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的天,天已經有些熱了。難得這天沒什麽事,玉熙用完晚膳陪着棗棗跟浩哥兒姐弟在院子裏踱步。這段時間一直都很忙,玉熙都沒時間陪幾個孩子。
棗棗望着枝頭挂滿棗子的棗樹,笑着說道:“娘,這兩顆棗樹今年又能說上百斤的棗子了。”這兩顆棗樹去年每天都有澆水,所以并沒有幹死。
柳兒笑眯眯地說道:“姐,你可不能再爬樹了,要不然娘又要用雞毛撣子抽你了。”當年棗棗挨打的時候柳兒還小,并沒有印象,這事她是聽藍媽媽說的。
棗棗才不承認這事:“誰在你跟前胡說八道?娘可從來沒打過我,更沒用雞毛撣子抽我了。”若是在弟弟們面前承認自己被打,那都沒面子。
柳兒可不信,嘟囔着嘴說道:“姐,娘還在這裏呢?你就幹扯謊?”柳兒是相信藍媽媽不會騙她的。
玉熙沒理會兩姐妹的争執,而是低下頭教三胞胎說話:“來,叫娘。”三胞胎已經十三個月了,也是到了說話的年歲。
睿哥兒拍着推車很高興的樣,就是不開口。這會三胞胎正在長牙,所以總流口水。這一笑,口水就從嘴角溢出來了。
玉熙很有耐心,拿了帕子給睿哥兒擦嘴,又教導了一遍:“來,叫娘,娘……”前面教了三孩子,玉熙這會經驗豐富。
棗棗跟柳兒覺得有趣,一個人教一個。結果教了小半天,三胞胎愣是沒一個開口。
這教孩子說話,也不是一時半會的。玉熙笑着說道:“棗棗,柳兒,天黑了,将你們弟弟推進屋去。”
正在這個時候,軒哥兒蹦出兩個字:“棗、棗。”吐字特别的清晰,在場的人全部都聽到了。
棗棗聽到這話樂呵呵捏了下軒哥兒白嫩嫩的小胖臉,說道:“棗棗可不是你叫的,臭小子,你得叫大姐,知道嗎?來,叫一聲大姐來聽聽。”
軒哥兒被捏也不哭,仍然一邊流口水一邊說道:“棗、棗。”
柳兒故意打趣棗棗,說道:“姐,軒哥兒不是在叫你,他是在叫棗子。隻是剛學說話,隻學了個棗字。”
棗棗不理會,仍然低頭教軒哥兒叫大姐。可惜,軒哥兒再不願意開口了。
玉熙抱着浩哥兒,噙着笑說道:“你們兩人時常教他們叫姐姐,很快就會叫了。”
一行人剛進屋,美蘭就走過來說道:“王妃,二舅老爺回來了。你看是在這裏見他,還是去前院?”上個月月底,玉熙去信跟雲擎說,若是方便就讓韓建業回來。雖然之前将秋氏安撫住,但沒見到人,秋氏還是不踏實。所以,韓建業早一日回來,也能讓秋氏早一日安心。
玉熙說道:“讓他先去梳洗下,然後再請到後院來。”若是其他男子,肯定是要去前院見的。不過韓建業是她哥,不需要避諱。
棗棗聽到這話,仰頭問了玉熙:“娘,二舅是從榆城回來了嗎?”聽到玉熙說韓建業是從蜀地回來,棗棗眼睛一下亮了:“娘,二舅從蜀地回來,那是不是爹也快要回來了?”半年都沒見爹了,很想念呢!
啓浩也很适宜地叫了一聲:“爹爹,要爹爹。”雖然半年沒見,但啓浩還是記得雲擎的。對此,玉熙很欣喜,這表明啓浩的記憶力非常好。
玉熙望着幾個兒女期盼的眼神,笑着說道:“下個月月底,你們爹應該能回來。”現在停戰,暫時不攻打山城,雲擎不需要時刻守着,倒是可以回來一趟。
柳兒耷拉着臉說道:“還要一個半月呢!”感覺好長呢!
棗棗說道:“一個多月不算長了。”她還要六年後才能跟爹一起上陣殺敵了,那時間才叫長呢!
