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臻帶着三萬精兵進鎬城,因爲有玉熙的親筆手谕,三萬精兵順利進城。此時,鎬城的百姓還在睡夢之中呢!
到了王府,徐臻想見玉熙沒見着。正常情況下隻有叛亂才會調兵進城的,所以接到玉熙調兵的手谕時他以爲鎬城内有叛亂,還是聽了餘志的話他才知道原來是世子爺出了天花。王妃防備有人趁機作亂,這才調千衛營進城。
許武見到徐臻,立即将玉熙的意思說了下:“世子爺這次得天花是被人算計的。王妃現在全部心思都在世子爺身上,顧不上其他。她擔心會有人趁機作亂,所以下手谕調你進城。”
徐臻怒目圓睜:“你說什麽?世子爺出天花是被人算計的?是個哪個喪盡天良的東西,竟然做出這般歹毒的事?”
許武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清楚,正在查。不過左右不過是那幾個人了。”最大的嫌疑自然是燕無雙,不過也不排除其他隐藏在暗處的敵人。
徐臻恨不得将這幕後主使大卸八塊:“王八羔子,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毒手也不怕遭了報應。”浩哥兒雖然年歲小,但因爲聰慧過人,小小年歲就得了衆人的認可。
許武也恨得不行,隻是現在還有正事要辦:“王妃已經去信給王爺,讓他盡快趕回來。最多十天王爺就能從雲南回來,這十天,鎬城不能出亂子。”
徐臻聽到這話有些意外:“王妃竟然召了王爺回來?就我所知,前方現在正在攻打春城。”打仗時主帥離開,于戰事不利。
許武聲音很低沉,說道:“得天花者九死一生,王妃估計是怕世子爺有個三長兩短,王爺回來也能見最後一面。”若是他知道玉熙的真實想法,就不會說這話了。
徐臻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給咽回去了。徐臻望着手中的劍說道:“這段時間,我會保證鎬城平安無事的。”
許武說道:“王妃說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敢有異動者,不管是誰,殺無赦。”
徐臻點了下頭。
老百姓醒來以後突然城裏四處都是官兵,而且全城開始戒嚴。再傻的人瞧着這架勢也知道發生了大事,除非必須要外出的,否則都縮在家裏不出去。
盧秀用早膳的時候聽到全城戒嚴,吓了一大跳,立即讓管家去打聽出什麽事了。
管家很快就回來了,說道:“夫人,戒嚴的令是王妃下的。至于出了什麽事,小的沒打聽出來。”浩哥兒出天花,王府裏的人都知道。可是王府的人現在誰都不準出去,所以浩哥兒出天花的事這會還沒傳出來。
盧秀将筷子放下,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是出大事了。”
知道盧秀準備去王府,順哥兒搖頭說道:“娘,若是王府真出了大事,我們過去也幫不上忙。”不僅幫不上忙,過去反而會添亂。
盧秀問道:“那怎麽辦?總不能幹等着吧?”總要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韓家順說道:“五弟不是在王府嗎?他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們派人過去問下五弟。”其實家順很羨慕家華的,可惜他年歲過了跟不了世子爺。
盧秀想了下說道:“你親自去一趟。”調兵進城這不是小事,打探消息這事交給其他人不放心。
韓家順沒見着華哥兒,因爲浩哥兒的四個伴讀全部都隔離了,這也是防備四人中有人被傳染了。不過韓家順從韓吉那裏得到他想知道的。
聽到是浩哥兒得了天花,盧秀吓得都沒站穩:“怎麽會?世子爺怎麽會得天花?”
家順比較冷靜,說道:“怕是有人想要世子爺的命了。娘,我們也得關緊大門。”别說其他人,就是他自己都沒出天花呢!
盧秀很快冷靜下來,說道:“王妃呢?王妃現在在做什麽?”
