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峥跟關泰帶兵駐紮在廣東邊境，這麽大的動作自然瞞不過燕無雙的人。
孟年說道：“雲擎這是準備攻打廣東了？”這架勢，可不就是準備攻打廣東了。
燕無雙神色也不大好，說道：“我還以爲要明年，雲擎才會出兵呢！”卻沒想到，因爲秋烨的原因，讓時間提前了。
孟年憂心忡忡地說道：“也許不用一年，雲擎就能統一了整個南方。”南方穩固了，他們就危險了。
燕無雙明白孟年的擔憂，說道：“這事急也急不來！”他們要做的就是盡快發展，擴充實力。
孟年猶豫了下說道：“王爺，我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以這樣的勢頭，估計都不用三年，雲擎就會帶兵來打京城了。三年時間，根本就不夠。
燕無雙說道：“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退回遼東了。”遼東是他的老巢，雲擎若是帶兵攻打遼東，他就能讓雲擎無功而返。
見孟年面露頹廢，燕無雙笑着說道：“該來的總要來，擔心也無用。”能得了這天下固然好，得不到也無所謂。雖然燕無雙在很多人眼中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枭雄，可實際上燕無雙并不熱衷權勢。隻不過，若是沒了權勢他就會沒命，所以才會抓權不放。
孟年沒燕無雙這般好的心态。
燕無雙突然問道：“鐵奎那邊還是沒半點動靜嗎？”見孟年搖頭，燕無雙道：“陸氏怎麽說？”陸氏是他安插在鐵奎身邊的人，負責監視鐵奎的。
孟年說道：“陸氏說鐵奎這些年并沒有任何的異常。”
見燕無雙把玩着麒麟鎮紙不說話，孟年道：“雖然陸氏的話不能盡信，但我們安插在鐵府的其他人也沒發現半點不妥當。王爺，也許真的是我們多想了。”
燕無雙将鎮紙放下，說道：“鐵奎若不是清白的，那他的城府可就深得讓人害怕了。”這樣的城府，他身邊的人沒幾個有。
孟年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心裏話：“王爺，萬一鐵奎沒投靠雲擎跟韓玉熙，我們這樣做，一旦被鐵奎發現他肯定會心生不滿。”他們能用的将領不多，少一個都是損失。
燕無雙笑了下說道：“鐵奎早就知道我派人監視他了。”别看鐵奎面上粗狂，實際上是個很謹慎且防備心很重的人。
孟年擡頭說道：“若是真如王爺所說，鐵奎城府就太深了。王爺，那我們該怎麽辦？”對于燕無雙的判斷，他是選擇相信的。
燕無雙說道:“無憑無據，我們不能動他。”軍中不少高層将領跟鐵奎關系不錯。若是他們輕舉妄動，其他的将領就算不爲鐵奎出頭，也定然會兔死狐悲，這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将來他可還要靠着這些人打仗。
孟年說道：“那就繼續監視了。”
燕無雙點了下頭，說起另外一件事：“大山上折子要求撥款修建桐城城牆，你看派誰押送銀兩比較合适？”
孟年想了下說道：“讓闫少秋去吧！”闫少秋是他們新提拔上來的人。
見燕無雙點頭，孟年說道：“王爺打算撥多少錢給仇将軍？”一千多萬的銀兩看起來很多，可真不怎麽經用。到現在，他們就已經支了兩百多萬兩出去了。要錢的折子很多，但除了必要的開支，其他折子都被燕無雙給壓下去了。
燕無雙說道：“大山說要兩百萬，我準備撥付一百五十萬。”這也是因爲桐城工事很重要，否則一百萬都不會給。
孟年心裏衡量了下，覺得這個數目也差不多，所以也就沒在多說什麽了。
福建歸順雲擎的消息，在獵鷹等有心人的宣傳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鍾善同得了這個消息，在第一時間告訴了鐵奎。鍾善同說道：“沒想到秋烨竟然歸順了西北。”
鐵奎說道：“韓老夫人是秋烨嫡親的姑母，倫起來他也算是玉熙的表哥。有這層關系在，秋烨會歸順也不算意外。”當然，鐵奎心裏也很清楚，秋烨會歸順主要是知道打不過雲擎。識時務者爲俊傑，秋烨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鍾善同說道：“聽說雲擎已經出兵準備攻打廣東，秋烨會出兵協助。最晚年底，應該能将廣東打下來了。”
