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擎可不是什麽好客的人,朝着孟年說道:“榆城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今天就離開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他就放燕無雙一碼。
孟年沒想到雲擎會這麽說:“其實這次我來找你,是有事想尋你幫忙的。當年桐城慘案,其實是宋家人勾結東胡人所緻。我已經找到了他們叛國的罪證,所以宋懷瑾想要殺我滅口。”
玉熙就坐在一旁,沒有插話,而是由着孟年說。而旁邊的段欣溶則完全呆愣住了。她在遼東那麽多年,自然知道當年桐城慘案是怎麽回事。她沒想到,這件慘案竟然會是宋家人的手筆。
雲擎臉色不大好,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孟年說道:“其實當年勾結東胡人的不僅有宋懷瑾,還有九皇子,也就是當今的皇帝。我就是想将狗皇帝跟宋懷瑾當年做的事公布天下。若是有你的幫忙,那再好不過了。”
雲擎義正言辭地說道:“不可能。就算你說的這事是真的,一旦公布出去,天下就得大亂。就算皇帝有不是,但也不能弄得天下大亂。”雖然雲擎有心謀算西北,但他是爲了讓西北的百姓過得更好,讓榆城的将士過得更好。
這其實也屬于雲擎的本色發揮,在他内心深處是不願做那不臣之心的人。所以,并沒有引起孟年的懷疑。
孟年面露鄙夷,說道:“天下大亂?你覺得天下現在沒亂嗎?不說遼東等地,就說西北,隻今年一年就餓死了上萬人,這還沒包括被紀玄殺死的那些無辜的平頭百姓。”頓了一下,孟年望着雲擎說道:“不說他們就你們日子也不好過吧?皇帝跟宋家那妖婦****錦衣玉食,過個生辰就幾十萬銀子。那些朝廷重臣,誰家裏不是錦衣玉食、華衣美服。這些人有錢揮霍,卻沒錢給你們發軍饷。雲将軍,我可是聽說朝廷都已經兩年沒給你們更換新的武器裝備,西北将士用的武器還是前兩年的。這打仗武器裝備不行,那就等于是去喪命。狗皇帝跟朝中人根本沒将你們的命放在眼力。你們爲什麽還要爲他們賣命?”
玉熙看着雲擎青黑的臉,故意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呀!西北軍過的不容易,三個月都難見一次葷腥。爲了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現在都讓他們自己去種菜養殖家禽了。”
孟年望着玉熙,說道:“皇帝叛國,下面的那些重臣除了争權奪利就是貪污受賄官官相衛,根本不辦事實。這樣的皇帝,這樣的朝廷,哪裏值得我們盡忠。”
玉熙臉色微變:“燕公子這話就過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想要造反了。”這分明是來遊說雲擎造反的,也就幸虧她說通了雲擎。要換以前,雲擎聽了這話保準立即讓此人丢半條命。
孟年一點都不顧及地說道:“若是我跟雲将軍一樣,有十萬大軍在手,肯定早就反了這樣昏庸無道的皇帝了。”
雲擎的臉立即黑了:“你若再妖言惑衆,可别怪我不客氣了。”他就算想謀算西北也是偷偷地在籌謀,哪裏像面前的燕無雙,将造反說得大義凜然。雲擎這個時候都懷疑是不是他膽子太小了了,要不然,爲什麽人人都想反呢!
孟年并不畏懼雲擎,反而看着雲擎說道:“雲将軍,就是因爲狗皇帝跟宋家人,你父母跟弟弟他們才會慘死在東胡人的鐵蹄之下。就是雲老将軍,也是被狗皇帝跟宋家人逼迫死的。他們可是你的大仇人,你真的要爲大仇人盡忠嗎?你這樣做,可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跟冤死的雲老将軍,以及你兩個無辜早逝的弟弟。”
這口才,玉熙都不得不佩服了。玉熙見雲擎又快要控制不住情緒了,忙說道:“燕公子,你想做什麽那是你的事,我們無權置啄。不過我們如何做那是我們的事,用不着你來說教。”
孟年眼神落在了玉熙身上,說道:“雲夫人,你是個聰明人。我想有些事你該明白。狗皇帝當年爲了上位,連國叛國的是都能做得出,你覺得還有什麽是他不敢做的?雲将軍手握重兵,又不肯聽從調遣,他早就成了狗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現在他位置不穩不敢對付雲将軍,可一旦他位置坐穩了,那你們全家都難逃厄運。”
玉熙也是知道這點,才極力慫恿雲擎造反的。要不然,她何必費心費力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
玉熙擡頭望着孟年說道:“不知道平川将軍聽到你這些話,會有什麽感想?”
