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剛跟孟方峻商議完事情，就見許武掀開簾子進來說道：“王妃，林氏過來了。”雖然之前說了讓他過去跟林氏說，但這事還得回禀。
玉熙頭都沒擡，說道：“你去吧！”
去了會客廳，許武說道：“嫂子，今天事情很多，王妃上午沒時間見你。”不說其他人，就連韓家有事，韓二夫人都是傍晚的時候才過來的。
林氏說道：“我可以等。”
許武道：“嫂子，你不用等，餘叢的事我也都清楚。餘叢在江南納妾的事，那都是子虛烏有的，嫂子不要相信。”
林氏擡頭望着許武問道：“這是王妃親口說的？”
許武點頭說道：“嗯，是王妃讓我跟你轉述的。”
林氏一直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不過她人并沒有起身：“我想讓王妃親口跟我說。”
許武聽了這話很不舒服，說話也沒那麽客氣：“嫂子，王妃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哪有空閑去管下屬的私事，這次也是看在餘叢跟随王爺多年的份上才破例的。再者，别說餘叢沒納妾，就算納妾這事也不歸王妃管。”
自林氏嫁給餘叢，許武對她一直都很客氣的。今天還是第一次這般不給面子。
林氏心裏頭也不舒坦，說道：“我隻是想得到一個确切的答複。”
許武覺得自己的耐心真的快要用完了：“嫂子，我剛才已經跟你說了，餘叢在江南沒有納妾。”
林氏抿着嘴沒說話，她執意要從玉熙口中得到一個答案，就是因爲她信不過許武。許武跟餘叢是兄弟，有什麽事自然是向着餘叢的。可玉熙就不一樣了，玉熙跟餘叢麽什麽交情，再者都是女人，她也不可能偏着的餘叢的。餘叢在江南真納妾了，肯定會跟她說實話的。
林氏也不想想，她之前都放話說若是餘叢納妾她就去死，這誰還敢跟她說真相。
許武臉色很難看，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嫂子在這裏慢慢等吧！”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會客廳。
許大牛看着許武臉色很難看，忙走上前問道：“怎麽了老大？”
許武道：“沒什麽。”
許大牛笑着道：“你就别瞞着了。餘叢媳婦過來，肯定是問納妾的事。老大，你是不是跟她說餘叢沒納妾，她不相信？”王府裏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許武面色不善地說道：“你是不是閑得慌了？閑話得慌就去練武場多操練幾回。”
許大牛并不怕許武，笑着說道：“我剛從練武場回來呢！老大，要我說你根本就不需搭理她，不就納個妾，弄得好像天塌下來了似的。”還好意思爲這事來找王妃，他真是無語了。
有錢有權的男人，有幾個沒納妾的。就許大牛自己納了兩個妾。
許武轉過頭望着許大牛，說道：“這話你有本事跟王妃說去。”若是王妃聽到許大牛這話，肯定不會有好臉色的。
許大牛可不會被這話吓着，說道：“餘叢跟王爺哪能一樣呢！餘叢叢至今爲止都還沒孩子，納妾生子天經地義。王爺可是有四個兒子，而且個個聰慧過人。若是我那兩個臭小子有幾位少爺一半的聰慧，别說納妾，就是讓我将她供起來我都願意。”至于林氏生的那對雙胞胎，被許大牛直接忽略了。
餘叢說道：“嘴巴這般利索，幹脆别在王府幹了，謀個文職可以發揮你的所長。”
許大牛樂呵呵地說道：“那你去王妃面前給我美言兩句，給我謀個官兒來當當。”這話，完全是開玩笑的。當官，哪裏有在王府這般舒服自在。
被許大牛這麽一打岔，許武心情好了不少：“别在這扯皮了，忙正事去。”
回到院子，許武見玉熙正在跟潘知府談事，也沒上前打擾，等玉熙談完事，已經是午時二刻了。
許武走進去，朝着玉熙說道：“王妃，林氏說一定要聽王妃親口說，她才相信。這會她還在會客廳等呢！”
