仙花。
“娘，封志希的事你跟爹知道嗎？”在棗棗的努力下，柳兒對封志希的印象确實不錯。可沒得到玉熙的确認，她就不敢多想。
玉熙笑着點頭：“我跟你爹都覺得志希這孩子不錯，而且他對你也很上心。現在就看你的意思了？若你同意，等及笄後就定親。若你不同意，那爹跟娘再慢慢給你尋。”
棗棗的努力也不是沒有作用的，聽多了封志希的種種好，柳兒自然有些意動“大姐說他人品好、家世好、模樣好、人緣好，學問也好。娘，這是真的嗎？”
玉熙很無語，她是讓棗棗多在柳兒面前說封志希好，可沒叫她将封志希誇成一朵花。這丫頭，做事就是不靠譜：“模樣隻能算周正，學問也還不錯。不過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若有意尋個機會娘讓你們見一面。”
柳兒搖頭說道：“不了，爹跟娘做主就是。”連玉熙都這樣說，那她也沒什麽好顧慮的了。
玉熙也松了一口氣，封志希模樣不算出衆，她還怕柳兒看不上。現在柳兒同意了，她也算去了一件心事：“那等你及笄後，就讓封家上門提親了。”
柳兒捏着帕子低聲說道：“娘，封家若有意就該主動請媒人來上門提親的。”上趕着不是買賣，真有心就該自己上門，而不是讓她娘開口了。
玉熙輕笑道：“你封伯母都已經将媒婆請好了，就等着你的答複呢！”玉熙這是告訴柳兒，常氏也很看重這門親事。
柳兒臉有些紅紅的：“娘做主就是。”
雖然沒定親，可這事已經闆上釘釘了。柳兒就連最後的那點擔憂也沒有了，整個人一下就輕松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