孟年并沒有因爲玉熙長得無害就放松了警惕,相反,玉熙越是一副溫順無害的樣子,他越提防。聽到玉熙這話,他本能地覺得不好,說道:“若是有活路可走,誰又願意走到這一條不歸路。”其實他不知道玉熙說的平川将軍是誰,但感覺這人應該跟他的主公有關系。
玉熙在孟年說話的時候,目光就落在了孟年的臉上。不過孟年神色沒有半分異樣,隻是這回話卻有些奇怪。玉熙心裏轉了轉,說道:“再有幾個月,又到了平川将軍的忌日。這一轉眼,就是十五年了。”
孟年給段欣溶使了個眼色,可惜段欣溶低着頭沒看到。孟年無奈,說道:“是啊,桐城之事都過去十五年。到現在,是該給那十多萬的冤魂一個交代了。”
玉熙多敏銳的人,當即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怎麽?燕公子不認識平川将軍嗎?要不然,怎麽說了兩次都轉移話題?”
孟年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他還真沒聽過這個所謂的平川将軍,見這玉熙含笑的目光,孟年問道:“夫人是在懷疑我?”
玉熙笑着說道:“不知道燕公子這話從何說起?我隻是聽多了平川将軍的傳奇故事,所以對他的死很惋惜。”
孟年反應也很快,搖頭說道:“很抱歉,我在遼東十多年,從沒聽說過什麽平川将軍,更不要說他的傳奇故事。”
這話一落,玉熙大叫一聲:“紫堇……”話一落,紫堇就朝着孟年沖去。這是在進來的時候玉熙跟紫堇約好的。若是有不對,玉熙就大叫一聲,紫堇聽到就要出手制服孟年。
雲擎雖然不知道玉熙爲何要讓紫堇出手,但他相信玉熙這麽做是有原因的。雲擎立即站在玉熙面前,朝着外面叫道:“許武,進來。”他要保護玉熙,不能跟這個人交手。
紅芪跟紅豆對視了一眼,紅芪立即離開玉熙的身邊,将被吓呆的段欣溶給扣住,防備着她有異動。
孟年的武功很不錯,但紫堇跟許武的武功也很高,如今二對一,孟年很快落入下風。沒一會,就被制住了。
孟年被許武鉗制住雙手,不過他臉上并沒有露出慌亂的神情,反而望着玉熙問道:“雲夫人,你這是何意?”其實孟年知道,韓氏應該懷疑他的身份了。
玉熙笑着道:“你心裏很清楚是爲什麽?”其實她壓根就不相信燕無雙會來西北,而且還這麽大咧咧地過來找雲擎。更不要說講了那麽一通話,萬一雲擎将他抓了交給朝廷,那他就得死。若是燕無雙是這麽個傻大膽,他怎麽可能在童春林手下活這麽多年。
孟年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問道:“遼東根本沒有一個平川将軍,你憑什麽斷定我是假的?”
玉熙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燕赤宗,字平川。你現在還能說,遼東沒有一個叫平川将軍的人嗎?”燕赤宗是燕無雙的祖父,字平川,取名一馬平川的意思。不過武将的字叫的人極少,除非是特别親近的人才知道。比如雲擎,知道他字爲清明的少之又少。不過别人可以不知道,作爲孫子的燕無雙不可能不知道。
孟年心驚不已,問道:“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他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僞性,因爲沒有必要。可韓氏對燕家的人如此了解,這代表着什麽?這代表着韓氏調查過燕家的人,而且還調查的非常仔細。
玉熙站起來說道:“這個你不必知道,我倒想知道你是誰?其實你想要遊說我夫君,不必借用燕無雙的身份,用你本來的身份就可以了。”玉熙倒是想知道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
孟年說道:“你既然如此神通廣大,還能不知道我的身份?”這女人,果然厲害。
玉熙輕笑道:“我若連你的身份都知道,你家主子該睡不着覺了。說吧,這次故意用了燕無雙的身份到榆城,打的什麽算盤?”
孟年若是說了,才是傻瓜呢!
雲擎看出孟年是塊硬骨頭,朝着許武說道:“将他帶下去,讓他開口。”這意思是,用重刑了。
玉熙望着木呆呆的段欣溶,朝着紅芪說道:“先将讓她帶倒客房去吧!”不管如何,以前關系那般好,玉熙還是想幫段欣溶。其他不說,在榆城保證段欣溶的安全,她還是能做到的。
段欣溶望着玉熙,眼中有着淚珠:“玉熙……”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玉熙神色放緩,說道:“你先跟丫鬟下去,其他事我們晚些再說吧!”咳,段欣溶平日看着挺好,可以到關鍵時刻就撐不住。這點在段家抄家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
段欣溶點頭,溫順地說道:“好。”這裏是雲府,是玉熙的地盤,除了聽從,她再沒其他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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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