一刻鍾以後,韓建業過來了。棗棗跟柳兒見到韓建業,都乖巧地叫道:“二舅。”啓浩随後也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二舅,至于三胞胎還不會說話,就會啊啊地叫着。
玉熙笑着跟全嬷嬷說道:“嬷嬷,你将孩子們都帶下去吧!”雖然韓建業在信裏有說這段時間的經曆,不過信裏描述得到底不詳盡了。
棗棗跟柳兒出去以後,玉熙才開口說道:“二哥,讓你受苦了。”韓建業現在是又瘦又憔悴,跟離開蜀地那會根本不能比。
韓建業笑着搖頭說道:“這點傷算什麽,以前哪裏受傷不比這次重呢!”其實這次受傷也挺重的,隻是他不想讓玉熙擔心,所以故意往輕的說。
跳過受傷這個話題,韓建業說道:“這次我是被一個老伯跟他兒子的。這對父子是回族人,非常善良。”
玉熙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問道:“我記得你信裏說那救命的人叫羅涅,現在已經投入了到王爺的麾下了?”這些事,不需要雲擎說,玉熙就能知道了。
韓建業點頭說道:“阿涅武功很好,作戰也很勇猛。”隻要是有本事的男人,就沒有不想建功立業的。羅涅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有了機會肯定要好好把握了。
玉熙并不反對羅涅進入雲擎麾下,相反,她希望這樣的有本事的越多越好:“我聽說山城多霧,霧大的時候一米外的地方都看不到。”
韓建業點頭說道:“嗯,是有這種說法。不過我沒去過,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山城有金礦跟銀礦,周晉鵬就開采過兩個金礦。除此之外,山城還盛産藥材。”
玉熙笑了下說道:“相對而言,雲南那邊藥材更多。”蜀地跟雲南可是鄰居,若是蜀地落入他們手中,以後去雲南購置藥材也方便了許多。
原本玉熙準備跟韓建業詳談的,不過秋氏得了消息派人過來詢問。玉熙朝着韓建業說道:“你先回家見娘,其他事晚些再說。”
韓建業走到門口,又轉回身朝着玉熙說道:“王爺讓我帶了一封家書,剛才忘記拿出來了。你派個人随我過去拿吧!”家書放在他的包裹裏面,那包裹已經被送回到韓家。
玉熙都有些無語,這麽大的事竟然也能忘記:“美蘭,你随二舅老爺走一趟。對了,我已經去信讓二嫂帶着孩子回鎬城了。”
韓建業點了下頭。他以後也不會呆在鎬城,妻兒自然也不用再留在鎬城了。
一刻鍾以後,美蘭将信取了回來。這次的家書,仍然是厚厚的一封。拆開一看,竟然有三封信。玉熙望着另外兩封開頭寫着棗棗跟柳兒收,就知道是雲擎寫給女兒的。玉熙笑着叫了棗棗跟柳兒過來,将信遞給她們說道:“這是你爹給你們的信。”雲擎這爹,當得還是很稱職的。
棗棗跟柳兒看完信件以後,都是一臉的興奮。玉熙忍不住問道:“你爹跟你們說了什麽呀?這麽高興?”
棗棗率先開口說道:“娘,爹說這次他得了一把削鐵如泥得寶劍,到時候送給我。”削鐵如泥呀,想想就激動。
柳兒對刀啊箭的沒什麽興趣:“娘,爹說這次他得了唐朝的傳世名琴太古遺音,到時候送給我用。”
玉熙呀了一聲笑着說道:“我聽說太古遺音的琴音響亮松透饒有古韻,而且造型渾厚優美。你爹得了它就想着你,你可不能白費了你爹的一番苦心。”柳兒在音律上很有天分,對此玉熙也是樂見其成的。
柳兒眉開眼笑地說道:“娘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練琴,不會辜負了爹的期望。”有了棗棗這個先例在,雲擎也跟玉熙一樣,希望柳兒是個有才藝的大家閨秀。
啓浩還不懂事,不過見兩個姐姐高高興興的樣,他也旁邊也跟着呵呵笑。看得玉熙忍俊不禁,刮了下啓浩的鼻子道:“笑得這般開心,可惜你爹沒給你準備禮物呢!”主要是啓浩還太小了,現在準備也用不上。
秋氏看到瘦得不成樣子得韓建業,眼淚刷刷地落:“業兒,你受苦了。”秋氏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噩夢。母子連心,她相信韓建業一定是經曆了她夢中的事。
韓建業笑着道:“娘,我沒事,你别哭了。”一邊說,一邊給秋氏擦眼淚。
寬慰了小半天,才讓秋氏止了眼淚。秋氏抓着韓建業的手說道:“業兒,這次回來就不要再出去了。你若不想在家閑着,就讓玉熙在鎬城給你謀個缺,以後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樂樂的,比什麽都好。”這當娘的,最大的願望就是兒女能平安健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韓建業笑着說道:“娘,這次我能在家呆一段時間。”機會是他好不容易争取過來的,如何舍得放棄呢!
秋氏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不願呆在榆城,那就要保重好自己。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讓我跟你媳婦還有孩子怎麽辦?”男人在外面打拼事業,留在家中的親人妻兒老母也是日夜懸心。相比而言,秋氏覺得還是大兒子好。自小到大就沒讓自己操過心,不像小兒子,自小就操碎了心。
韓建業嗯了一聲道:“娘,你放心,爲了你跟阿秀還有孩子們,我會保重好自己的。”這次是很危險,不過以後帶兵打仗,卻不會再這般兇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