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頌沒理應寒,伸手就要來抓蘇曉青的手,還好,顧蕭然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他,把他爪子拍回去。
“我的女人,是你能随便碰的?”顧蕭然的聲音有些不悅。
“然,讓他碰碰也沒事,反正他一直不像男人。”應寒在一旁煽風點火。
“cao!應寒,你這孫子!你才不像男人,你全家都不像男人!”簡頌扔了墨鏡,一把抹了頭發,頭發全豎起來,作鬥雞狀,恨恨的瞪着應寒。
應寒雙手插在迷彩褲的褲兜裏,高幫皮鞋的鞋尖在地上畫了個半圓,開始活動期筋骨,簡頌也有樣學樣,開始甩手練臂力,同時,他雙眼泛紅,死死盯着應寒,一副巴不得吃了應寒的模樣。
蘇曉青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
這兩個人,到底是朋友,還是仇人?一見面先是各種叫闆,現在居然還要打起來了。
顧蕭然對于應寒跟簡頌的反應,似乎很習以爲常了,他輕聲說:“這兩人,每次見面必須先掐一架,等掐完架,便如連體嬰兒一般分不開了,你習慣習慣就好……”
蘇曉青大跌眼鏡,她還真沒有見識過這樣的朋友相處方式。
真的很難以想象,顧蕭然、應寒和簡頌三個不同性格的人,怎麽會成爲好哥們兒的。
這邊蘇曉青還在驚訝,那邊,簡頌已經忍不住先動手了。
簡頌的身體韌性似乎很好,他往下壓了壓腿,趁着應寒還在彎腰系鞋帶,擡起右腳就往應寒面門狠狠踹過去。
應寒忽然伸手,一把抓住簡頌的腳,如遊蛇般往後腿,簡頌眼裏吃驚着,身體卻前傾了去,邁了一個大大的一字步。
接着,應寒以蘇曉青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把簡頌壓在地上,搬起他的腿,不停的擺弄着。
不多時,簡頌已經被應寒疊成了一個麻花,雙腿往後纏繞在脖頸上,腳掌合十,被應寒用他的鞋帶綁得嚴嚴實實的,根本掙脫不了。
簡頌的身體還在立着,他咬牙切齒的叫罵着:“應寒,你太奸詐了!你趕緊放開老子!”
應寒從褲兜裏掏出一根草叼在口中,圍繞着簡頌轉,邊轉邊說:“你服還是不服?服了,以後就乖乖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别學老子,在老子面前稱老子,你小子是活膩歪了。”
簡頌滿臉委屈,瞪着應寒道:“老子就是不服!你在部隊受過那麽多訓練,我僅僅在舞蹈隊練習過,我能比赢你嗎?再說了,我打架打不赢你,但有一樣必然能赢你!”
眼見着兩人今天不打算停手了,蘇曉青身邊的顧蕭然輕飄飄的扔出一句話:“行了行了!你倆别鬧騰了,不就是小時候一點破事嗎?值得鬧了二十幾年還不消停?”
“顧蕭然!”應寒和簡頌異口同聲的叫出顧蕭然的名字。
顧蕭然撇撇嘴,含笑拿了杯冰水,眼神高深莫測,問身邊的蘇曉青:“渴嗎?”
蘇曉青感覺,顧蕭然這個問題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渴。”
應寒捂着額頭爆了個粗口,伸手三下五除二解開簡頌腳上綁着的鞋帶,把簡頌放開。
顧蕭然勾唇輕笑,就着水杯喝了口水,說道:“總算消停了。”
應寒撇嘴:“誰想跟他一般見識?”
簡頌嫌棄的拍打着衣服,眼睛鼻子皺成一團:“周城,給爺拿衣服來,爺不愛穿這花褲衩了!”
身後一個穿着藍色格子襯衫的清秀男生應聲往屋裏走了去,簡頌也随後跟着走了。
應寒拍手走到顧蕭然對面,找了沙發坐下,“數月不見,簡頌身體越發像女人了……”
“噗嗤……”蘇曉青一個沒忍住,笑噴了。
應寒面露寒色,盯着蘇曉青看。
顧蕭然含笑看着,伸手摸了蘇曉青的腦袋,嘲弄道:“小時候你不一直把他當女人嗎?還說非他不娶,先如今他越發像女人了,你卻又嫌棄人家。”
應寒瞪了顧蕭然一眼,端坐了身體,自顧自倒了水,瞥見蘇曉青好奇又憋紅的面色,輕哼了一聲,沒答話。
蘇曉青越發好奇了,伸手推搡了一下顧蕭然的手肘,悄悄問:“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顧蕭然唇角上揚,語氣淡然的說:“小時候,這位,跟去換衣服那位,是一對呢!”
“你還說!”應寒面色有些青紫,渾身散發着攻擊性的氣息。
“哈哈,我明白了。”蘇曉青想了想,笑着說:“是不是小時候簡頌長得太漂亮了,所以應寒把他當成女孩子,還想娶他?”
