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房裏,兩孩子已經不在了。雲擎笑着道:“怎麽将孩子抱走了?床那麽大,睡得下四個人。”
玉熙道:“棗棗睡覺不老實,每晚上我都要被她踢上幾腳,還是讓她回自己的小床睡好。”原本玉熙隻想帶着柳兒一起睡的,結果棗棗不幹了,死活要湊過來一起睡。結果這丫頭睡相太難看了,晚上還踢人。雖然這丫頭年歲小,但力氣大呀,一腳踢過來也怪疼的。
雲擎失笑,沒再說這話題了。他小的時候睡覺也極不老實,睡的時候在床頭,醒的時候人就到床尾了,有好幾次還摔下床去。也是後來入了軍營,才改了這個壞習慣。不過這事雲擎可不敢跟玉熙說,要不然玉熙又該嘀咕了。
兩人躺下後,玉熙說道:“和瑞,馬匹現在在外面也是緊俏貨,好馬更是有價無市……”
沒等玉熙将話說完,就被雲擎打斷了:“不行。”他們手頭的好馬很少,他都想多弄一些來,怎麽可能去賣馬。
玉熙給吓了一大跳,其實雲擎會反對在她的預料之中,可卻沒想到态度竟然這般激烈。
雲擎也意識到自己态度不好,玉熙也不是個愛錢的人,這麽說肯定是有原因的。雲擎放低了聲音,摟着玉熙問道:“月初的時候庸城那邊不是送來了一批金子嗎?就用完了嗎?”雲擎以爲缺錢,所以才讓玉熙想賣馬賺錢。
玉熙說道:“和瑞,雲山從塞外販回來的馬匹,也都是拿了東西換來的。這些錢可都是從我們私賬出的。我也不求賺錢,但總得将本收回來吧!”雲山做的買賣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并不走公賬。
這其實隻是玉熙的一個說辭。雲山的生意因爲是獨家,普通物資賣到關外都要翻三四倍,緊俏屋子更是高達十倍的利潤。就算馬匹的成本收不回來,也不會虧本的。
雲擎想也不像就搖頭說道:“不行。這些馬匹必須送到馬場去,一匹都不能賣。”雲擎會這般堅決,也是跟他的經曆有關。以前跟北擄人打仗,很多的将士都死在北擄人的鐵蹄之下。這是雲擎以及邊城衆多将士心中永遠的痛。而組建一支強悍的能跟北擄人相抗衡的騎兵,是雲擎最大的夢想。
玉熙看着雲擎的态度,就知道這事談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雲擎覺得玉熙的态度很奇怪:“就算缺錢,也沒到賣馬的地步呀?再者說,賣馬能有多少錢呢?”就算一匹馬能賣個一百銀子,賣一千匹馬也不過是十萬兩銀子了。這對他們來說杯水車薪。
玉熙擡頭望着雲擎說道:“我隻是覺得商隊賣的東西太單一了,可以多增加一些種類。”他們組建的商隊,今年一年也才賺十多萬兩銀子。跟邬闊那邊,差得遠了。
雲擎說道:“什麽都不行,馬是絕對不能賣的。”
玉熙笑着道:“真的什麽都行?那要是賣武器,你會不會答應?”不說那些精良的铠甲,就是那些好的刀劍,在市面上一把也能賣到上百兩銀子。
因爲承諾過要給衆位将士置換武器裝備,所以這兩年雲擎在這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西北一大半的鐵匠都被征用了,還從河南跟陝西以及江南等地網羅了一批鐵匠。這些人打造的兵器,比朝廷派發的武器裝備要高出一個檔次。不過玉熙說的能賣到百兩的兵器,是紀玄留下來的那批匠人打造的。
這些匠人手藝都非常好,所以給他們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打造出來的武器那都是精品。不過唯一的缺點是量不多,到現在爲止,也才兩千多套。
雲擎最愛護的就是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這些心腹了,所以最先想到的就是這些人了。
衆位将軍得了雲擎送過去的铠甲以及兵器,眼睛都冒綠光了。沒兩天,雲擎就收到了衆人讨要這些武器的折子。要不到,離得近的如杜峥跟關泰等都跑回鎬城來求雲擎,遠的如封大軍跟劉勇男等一天十道折子送達鎬城。
雲擎原先是想将這些匠人打造出來的武器全部送往榆城的。可衆人的态度讓他也知道這樣做不大妥當。雖然說榆城将士抵擋兇悍的北擄蠻子不容易,可潼關林臨州城等邊境也要抵禦外敵,隻給榆城其他軍營一件不給也說不過去。
