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好一會,一直到聽不見地方的馬聽聲,玉熙才敢掀開簾子,問了韓建明:“大哥,剛才那人是雲老将軍府的孫子雲擎?”
不待韓建明回答,韓建業就先囔囔起來了:“倒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這麽有名氣,連熙兒你都聽說他了。”
玉熙一個哆嗦,雲擎,雲老将軍府嫡長孫雲擎,那可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殺人狂魔,她怎麽可能沒聽說呢?
雲擎從領兵開始就沒打過敗仗,但他卻有一點讓人诟病,打仗時從不留活口,等于是說沒有俘虜,每次打完仗屍體堆積如山。另外,他還屠過城池,一個城池好幾萬的人,可在他一聲令下成了人間地獄。
玉熙記得很清楚,屠城的事事傳回京城後,他未婚妻活生生給吓死了。這件事當時在京城傳得特别兇猛,哪怕身在内宅消息不大靈通的玉熙都聽說過。
猛地,玉熙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二哥,那另外一個少年是不是江大人江文銳的嫡長子?”她若是沒記錯,江鴻福的母親應該是雲家的姑娘,從剛才兩個人的稱呼,應該是表兄弟關系了。
韓建業比較粗線條,可韓建明卻不是。韓建明聽了這話特别驚訝:“四妹妹從哪裏聽說了鴻福表弟?”
玉熙心裏一個咯噔,沒想到那少年真的是江鴻福。難怪她瞧着江鴻福總覺得有些熟悉,江鴻福可不就與江鴻錦長得有些像。玉熙按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笑着說道:“我聽府裏的婆子說起過,她們說江大人的嫡長子很會念書,而且還拜得名師,就是生母過逝的太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國公府的婆子聚在一些會說一些京城的八卦事這韓建明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沒懷疑:“嗯,鴻福表弟很聰慧,自幼讀書就讀得好,如今已經拜了白檀書院的山長爲師。”白檀書院的山長乃是天下有名的大儒,能拜他爲師,将來江鴻福的前途不可限量。
玉熙隻聽說過江鴻福聰慧,但具體的她卻不清楚:“拜得那樣的名師,确實很厲害了。對了,大哥,二哥,雲擎表哥他很厲害嗎?”
韓建業沒多想,說道:“雲擎他三歲開始習武,不管是武功還是騎射,京城同齡之中無人是他的對手。”
韓建明忍不住插了一句,說道:“雲擎表弟讀書也不差,二弟,你要跟人家比,文武都得比。”雲擎跟韓建業同年,想想雲擎再看看他弟弟,韓建明忍不住有些感歎,若是他弟弟有雲擎一半他就該笑了。
玉熙心裏有些納悶,傳聞雲擎不僅喜好殺人,還說他喜好吃人肉喝人血,是個極爲變态的家夥。這也是爲什麽她剛才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給吓着了。可想着那少年爽朗的笑聲,還有那跳脫的性子,玉熙疑惑不解,爲什麽人雲擎前後會變化那般大。這裏面,定然是有什麽重大的變故發生了。至于是什麽變故,玉熙并不清楚。上輩子,她自己的事都整不明白,哪裏還會去關心别人的事。再者雲擎雖然兇名在外,但活得可比她潇灑多了。
回到薔薇院,玉熙拆開雲擎跟江鴻福送的東西,江鴻福給的紅包裏是兩個如意金裸子,而雲擎送的是一對憨厚可愛的小金豬。
玉熙摸着這兩個小金豬,嘀咕着難怪拿在手上那般重,這兩個小金豬怎麽着也得有四五兩了。
這一趟出門,玉熙賺了個滿盆。嘗到了甜頭,玉熙第二日又跟着韓建明兄弟去了昌平侯府周家。這次并不僅隻玉熙跟着,還有玉如也跟着一起去了。
走親戚一直到初六才算完。
玉熙算了一下,除了得的見面禮,光紅包合計起來得有四百多兩銀子,真是賺大發了。難怪說小孩子喜歡過年,過年有銀子收呀!
紅珊看到玉熙望着這些金銀裸子,笑得眼睛都不見縫了,心裏嘀咕着,她家姑娘已經有财迷的趨向。
轉眼到了正月十四,韓建業着問了玉熙:“熙兒,元宵節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花燈?”
