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到半空中,蘇曉青忽然覺得這樣有些不禮貌,于是便按捺住好奇心,問道:“媽,這個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神秘?”
陳宛怡笑着看了蘇曉青一眼:“你這孩子呀,想看就掀起來看了呗,媽難道還會怪你嗎?”
說着,陳宛怡伸手掀起紅綢。
隻見,紅綢下面靜靜的擺放着一柄小巧的玉如意,大概二十厘米左右長,雕刻着繁雜卻精美的花紋,玉身細膩透亮,泛着淡淡的柔光。
“這個如意,一定價值不菲吧?”蘇曉青驚奇的盯着玉如意,第一次親眼見到、親手摸到,不禁好奇極了。
“聽說着個如意是從明朝就流傳下來的了,當然價值不菲了。”陳宛怡面含笑意:“如意,象征的吉祥如意,媽也是希望,你跟阿然能夠一輩子幸福快樂的過下去。”
蘇曉青從陳宛怡手裏接過托盤,不禁激動了點了點頭:“放心吧媽,我一定會好好珍惜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幸福的。”
“看到你們小輩的孩子們能幸福,是我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了,真希望有生之年,我們還能看着你們的孩子結婚生子……”陸雯走到陳宛怡和蘇曉青身邊,伸手拍拍她們的肩膀,眼裏閃爍着幸福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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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青跟顧蕭然每天依舊正常的上班,顧蕭然的頭發也一點點的長長,又回到了當初剃掉之前的模樣了。
顧家正在秘密的爲蘇曉青跟顧蕭然的婚禮做準備,而此時,有人已經蠢蠢欲動。
白文慧傷好後,第一次到女子監獄來探望白雨荷。
探望室裏,白文慧坐在椅子上,十指緊緊握在一起,又松開,又繼續握緊。
兩分鍾後,警察帶着白雨荷從一道門進來,坐到白文慧對面。
白雨荷穿着寬大的勞服,整個人看起來瘦了一大圈,昔日白皙細膩的皮膚,如今看起來有些粗糙泛黃,頭發淩亂的綁在腦袋後面,看起來又狼狽又憔悴,她身體瑟縮着,嘴唇一直在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白文慧剛一看到白雨荷,就激動得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伸手去拉住白雨荷的雙手。
“雨荷!雨荷你怎麽樣了?你在這裏還過得好嗎?”
“啊!你放開我!”白文慧的手剛一碰到白雨荷,白雨荷就尖叫着跳開了。
接着,白雨荷有些不受控制起來,揮動着手到處亂打,并伴随着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
“雨荷!雨荷你這是怎麽了?我是你媽啊,你怎麽不認識媽了?”白文慧看着瘋狂的女兒,癱軟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她乖巧美麗的女兒,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白雨荷是她後半生的全部依靠,依靠都倒了,她該怎麽辦?
“蘇夫人,您先冷靜一下,别吓到犯人了,她情緒太過激動了,要是誤傷了您,那可就不好了。”年輕的女警察伸手抓住白雨荷,吃力的想要控制着她,還善意的提醒白文慧。
白文慧哪裏能聽得進去這些?她隻知道,她的女兒是被陷害的,是被蘇曉青陷害的!
都怪蘇曉青那個賤人!如果沒有她,雨荷就能嫁給顧蕭然,跟顧蕭然一起開心幸福的生活了,哪裏還會瘋掉,然後被關進監獄?
殺人?呵呵,她善良的女兒會殺人,說出去,誰相信呢?
一定是蘇曉青在背後動了手腳。
越想,白文慧越難受,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死死堵着,讓她喘不過氣來。
一個警察看到白文慧臉色慘白,伸手把她扶起來,問道:“這位夫人,您沒事吧?”
“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沒事嗎?”白文慧因爲心裏想着事,于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年輕的女警察,語氣十分不善。
看到白文慧可怕的眼神,女警察愣了愣,便走開了一些。
白文慧拍拍裙子上的灰塵,整理了一下衣物,對還在掙紮的白雨荷說道:“雨荷乖,你先在這邊委屈幾天,過幾天,媽媽就想辦法把你從這個可怕的地方接出去,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白雨荷似乎聽懂了白文慧的話,居然停止了掙紮,漸漸安靜了下來,以陌生的眼神盯着白文慧,盯了好一會兒,她咯咯的笑了兩聲,轉身就朝剛才進來的門跑掉了。
白文慧松了口起,轉身就出門,朝家裏趕去。
蘇明華正巧在公司上班,所以,白文慧想了想,打車就往公司趕。
辦公室裏,蘇明華剛開完會回來,就見白文慧推門而入,面色不善。
“文慧,你這是怎麽了?剛出院就到處亂跑,這怎麽行?”因爲白文慧之前受傷的緣故,蘇明華體貼的起身去扶她。
“我要是不到處亂跑,隻怕我的女兒就要被人弄死在監獄裏面了!”白文慧怒氣沖沖的瞪了蘇明華一眼:“蘇曉青呢?她是不是霸占着雨荷的辦公室?”
