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夜薇把白雨荷請去做客,正巧牧知南也在。
寬敞明亮的客廳裏,夜薇握着一個裝滿照片的信封,笑着招呼傭人給白雨荷端來果汁和水果糕點,吩咐人去把牧知南請到客廳來。
白雨荷第一次來半山别墅,盡管這段時間她偶爾會陪夜薇一起逛街喝咖啡,但是,在這裏,她還是有些不适應。
“雨荷,聽說這段時間,蘇氏漸漸好轉起來了,還真是要恭喜你呀!”夜薇笑靥如花的看着白雨荷,眉眼間淨是親善。
白雨荷輕點了一下頭:“這還得多虧夫人您呢,爸爸一直擔心牧先生會對蘇氏出手,畢竟曾經……沒想到他居然幫蘇氏注入資金。”
“看一個人苟延殘喘日夜難安,可比一刀殺了他要痛快多了。”牧知南從樓上下來,手裏還握着書,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雨荷。
看到牧知南,白雨荷心裏一驚,忙站起來問候:“牧先生……”
轉眼間,牧知南已經來到沙發旁,他點了一下下巴,說道:“坐吧,不用客氣,你是夜薇的朋友,又是曉青的表姐,我還不至于會把你怎樣。”
語罷,牧知南側頭看着夜薇,含笑問:“跟朋友聊天,卻又特地把我叫下來,是有什麽事嗎?”
夜薇讓白雨荷先坐下,又晃了晃手裏的袋子,說道:“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什麽秘密?”牧知南微微挑眉,表示好奇。
夜薇從袋子裏拿出一沓照片出來,居然是在醫院拍攝的,上面的日期是最近一段時間的。
牧知南凝眉,接過那些照片,一一看完,随後視線在白雨荷臉上停留了一下,回到夜薇身上。
顧蕭然居然生病住院了?
夜薇看到牧知南的眼神,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解釋道:“你不是一心想要曉青回牧家嗎?然後你又不願意經常查看她的行蹤,所以我就好奇了,幫你查查,結果我發現,她居然住進了醫院,我讓人繼續查看了一番,才知道,原來是顧蕭然病了。”
牧知南思索了片刻,忽然把照片全部扔在茶幾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可見,他認爲夜薇多管閑事了,他對她的行爲有些不滿。
一旁,白雨荷卻撿起了照片,看了幾眼後,表情變得有些詫異:“風行不是對外透露,說顧蕭然帶着曉青出去休假了嗎?怎麽休假休進了醫院呢?”
“醫院對此,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什麽都不肯多說呢!”夜薇觀察着牧知南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既然别人要求保密,那你還去查個什麽勁?另外,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别讓人去打擾到曉青!她那邊,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插手!”牧知南在客廳坐了片刻之後,扔下幾句話,轉身又上了樓。
夜薇看着牧知南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
白雨荷有些不明所以,問道:“牧先生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夫人看來已經料到了,又何必把他叫下來說這件事呢?”
夜薇聞言,笑看着白雨荷,優雅的喝了一口果汁,應道:“我把這件事告訴他,目的隻是想讓他幫我查出顧蕭然到底得了什麽病,顧家爲什麽會對外保密他的病情而已。以我的能力,肯定沒辦法查到,但是,有知南在,下午我就會知道顧蕭然的情況。了解了顧蕭然的情況,我們才能更好的對付蘇曉青,不是麽?”
白雨荷聽完夜薇的話,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夫人說得對。”
果真,夜薇猜得沒錯,下午的時候,一個保镖就從牧知南的房間下樓來,在夜薇耳邊低語了幾句。
保镖離開後,夜薇捂着心口笑了起來,笑了片刻,她才把所有傭人趕了出去,對白雨荷說:“知南雖然在A市根基淺薄,但是,他還是查出來了。”
“顧蕭然怎麽了?”白雨荷蹙了蹙眉頭,迫切的問道。
夜薇的眸光閃了閃,一字一句的回答道:“白血病。”
“白……白血病?”白雨荷露出驚訝的神色,說道:“這不可能吧!”
“這有什麽不可能?”夜薇看了白雨荷一眼,把視線放在茶幾上的照片上,照片中,病床上躺着一個人,頭頂還挂着輸液瓶,亂七八糟的管子插在他身上,他面色平靜,似乎是睡着了。
“顧蕭然的身體一直很好,除了蘇曉青消失那段時間頹廢以外,從沒傳出過生病,怎麽一下子就得了白血病……”
夜薇不等白雨荷說完,想到了一件事,捂嘴笑道:“聽說他最近正在化療,前兩天,我的人看到蘇曉青去買假發,如果我猜得沒錯,她一定是幫顧蕭然買的吧!雨荷,你不是一直都喜歡顧蕭然嗎?如果他現在頭發全部掉光了,變成了一個虛弱不堪的光頭,早失去了往日的英俊面貌,你還會喜歡他嗎?”