玉熙眼睛一閃一閃的,說道:“好呀!”上輩子她都沒去看過花燈,這輩子有機會怎麽能錯過。
韓建明喝止道:“胡鬧,元宵晚上人多危險,不能去。”
玉熙一點都不在意地說道:“不怕,大哥二哥你們會保護我。”去看花燈,肯定有很多的家丁跟着,沒什麽好擔心的。
韓建業聽了這話,裂開嘴笑。
韓建明看玉熙的樣子,有些頭疼。之前還以爲玉熙是個很沉穩的性子,這一說到玩就原形畢露了。韓建明吓唬:“元宵晚上有很多拐子,很多孩子就被這些人拐走了,可不能去。”元宵節不僅有拐子,還出現過踩踏事件。可以說,元宵節非常危險,除非定了包廂,否則不會讓自家的姑娘去看花燈的。
韓建業拍着胸脯說道:“大哥放心,我會保護熙兒的。”
韓建明這會真想揪下弟弟的耳朵,看看他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知道勸說無用,韓建明使出殺手锏:“這事得祖母跟娘同意了才成。”母親可能會同意,但祖母肯定不會同意。
玉熙拉着韓建業的手,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說道:“二哥,都靠你了。”說起來也奇怪,老夫人對世子非常嚴厲,但對韓建業卻特别寵,哪怕韓建業自小并不在他身邊長大,老夫人對韓建業也是喜愛非常。
韓建業一口答應:“不就元宵出去看花燈,多大的事,祖母一定會答應的,這事包在二哥身上。”
玉熙以爲得有一陣好磨,但讓玉熙意外的是老夫人竟然答應了。可惜的是,秋氏不肯松口。
秋氏拉着玉熙,說道:“元宵晚上人太多,太危險了,不能去。”元宵燈會每年都出事,她可不敢冒險。
玉熙是真想去,她上輩子活了二十多年都沒去看過花燈,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哪裏舍得輕易放棄:“伯母,我長這麽大都沒看過花燈,你就讓我去嘛!”
在玉熙一再哀求之下,秋氏最後還是敗下陣來。不過卻是說道:“等出門的時候,你不能離了你大哥跟二哥的身邊,知道嗎?”
玉熙忙點頭。
玉熙要去看花燈的消息,被玉如跟玉辰知道了。兩個人也很想去看花燈,不過卻被老夫人一口拒絕了。老夫人拒絕的理由很簡單,看花燈太不安全了。
玉辰有些郁悶,問道:“祖母,既然不安全,爲什麽還讓四妹妹去?”總不能四妹妹就不怕了。
老夫人總不好說你不能磕着碰着,玉熙卻沒妨礙。有些事可以做,但卻不能說出來。老夫人含糊說道:“你大哥跟二哥護着四丫頭一個人沒問題,但要護你們三個人肯定不成。”其實就玉辰的樣貌,絕對是那些拐子的首選。
玉辰有些失望,不過她又很快說道“祖母,明年可以去看嗎?”
老夫人想了一下說道:“可以,明年我們提前定好位置。”花燈會旁邊有很多酒樓,可以在包廂裏看花燈。雖然效果打打折扣,但總歸比沒有的強。
玉如心裏卻是很不舒服,回到自己的院子,跟青萱說道:“如今不僅母親偏着四妹妹,就是大哥跟二哥也都偏着她了。”大年初二竟然帶着玉熙去外祖家,玉熙又不是大房的,要帶也該帶她去才是。想到這裏,玉如心裏很不是滋味。
青萱心裏歎氣:“姑娘,四姑娘能得夫人跟兩位爺這般疼愛,也是四姑娘生母留下的恩惠,姑娘何必與她争這些。”争也争不過,還不如盡心侍奉好夫人,讓夫人記住姑娘的好,以後給姑娘找戶好人家。
玉如卻是說道:“青萱,你覺不覺得四姑娘自從病了以後仿若變了一個人似的。”
青萱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姑娘想說什麽?”
玉如想起府邸裏的人說青竹小築不幹淨,而玉熙病了一次以後又那般古怪:“你說四妹妹是不是被不幹淨的東西沾上了?”
青萱冷汗都給吓出來了,壓低聲說道:“姑娘,這話萬萬不能亂說。這要讓夫人跟世子爺她們知道,姑娘肯定不得好。”到時候她們這些當丫鬟的都得跟着遭殃。
玉如卻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青萱你仔細想一下,玉熙是不是自病好以後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以前又傻又笨,現在卻精得跟什麽似的。還有,她說自己學刺繡有天份,可再有天份的人也不可能一個月不到就學會針線活……”
青萱立即打算了玉如的話,說道:“姑娘,四姑娘隻是比以前聰慧了一些,其他并沒有異常。”
玉如看着青萱的臉色有些發白:“怎麽了?”
青萱都快要哭了:“姑娘,我們無憑無據隻猜測就對外說四姑娘被髒東西沾上了,到時候定然要惹得夫人的震怒。姑娘,你現在已經到了說親的年齡,若是讓夫人厭惡了,将來怎麽辦?”
玉如咬着牙道:“可我也不能任憑這個妖孽作亂。”
青萱知道她家主子的性子,若是一味地反駁,肯定會适得其反:“姑娘,我們得有證據。”其實,青萱真不覺得玉熙有什麽不對的。不過是病好了變得聰慧了一些,跟三姑娘比,那差得遠離,哪裏就稱得上妖孽。
玉如沒有吭聲。
明天可能要推遲到下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