鐵奎說道：“哪需要到年底，臘月前廣東戰事就會結束了。”西北兵威名太盛，官員跟地方軍聞之無不望風而逃。
鍾善同說道：“奎子，按照這樣的速度不用三年，雲擎就會帶兵攻打京城了。”
鐵奎也是這般希望，隻是他想了下搖頭說道：“怕沒那麽快了。”地盤打下來，還得要治理。這些年各處爲了争奪地盤，年年打仗死傷無數。想要恢複元氣，沒個三五年是不成的。
鍾善同說道：“就算三年不成，也最多五年了。”他們隻要再熬個五年，就徹底解脫了，再不用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鐵奎說道；“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掉以輕心。善同，我們必須謹慎再謹慎。”一旦不小心露了痕迹，他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鍾善同點頭道：“你放心，我會謹慎的。”
正說着話，就聽到外面有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沒一會就聽到小厮在外面道：“老爺，夫人過來了。”鐵奎一直在前院養病，并沒有到後院去。
鐵奎咳嗽了下說道：“請夫人進來吧!”
在江南，兩個大儒怒斥雲擎的事在有心人的操作之下很快傳了出去。不少文人士子紛紛贊揚這兩位老先生忠君愛國。
雲擎聽到外面的傳聞，氣得不行。不過再生氣，他也知道這兩個酸儒殺不得。殺了這兩個酸儒怕是會引起江南讀書人的激憤。若他是割據一方的諸侯倒是不怕，可他現在的目标是要問鼎天下，所以這會隻能忍了這口惡氣了。
斯伯年說道：“王爺，王妃的信件。”這幾天王爺心情不好，他們也都你好過。
看完玉熙的信件，雲擎神色緩和了不少。不用斯伯年問，雲擎就說道：“不屑我這個逆臣賊子，那我就成全他們。”
斯伯年吓了一大跳，忙說道：“王爺，雖然這兩個酸儒确實可恨，可殺不得。”幾個幕僚可是将殺兩人的危害性都說了。
雲擎将玉熙的信件放下，說道：“誰說我要殺了他們？”如王妃所說，殺了他們正合了他們的意。
斯伯年放心了，說道：“那王爺準備怎麽對付他們？”這兩個人是殺不得打不得，處置起來實在麻煩。可不處置，又怕其他人都有樣學樣。
雲擎說道：“張家跟王家兩族後代子孫永不準科考入仕。”這是玉熙的主意。張王兩人罵他們是亂臣賊子，那就成全了兩人忠君愛國的大義，不過代價是後代子孫不準科考入仕。
斯伯年覺得這個懲罰不痛不癢：“王爺，這懲罰是否太輕了一些？”達不到震懾的作用呀！這兩個人的氣焰沒壓下去，怕還會引起騷動。
雲擎說道：“讀書人家，若是後代子孫不能科考入仕，三代之内必定沒落。”
這法子可能有用但見效太慢了。不過斯伯年也沒有更好的法子，說道：“王爺覺得好，那肯定好了。”
識時務的人還是占據大部分，聽到雲擎下令不準張王兩人族人的科考入仕這些人就禁聲了。讀書是爲了通過科考入仕以後光宗耀祖，不能科考入仕那還讀什麽書？張老跟王老兩人是痛快了，可最多二十年，張家跟王家就要淡出世人的視線了。
張家族長得了這個消息，全身癱軟在椅子上，說道：“完了，全完了。”百年的書香門第之家，一朝斷送在他那個清高自傲的族弟身上了。
這些天，張氏族長正想方設法見雲擎，想向雲擎告饒，從而能讓張家避開這一劫。卻沒想到，還沒見到人罪名已經下達了，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張族長的兒子說道：“爹，平西王沒有大開殺戒，隻是不準我們科考入仕，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雲擎在外名聲非常不好，兇殘暴虐。這次張大老爺知道自己的族叔怒斥雲擎時，還以爲會被滿門抄斬。
頓了一下，張族長的兒子說道：“世事多變，又有誰能保證最後一定是雲擎得了這個天下呢？爹，隻要人還在，張家一定能再次興旺的。”他也知道不能科考入仕的後果很嚴重，可相比滿門抄斬來說，這個結果已經算好了。