“這個……”白雨荷猶豫了一下,對夜薇說道:“這個是自然,隻是……湯陽還在對我死纏爛打,我說了好幾次,他都不聽,前幾天他去酒吧喝了爛醉,差點對我做了不軌的事情……”
想到這裏,白雨荷眼角泛酸,眼裏開始有淚光在閃爍。
夜薇原本想笑的,但是看到白雨荷這個樣子,她同情的說道:“你還是快點想個法子,把湯陽趕走吧!那個男人又醜又猥瑣,根本配不上你,可憐的雨荷……”
白雨荷咬着嘴唇,淚光盈盈的問夜薇:“你有辦法嗎?”
夜薇想了一下,彈了一下手指,探身靠近白雨荷:“不如,咱們借着這次機會,來賭一把?如果賭赢了,未來的時間,顧蕭然就是你的了,如果賭輸了,咱們大不了再用其他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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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顧家一家人頹敗的坐在醫生辦公室裏。
因爲目前骨髓庫骨髓緊缺,暫時沒有跟顧蕭然型号相配的,于是,顧家的大人們都紛紛檢查了一番,結果還是很讓人失望,因爲,沒有一個人的可以。
所有人的滿懷希望,如今都落空了,隻剩下顧蕭然虛弱的躺在床上。
“醫生,阿然是我的兒子,爲什麽我的骨髓型号也跟他的無法配對呢?求您再試試好嗎?”陳宛怡憔悴不堪的坐在沙發上,乞求的看着醫生。
這段時間,顧家除了莫莫和奈奈,其他人都做了骨髓型号檢查,可是,沒有一個人的跟顧蕭然一樣。
蘇曉青呆愣的坐在一邊,雙手抱着腦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擡起頭來,說道:“我去把莫莫跟奈奈帶來,如果他們的可以配型……”
“不行!”顧子甯出聲阻止蘇曉青:“孩子還那麽小,骨髓移植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以後還可能會有多次……”
蘇曉青撓着頭發,眼神有些呆滞。
看着顧蕭然日益虛弱的身體,她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再這樣等下去,她會瘋掉的。
“我們都不行,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了,醫生說現在的化療一結束,就需要安排骨髓移植了,他現在那麽痛苦,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着?”
顧聖明等人朝蘇曉青看了過來,眼裏有一絲愧疚。
如果當初真正的顧子甯還活着,說不定,他的型号就跟顧蕭然的一樣。
可是,看看已經哭到流不出眼淚的陳宛怡,他選擇了閉口。
“既然如此,帶孩子來試試吧,醫院這邊也會努力幫忙尋找合适的。”張醫生沉吟了片刻,對蘇曉青提議。
很快,蘇曉青就帶着莫莫和奈奈來了醫院。
走廊裏,蘇曉青抱着兩個孩子,對他們說:“爸爸如今生病了,需要寶貝們幫忙,但是,過程會很痛,媽媽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把你們帶過來的。”
莫莫站得筆挺,對蘇曉青說道:“媽媽,隻要爸爸能好起來,我做什麽都願意,痛點也沒有什麽的。”
奈奈吸了吸鼻子,一雙小鹿般的大眼睛清澈透亮的看着蘇曉青,堅定的說:“媽咪,奈奈也願意,奈奈想要爸爸趕緊好起來,帶奈奈出去玩兒。”
幾天後,檢查結果出來了。
“兩個孩子的型号跟爸爸比較接近,但是,成功的幾率不大……”
醫生的話剛說完,所有人都失望了。
不,不是失望,更多的是絕望。
蘇曉青忍着淚提議道:“他生病這件事,不是隻對外隐瞞嗎?那麽,我們身邊的朋友呢?興許從他們那兒,我們還能看到一點希望。”語罷,蘇曉青掏出了手機。
顧子甯出手止住蘇曉青,面色嚴肅的問道:“你想做什麽?”
蘇曉青吸了口氣,說道:“應寒、簡頌、青河、艾羅、安暖他們,他們還有這麽多人,有人就有希望。顧蕭然不讓對外公布這件事,但是,他的朋友,總有權利知道吧?興許他們可以提供合适的骨髓呢?”
顧子甯怔怔的看着蘇曉青的雙眼,過了片刻,他别開臉,說道:“應寒已經偷偷做了檢查了,簡頌也被他騙去檢查完了,都不行,他已經在找人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