家順說道:“姑姑将政務交給了譚拓等一幹重臣料理,她自己去照料世子爺了。”對玉熙這個姑姑,家順是非常崇敬的。
盧秀有些意外:“王妃親自照料世子爺?”爲了兒子将所有事都抛開不管了,作爲西北的掌權者有點不負責任。但作爲一個母親卻情有可原。
家順嗯了一聲說道:“是的。不過我聽說姑姑以前出過天花,就算貼身照料世子爺也不會有事的。”
盧秀點頭說道:“王妃在四歲的時候出過天花。”至于具體的,她也不清楚。
家順告訴了盧秀一個好消息:“娘,韓大管家跟我說爹已經痊愈了。”
若是昨日,聽到這個消息她肯定會很高興。可現在,盧秀卻笑不出來:“希望世子爺也能很快好起來。”
浩哥兒燒了一整夜,玉熙寸步不離,隔兩刻鍾就會給他喂水。
佟芳看着玉熙憔悴的樣子,說道:“王妃,你去吃點東西休息下吧!”見玉熙不動,佟芳勸道:“王妃,簡大夫說這高燒一般會持續四五天,若你這幾天都不吃也不休息身體如何熬得住。若你倒下了,又怎麽親自照料世子爺呢?”
玉熙不是那種聽不進勸的人,當即點了下頭道:“阿浩嘴唇有些幹,你用沾了水的帕子給他擦拭嘴唇。”
佟芳說道:“王妃放心,我都知道的。”
早膳很豐盛,有紅棗枸粥、小籠包、花卷、雞蛋餅,還有四樣小菜。這些都是白媽媽做好讓人送過來的。
玉熙沒胃口,可爲身體着想吃不下也往嘴裏塞。将送來的東西吃了大半,她才讓人将東西撤下去。
吃完後,又進了屋。見佟芳正拿着銀勺給浩哥兒喂水,玉熙說道:“若是阿浩醒過來,你叫我。”這是一場持久戰,她必須養足精神,不能先垮了。
佟芳點頭道:“王妃放心,世子爺醒過來我就叫你。”
玉熙也不去旁邊的屋子歇息,直接躺在屋子裏的軟榻上。
迷糊之中玉熙好像聽到浩哥兒在叫娘,當下一個激靈就醒了。其實玉熙剛才沒睡着,也就是打了個盹。
佟芳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道:“王妃,世子爺他……”
此時的浩哥兒并沒有醒來,但他的表情非常痛苦,一邊哭一邊叫着娘。玉熙剛才聽到的并不是幻覺,确實是浩哥兒在叫他。
玉熙見狀哪還能忍得住,沖上前将浩哥兒抱在懷裏,一邊落淚一邊反複說這:“阿浩别怕,娘在這裏。阿浩别怕,娘在這裏……”
過了許久,浩哥兒漸漸止了哭又平靜下來了。玉熙等了一會,見浩哥兒沒再哭立即叫了簡大夫過來看。
簡大夫說道:“一般發熱的前面兩天會出現紅疹。”
簡大夫在玉熙的同意之下解開浩哥兒的衣服,就見浩哥兒的腹部以及大腿等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紅點點,看起來非常吓人。
玉熙擦了眼淚問道:“簡大夫,現在該怎麽辦?”
簡大夫早就預料到會出紅疹,将昨晚連夜熬制的一盒藥膏遞給玉熙說道:“将這藥膏塗在紅疹處,能讓紅疹快速消退。”
玉熙忙點頭照做。這藥的效果很不錯,擦上去不到半個時辰紅疹就慢慢散了。
下午剛給浩哥兒灌了食物,沒等玉熙歇一口氣,浩哥兒又吐了。
床鋪跟衣裳全部都弄髒了,佟芳立即取了新的替換。玉熙着捧了一杯水,一小勺一小勺給浩哥兒喂。玉熙一邊喂水一邊說道:“阿浩,這水裏放了肉靈芝粉,它能讓你很快好起來。阿浩,你将它都喝下去吧!”
過了一會,佟芳驚喜地說道:“王妃,世子爺沒吐了……”
話沒說完,浩哥兒就開始嘔吐了。不過這次比剛才好些,隻吐出一半。
簡大夫聽到玉熙的話,有些驚疑:“王妃是說剛才的水裏放了肉靈芝粉?”