蘇明華愣了一下,随即問道:“突然問曉青幹嘛?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白文慧冷笑了一聲:“我當然是要去找她,求她放了我女兒!”
說到“求”字的時候,白文慧眼裏閃過一絲陰毒,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把蘇曉青千刀萬剮。
蘇明華忙把白文慧拉了坐到沙發上,勸道:“你這是做什麽呢?雨荷入獄,跟曉青沒有關系,你就别去爲難她了!”
白文慧一把甩開蘇明華的手,大聲質問道:“沒關系?你敢說雨荷的入獄跟蘇曉青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嗎?蘇明華,扪心自問,你這段時間以來,對雨荷怎麽樣?你事事都開始偏袒蘇曉青了,尤其是在知道她是牧知南的女兒之後!你到底想要怎樣呢?公司你要給她,什麽你都要給她!你欠了我跟雨荷,這輩子都還不清了,難道你還想讓雨荷在監獄裏瘋瘋癫癫的待一輩子嗎?”
“不要無理取鬧!”蘇明華皺起眉頭來。
手臂傳來刺痛,低頭一看,原來是被白文慧的指甲劃傷了,鮮紅刺目的血珠子,正在往外冒。
蘇明華看着手上的血,一陣愣神。
曾幾何時,白文慧是那麽的溫柔善良,甚至連重話都不會說他一句的,如今,她居然都敢動手了。
眼前忽然浮現出白文心的影子來,總是冷冷清清的女子,爲了他每天都在拼命工作,從來不願意跟他發生争執,永遠都是理智又冷靜的站在他對面,用道理來說服他。
那個死了很久的女人,當了他十幾年的妻子,可他卻從未認真的看過她的臉,并且,他居然親手害死了她……
蘇明華忽然發現,他心裏一直都空空的地方,一想到白文心的那張臉,就開始一點點被填滿起來了。
“蘇明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白文慧見蘇明華居然沒有陪她鬧,抓起一個抱枕,就對着蘇明華的臉砸了過來。
蘇明華伸手接住抱枕,看着對面白文慧張大的腥紅的嘴巴、猙獰的面孔,眉毛跳了跳,一陣犯惡心。
愛了這麽多年的女人,面孔居然如此醜陋可憎。
“你先自己回家吧,别在公司鬧了,鬧大了誰都不好看!”蘇明華把手裏的抱枕扔了出去,擡腳就要往外走。
“蘇明華!”白文慧凄厲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你今天要是敢從這裏走出去,我就敢從這裏跳下去!”
蘇明華剛邁出的腳,在聽到白文慧的這句話後,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無奈的轉過頭來,眉眼間止不住的疲憊和厭倦:“白文慧,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說我要做什麽?”白文慧從沙發上站起來,猙獰的瞪着蘇明華:“我要你救我女兒,我要你還給我一個完好無損的女兒!你把雨荷還給我!”
“可是,你明明知道,她已經瘋了,瘋了……”蘇明華眼裏閃過一絲黯淡。
“那又有什麽關系?”白文慧伸手揪着蘇明華的衣領:“你認識那麽多朋友,你找人把她救出來,然後,我找人把她治好!”
“文慧,你冷靜一點。”蘇明華伸手按住白文慧的手:“你聽我說,雨荷得的是心病,她是自己不願意清醒,我們沒有辦法救她,你知道嗎?”
“你救都不救,你怎麽知道救不好?”白文慧咬牙,揚起巴掌來,對着蘇明華的臉就是一巴掌:“我就知道你會變心!你還是愛着白文心吧?你愛着她,所以舍不得她的女兒,所以你就殘忍的對待我跟雨荷!我告訴你,蘇曉青不是要結婚了嗎,我會讓她結不成的,而且,我還會讓她去跟她媽團聚!不信咱們走着瞧!”
曉青?
她居然想要對曉青出手了?
蘇明華心驚的同時,也感到心寒。
“你瘋了嗎?曉青是文心的女兒,是文心留在這世間唯一的牽絆!文心已經沒有了,你還忍心把她的女兒也害死嗎?那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你怎麽能下得了手?”
“我既然能弄死她媽,我就能弄死她!”白文慧紅了眼,開始口不擇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