“噗……”一口水從應寒口中噴出,茶幾瞬間被打濕,蘇曉青差點遭了秧,還好顧蕭然把她拉開了。
“顧蕭然!你找的什麽女人?”應寒更加羞怒,卻又不得不承認蘇曉青說對了。
顧蕭然檢查了蘇曉青的身上,發現并沒有噴上應寒的口水,這才松開她,戲谑道:“我找的女人,自然是不蠢,瞧你倆那樣,想要猜出來又不難。這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何必遮遮掩掩?”
蘇曉青也在一邊應和:“就是,現在男男在一起的,結婚的,很多的,我能理解,所以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笑話你們的。”
應寒寒着臉,默默的看了蘇曉青數秒,冷哼一聲,别開臉。
這時,簡頌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
他穿着一件黛藍色的西裝外套,搭了件白色的襯衫,領口系着一個近乎白色的淺粉色蝴蝶結,下身的西褲是九分長的,露出白皙的腳踝。
簡頌的身高比應寒要低一些,大約一米七八的樣子,但他把燙染過的黃色劉海抓了立起來,露出秀氣精美臉龐的同時,整個人也顯得高了一些。
不過,他看起來真的好秀氣了,蘇曉青覺得,這個男孩子太漂亮了,關鍵是,他已經二十七八了,看起來還跟高中生似的。
忽然,手腕一緊,男人不悅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蘇曉青轉過臉,還未卸下花癡狀,就見顧蕭然臉色有些沉,她忙搖頭說:“當然是你好看了。”
“既然我好看,那你爲什麽一個勁的盯着他看,嗯?”顧蕭然在她手腕上的指尖扣得更緊。
蘇曉青想了想,皺眉道:“人人都喜歡看美好的東西和人,這帥哥嘛,自然每個女生都是喜歡的,我當然也不例外,況且看看,我又不會愛上他。”
顧蕭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蘇曉青,提醒說:“蘇曉青,你已經不是小女生了,你是女人,我顧蕭然的女人,你要時刻謹記,你是一個有夫之婦,不能随便亂看其他男人,否則我會不開心的。”
蘇曉青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反駁道:“要是不讓我看他們,你就不該帶我來這裏。總不至于,人家跟我說話的時候,我低着頭看地面吧?那樣多不禮貌?”
顧蕭然輕笑起來,語氣清淺:“蘇曉青,跟我待久了,你越來越伶牙俐齒了,我還真想讓你安分安分,不如,你懷孕吧,這樣,你就可以每天待在家裏養胎,不跟除我以外的男人接觸了。”
“你……”蘇曉青眉頭狠狠的跳動了幾下,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簡頌看了眼他手腕上的江詩丹頓,看時間差不多了,朝身後的人打了個響指,随後有一個穿着工作裝的美豔女子上前來,輕聲說:“簡少,一切安排妥當,隻等夜色來臨時便可。”
簡頌揮了揮手,那女子便迅速離開了。
簡頌微微一笑,神色頗爲得意的說:“老頭子剛從歐洲搞來一艘新遊艇,今晚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簡頌的父親老來得子,所以對他頗爲寵愛,要什麽有什麽,雖然他家底比不上顧蕭然,卻很懂得享受,在顧蕭然應寒跟他三人中,唯獨他是從小在家嬌生慣養長大,所以平日生活很是奢華。
這些,蘇曉青也是後來聽顧蕭然提起。
簡頌提議下午先打棋牌,等太陽小一些後再上遊艇。
蘇曉青看不懂,隻能幹坐在旁邊陪着。
顧蕭然握了牌,含笑對蘇曉青說:“一會兒看我的,赢來的錢,就給你買糖果。”
蘇曉青翻了白眼,吸着手裏的椰子汁,含糊不清的說:“你赢不能赢都是個問題,再有,糖吃多了傷牙齒。”
顧蕭然微不可見的搖頭,問興緻勃勃的簡頌和嚴陣以待的應寒:“我可有輸牌的時候?”
兩人面露古怪,警惕地看着顧蕭然。
顧蕭然輕笑起來,輕飄飄的說:“簡頌,若是你輸了,把你的遊艇賠給我可好?”
簡頌馬上直了腰,把頭搖成撥浪鼓:“我就是許久未見,想見識一下你跟應寒的棋牌是否有長進了,那艘遊艇,是我家老頭子的命根子,輸了,他會跟我拼命。”
顧蕭然把視線看向應寒:“若是你輸了,把你酒窖裏那箱珍藏了二十幾年的人頭馬送我?”
應寒面色一僵,跟簡頌對視了一眼,忙說:“那可是我外公讓我留着娶媳婦的時候喝的,不能給你……”
顧蕭然臉上揚起一抹高深的笑意,側頭問蘇曉青:“他們倆都曾是我的手下敗将,每次輸得一敗塗地,依你說,若是他們今天輸了,該怎麽賠償我?”
簡頌跟應寒同時看向蘇曉青,蘇曉青愣了一下,幹笑着說:“朋友之間,何必談輸赢?若是非要論,倒不如,他倆輸了,今晚就一起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