張族長搖頭說道：“不可能了。我昨天得了消息，福建秋烨已經歸順西北，平西王出兵要攻打廣東。最多一年，平西王就能統一南方了。南方一統，平西王唯一的敵人就剩下了燕王了。”
張家大老爺說道：“那也還有一半的希望。”總比一分希望沒有的強。
張族長搖頭說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平西王得了民心，燕無雙是争不過他的。”雲擎不得讀書人的喜歡，但卻得百姓的愛戴。其實這也正常，雲擎頒布了一系列惠民的政令，其中賦稅由原先的六成降到四成，苛捐雜稅也全部都廢除。除非碰到天災，否則老百姓就能吃飽穿暖。
張大老爺猶豫了下說道：“爹，要不我們去京城吧？”
張族長望着兒子說道：“除非是改名換姓脫離張家，否則去哪都一樣。”科考跟入仕是要查祖籍的，隻要是雲擎當權，他們這一族的人就不可能參加科考。
說完這話，張族長長歎一聲：“我們張家百年的基業，就這樣斷送在他身上了。”想想真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又如何，雲擎已經下了令，那就不可更改。
上位者的一句話，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張家跟王家，因爲玉熙的這一句話從此沒落。十多年後，江南書香世家之中沒了張家跟王家。
張王兩位老者名聲太盛，雲擎隻能采用玉熙這樣的軟刀子。可是對其他敢怒罵反抗他的，雲擎可一點都不手軟，全都抓進監獄。這些人，全部砍頭示衆。
與此同時官府貼出告示，明年加開恩科。二月童試，六月鄉試，十月會試，會試選在鎬城。沒辦法，西北急需人才，而科舉是選拔人才最快也最有效樣的方法。
這個告示一出，整個江南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雲擎笑着跟方行說道：“總算清淨了。”隻要這些人别再嬉笑怒罵，跳出來說他是逆臣賊子，參不參加科考這個看自己意願，不強求。
方行笑着說道：“也是王爺太好性了。”要換成他，早就将那兩個叽叽歪歪的老東西給砍了，可王爺卻什麽都沒做。
雲擎搖頭說道：“江南出人才，我們還要用他們，不宜采用過激的手段。”他們的疆域越來越廣，所需人才也越來越多。
正說着話，就聽見斯伯年在外說道：“王爺，高将軍求見。”說完，斯伯年又加了一句：“王爺，高将軍帶了一個小匣子，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稀世珍寶。”高松的珍寶從哪裏來的？這是個問題。斯伯年這話，妥妥的就是上眼藥。
雲擎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語氣不善地說道：“讓他進來。”希望不是斯伯年說的來送珍寶。
方行說道：“王爺，那我先去處理事情了！”其實方行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可他感覺到氣氛不對。好奇害死貓，他是不打算圍觀了，省得被波及到。
雲擎點下頭說道：“你先忙去吧！”
看到高松手中拿着一隻黃花梨木的小匣子，雲擎臉色沉下去了。
高松行了一禮，見雲擎臉色難看心裏也有些突突的，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王爺，屬下最近得了一樣東西。原本屬下想自己燒毀算了，可思來想去，屬下覺得這些東西還是應該交給王爺來處理。”
這話說得稀奇古怪的，雲擎問道：“什麽東西？”聽這語氣不像是什麽珍寶，倒像是什麽麻煩的東西。
高松聽到這話，立即将梨木匣子打開。就見梨木匣子裏放着一把折扇。這把折扇扇骨用的是沉香木的，螺钿雕漆，漆上灑了金。這樣的折扇，隻觀外形，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所用。
ps:嗚嗚……今天稱了下，三個月胖了近二十斤，再這樣下去要成肥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