玉熙點頭說道:“隻放了小指甲蓋那麽大的藥粉。”見簡大夫低頭沉吟,玉熙有些擔心地問道:“簡大夫,這東西喝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妨礙吧?”玉熙也不知道吃這個東西有沒有用,但都到這個時候了吃了總比沒吃的強。
簡大夫說道:“這是好東西,不過還是不要再給世子爺用了。這東西是大補之物,世子爺現在這樣子身體未必受得住。”
玉熙忙點頭道:“我不給他用了。”
對于玉熙這般配合,簡大夫還是比較滿意的。他行醫這麽多年,最怕的就是碰上那些有權有勢一不如意就喊打喊殺。他是大夫,若是能救難道還會坐視不理。可若救不了,打殺了他也沒用。
簡大夫說道:“王妃,剛才你跟世子爺說了那麽一會話,世子爺就喝進去一些水。我瞧着這方子對世子爺有用,王妃不放多在世子爺面前說說話。”
這話之前簡大夫就說過,玉熙也是照着他說的做:“好。”
下午又喂了一次食物,這次浩哥兒沒再吐了。簡大夫把完脈說道:“世子爺能吃進東西不再吐,這是好現象。”
玉熙問道:“簡大夫,那阿浩什麽時候能退燒?”
這個問題簡大夫也沒辦法回答:“這看情況,有的人兩天就退燒了有的要五天才會退。”個人體質不一樣,結果自然也不一樣。
玉熙問道:“我記得我出天花的時候身上特别的癢。”那時候爲了防備他去抓,方媽媽将她的手給綁起來了。
簡大夫望着玉熙說道:“那是結疤期,到了結疤期那就沒有性命危險了。”有些人沒熬住癢用手去抓結果落下了疤,但這并沒有性命危險,最多就是容貌有損。
又晴走進來說道:“王妃,許大人跟徐将軍想見王妃,現在正在外面等候。”
玉熙站起來朝着佟芳說道:“你照顧好世子爺。”說完就走了出去。
天花傳染性很強,所以從昨天晚上開始浩哥兒的院子靜遠堂的大門就關了。裏面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能進來。
玉熙是在大門口見的許武跟徐臻,不過大門沒打開。天花傳染性那麽強,玉熙可不敢冒險。
哪怕大門沒開,徐臻聽到玉熙的聲音,還是如往常一樣行了禮後才開口問道:“王妃,世子爺現在怎麽樣?可好些?”
玉熙搖頭說道:“還在發高燒。大夫說這高燒要持續幾天,現在才剛剛開始。”
徐臻跟許武一臉的沉重。
玉熙這次過來見許武,也是有事問他:“柳兒跟睿哥兒他們怎麽樣?有沒有被傳染?”這是她會出來見許武跟徐臻的原因。若是柳兒跟睿哥兒他們也出天花,玉熙都怕自己撐不住。
許武搖頭說道:“王妃放心,二郡主跟二少爺他們并沒有異樣。”
玉熙哪能放心,搖頭說道:“還得再觀察幾天才能确定。”若是再過三四天,幾個人還沒異樣,那就表明沒被傳染了。
徐臻忙說道:“王妃,我相信二郡主跟二少爺他們不會有事的。”
玉熙自然也希望柳兒他們沒事了:“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許武說道:“全嬷嬷說除了飲食,就是穿戴跟日常所用之物了。”
玉熙搖頭說道:“隻有與患天花的病人或者他們所用之物接觸過才會被傳染,沒有聽說通過食物傳染的。”而且浩哥兒一日三餐的吃食都是白媽媽做的,不可能有問題。
許武嗯了一聲道:“全嬷嬷也是這麽說的,所以應該是世子爺的衣物或者佩戴之物等日常所用的東西被人放了髒東西,世子爺接觸到了才被傳染上。”
玉熙沉吟片刻後說道:“浩哥兒這段時間并沒有外出,日常所用之物也沒有變動。不過前段時間我讓針線房給他們姐弟五人做了秋季的衣裳。”靜遠堂的人每一個都是玉熙精挑細選,背景都非常幹淨,而不相幹的人也不能進出靜遠堂,想在浩哥兒的日常所用之物做手腳的概率非常小。倒是針線房人來人往,想要在給浩哥兒做的秋衣上做手腳相對容易些。
全默默也是懷疑新作的秋衣被做了手腳,所以才讓徐武過來取衣物。
玉熙折身回去,立即讓人将浩哥兒這半個月所穿衣物拿去給了許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