最後雲擎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法,這些精良的武器一半送往榆城,一半分配到各個軍營之中。當然,擅離職守的杜峥跟關泰,被雲擎給重罰了。不過兩人雖然被重罰,卻一點都不後悔。
僧多肉少,每次出庫的武器也就百八十套,一分下來每個軍營也就隻能分到幾套子。所以每次分配,衆人眼睛都瞪得老大,生怕自己吃虧少分了。
雲擎笑着:“我是不攔着的,隻要你不怕那些厚臉皮的家夥念叨你。”下面的人若是知道玉熙賣兵器,還不知道怨念成什麽樣。當然,雲擎也是知道玉熙是開玩笑才會這般說。
玉熙哪能不知道雲擎所想,故意說道:“在出庫的時候,少報幾套他們也不知道。”剛說的話确實是開玩笑。她會想着賣馬,能賣到好價錢并不是主要的原因。而武器裝備是絕對不可能拿去賣的,特别是那群匠人打造的武器,他們自己都嫌少,哪裏還有的賣。
雲擎親了玉熙一口,說道:“睡吧!”他是天沒亮就出發,趕了一天的路,很累。
玉熙看着一臉疲憊的雲擎,點頭道:“那睡吧!”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了,用午膳的時候,雲擎跟玉熙說道:“忙的都忘記請表弟來跟我們一起過年了。”江鴻福一個人在地方上,過年時候肯定冷冷清清。
玉熙好笑道:“我臘月初得時候就給他寫了一封信,臘月底又派人去請,可他說事多走不開。既然不願意,我也就不強求了。”大面上的事,玉熙從沒出過錯。她自己不記得了,身邊的人也會提醒。
雲擎說道:“要是弟妹能帶了孩子來就好了。”有家人在身邊,也不會孤孤單單了。
玉熙笑着道:“表弟身邊的人也不少,不會冷清的。而且我們晚上也得去韓府吃年夜飯。”江鴻福身邊随從幕僚那麽多人,哪裏就會冷清了。
傍晚的時候,玉熙跟雲擎帶着兩孩子去了韓府。韓建明去了西海還沒回來,大嫂葉氏又病了,這會還躺床上。到韓府的時候,玉熙才真覺得冷清呢!
韓建明沒在家過年,秋氏也沒說什麽,主要是習慣了。以前韓建明去外地辦差她總會提心吊膽怕出什麽意外,是因爲外面太亂了。現在西北的治安現在很好,韓建明也帶了許多的侍衛,秋氏也就沒這個擔心了。
用完年夜飯,一家人準備回去。秋氏說道:“玉熙,你等會,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雲擎帶着棗棗跟柳兒先回了雲府。玉熙則是陪着秋氏進了内堂,問道:“娘,有什麽事非得今日說?”
秋氏坐在軟榻上,握着玉熙的手說道:“葉氏懷孕了,有一個月了。”前兩日得了這個消息,将她都吓着了。當時就想叫了玉熙過來,後來還是被李媽媽勸住了,她才忍到今日才跟玉熙說了。
玉熙眼睛瞪得老大,問道:“大嫂懷孕了?之前樂太醫不是了大嫂以後不能再生了嗎?”這可真是意外呀!不過不是驚喜,是驚吓。
秋氏望了一眼玉熙,抿着嘴說道:“你送我的靈藥,我給了你大哥了。你大哥對你大嫂一直有愧,所以就将這靈藥給你大嫂服用了。這事,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秋氏得了玉熙給的這靈藥就給了韓建明,讓韓建明以備不時之需。可她卻沒想到,兒子竟然将這東西給了葉氏。而她更沒想到的是,那靈藥的效果竟然那般好,不僅讓葉氏身體好了,還懷上了。
玉熙忙問道:“找大夫确診了嗎?”
秋氏搖頭道:“沒找大夫。不過她那樣子,十有八九是懷上了。”前兩日葉氏服侍秋氏用膳,突然幹嘔了起來。秋氏當時沒往懷孕那面去想,還叫着請大夫,結果葉氏白着臉給拒了。在秋氏的詢問下,葉氏坦白了,說她很可能是有身孕了。主要是這事瞞得住外人,不可能瞞得住秋氏的。
玉熙聽到這話很頭疼地說道:“娘,大哥的孝還沒守完呢?”
秋氏歎了一口氣說,當時樂太醫說葉氏不能生了,所以夫妻兩人行房也沒避孕。誰能想到,葉氏因爲吃了玉熙給的藥竟然就懷上了。秋氏苦着臉說道:“我也勸你大嫂将孩子拿掉,可是你大嫂死活不願意,還跪在地上求我讓她将孩子生下來。”秋氏是個心軟得人,見葉氏哭得都暈過去了,哪裏還敢逼着她将孩子拿掉。這要萬一逼得一屍兩命,那可就造孽了。
玉熙默然,葉氏不想将孩子打掉很正常,因爲這可能是她最後一個孩子。玉熙說道:“這事等大哥回來再處置吧!”她一個外嫁女,就不插手娘家的家務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