玉熙倒也沒生氣，笑着說道：“怎麽？她不相信你的話？”
見許武點了下頭，玉熙輕笑了下說道：“自小到大我還沒騙過人，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因爲些亂七八糟的事破例。”與其說是爲了餘叢，不如說是爲了雲擎。要不然，她才不會去管這種糟心事。
許武心頭一個咯噔，說道：“王妃若是不想說，那就不見了。”
玉熙臉上的笑意早就沒有了，說道：“若是不見，她在王府要死要活怎麽辦？傳出去，還以爲我怎麽她了呢？”不管林氏性子有多不讨人喜歡，現在餘叢在外打仗，就沖着這個她就得安撫好林氏。要是餘叢在鎬城，她才不會林氏怎麽鬧呢！
見到林氏，玉熙也沒跟林氏客套，直接說道：“王爺已經跟我回信了，說餘叢在江南并沒有納妾。”
林氏遲疑了下問道：“王妃上次不是說會派人去打聽嗎？不知道那些人怎麽說。”
許武聽到這話，臉頓時黑了。還要專門派人去打聽？她當江南的情報人員都很閑。
竟然連雲擎都信不過，玉熙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信不過許武，莫非連王爺也信不過？”
林氏忙解釋道：“我不是信不過王爺，我隻是想着王爺每日那般忙，未必就清楚我家老爺的事情。”
玉熙也沒有生氣，仍然一臉溫和地說道：“現在路上比以前太平，你自己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去江南打聽吧！”江南還是有土匪強盜的，要肅清還需要一段時間。
等林氏走後，玉熙問了許武：“當初餘叢看上林氏什麽了？”林氏這些年除了在子嗣上不順，并沒有經了什麽波折，所以她這性子，應該是自小養成的。
許武道：“在榆城，娶個媳婦原本就不容易。再加上王爺總遭刺殺，護衛王爺的我們也是朝不保夕。所以想娶個媳婦，更是難如登天了。而林氏那時長得不錯，上門說親的人很多。”在榆城，隻要長得還可以性子不太差，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
頓了一下，餘叢道：“榆城當時治安不太好，三教九流痞流氓什麽人都有。林氏上街買東西被地痞調戲，餘叢正好碰上出面教訓了那些人。”
玉熙沒想到還是英雄救美結下的緣。
餘叢繼續說道：“林父不同意這門親事，怕林氏嫁給餘叢就守寡。還是王爺調了餘叢去軍中任職，加上餘叢又發下毒誓，林父這才同意了婚事。”當然，聘禮也沒少給。
當時他們一幹人都打的光棍，就連雲擎這個老大都沒娶妻，餘叢卻娶到******，可不叫他們羨慕得不行。
想到這裏，餘叢有些感歎道：“當時餘叢娶到林氏，我們都很羨慕他的。卻沒想到，竟然弄成這個樣子……現在想想，若當初餘叢沒娶林氏，也沒這麽多麻煩事了。”
玉熙說道：“當初的你們，如何會想到能有今日？”現在餘叢是正三品的參将，可是十多年前，餘叢不過是雲擎身邊一個小小的護衛。
許武搖頭道：“确實沒想到。”當初他們就覺得能活下來然後娶妻生子就很幸運，哪能想到有朝一日能過着人上人的生活。
玉熙輕輕搖了下頭。
許武說道：“其實林氏性子不大好，我們都知道的。隻是沒想到，竟然會糟糕到這個地步。”餘叢成親後，就買了房子搬出去住了。他們一群人去餘叢家裏做客，林氏雖然沒說什麽，但臉色并不好看。每次都這樣，他們就不大願意去餘叢家了。
玉熙聽完後道：“說起來我都有些佩服餘叢了，林氏這性子他竟然能容忍十多年。”
許武說道：“我們這群人裏，餘叢的脾氣是最好的。”要換成他，早就受不了林氏這性子了。
玉熙歎一聲說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的。等餘叢帶了妾侍跟庶子回來，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隻希望林氏到時候别來找她。
許武聽到玉熙這話說道：“餘叢說，到時候等妾侍生下孩子，他會将妾侍打發，隻帶了孩子回來。”
玉熙輕笑一聲道：“這話也隻有你會相信了。”林氏性情古怪還不能生養，餘叢都忍耐了這麽多年。妾侍溫柔體貼又給他生了孩子，餘叢若是會打發了才奇怪。
許武想爲餘叢辯解，就見玉熙搖頭說道：“不說了，得用膳了。”玉熙隻早上跟晚上與幾個孩子一起用膳，中午就在前院用膳的。書房裏間有張軟榻，玉熙中午都是歪在軟榻上休息下的。
說起來，餘叢并不是個好色之人。這不，他就拒絕了安姨娘安排的通房丫鬟。原本他是一腔怒火，可看着安姨娘哭得梨花帶雨，語氣也松緩了，說道：“好好安胎，别再做這些有的沒的。”納的安姨娘跟黃姨娘，可以說是爲了子嗣。若是再睡通房丫鬟，這讓王爺跟其他人怎麽想？定然會爲他是色中餓鬼了。
安姨娘擦了眼淚道：“老爺，婢妾以後再不敢了。”她現在懷着孕不能伺候餘叢，而眼看着黃姨娘就要出月子了，她就想用貼身丫鬟收攏住餘叢，不讓黃姨娘專寵。哪知道，會惹得餘叢這麽大火氣。
餘叢說道：“你早點休息吧！”自安姨娘懷孕後，餘叢就沒在她屋裏留過夜，所以說完這話，他就轉身走了。
第二日，是五個候選人比試的日子。方行說道：“王爺要去不要去聽下。”這事是方行在負責，不過評委是雲擎的兩個幕僚以及在這方面有所造詣的老者。
雲擎低着頭看地圖，說道：“這事有陳先生他們就夠了。”他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再者要他評價，也評價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方行道：“王爺，這些天你每天從早忙到晚，也沒休息下。我聽說聽琴能讓人放松，你就給自己放半天假吧！”他也聽不懂，不過是想讓借此讓雲擎休息下放松放松。
雲擎搖頭道：“不需要。”他精力充沛得很，不需要休息。再者，早些将事情處理完，也能早些回鎬城。
正在這個時候，斯伯年在外說道：“王爺，關将軍來信。”現在都八月底了，再過些日子，就該開仗了。
方行見狀，立即退了出去。
關泰在信裏說了下他對即将的戰争的一些想法，以及敵人的一些情況。
雲擎隻統籌大局，具體怎麽打還是要下面的将領自己做決定。
中午的時候，陳先生過來将比試的結果跟雲擎說了下：“王爺，柳先生跟孟老先生難分伯仲。”這裏的柳先生是指柳家大姑娘，柳家大姑娘名聲顯赫，尊先生是表示敬重。
四個評委兩個選柳家大姑娘，兩個選孟老先生。票數一樣，等于是打了平手，所以最後他們決定讓雲擎來抉擇。
雲擎問道：“不分伯仲？”
陳先生這會還回味着：“論琴藝，柳先生更勝一籌。不過柳先生隻琴藝出衆，而孟老先生除了琴彈得好，在其他樂器上的造詣也很深。”說完，陳先生又說了自己的想法：“王爺，我想着若是世子爺跟二少爺有誰想學樂器，也可以讓孟老先生教的。”若隻教二郡主一人，選柳先生足矣。不過若是将幾個少爺也考慮在内，那孟老先生更合适。至于到底選誰，決定權在雲擎手中。
雲擎想了下說道：“就選孟老先生吧！”會這般快下決定，是因爲他想起玉熙曾說軒哥兒想學笛子，不過沒找着中意的先生，這事也就作罷了。選了孟老先生，不僅可以教柳兒，也能教軒哥兒了。
餘叢聽到雲擎最後選的是孟老先生，說道：“王爺，怎麽選的孟老先生？明明柳姑娘的琴藝更勝一籌了。”
雲擎覺得挺有意思的，問道：“更勝一籌？你聽得懂他們在彈什麽嗎？”
餘叢搖頭說道：“聽不懂，但柳姑娘的琴聲，讓我覺得很舒服。不僅是我這般覺得，方行也有這樣的感覺。”
也是因爲柳家大姑娘是他舉薦的，所以今日他特意抽出時間去聽了下。聽完後，他就放心了，這柳先生的琴确實彈得好。
ps：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