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有着蠻兒的容貌,可她的言行舉止一向都不像,你們可能看不出來,可我這個做媽媽的,一眼就看出來了,蠻兒已經死了,少爺的刀刺下去的那一刻就死了。”張媽的口吻很輕,隐隐約約帶着幾分顫抖,是母親對失去孩子深深地痛惜。
“既然你知道甄蠻兒是你的女兒,你爲什麽還要看着她一錯再錯,最終走上一條不歸路。”我重新做回凳子上。
“我何嘗沒有勸過她,但她要聽得進我的話呀!”張媽歎了口氣,帶着沉沉的無奈:“曾經我想帶着她離開這裏,去一個屬于我們的城市,盡管我說盡了好話,她就是不願意。”
“即便是這樣,你讓墨琛吸毒也太狠了,這麽些年來,我們都對你不薄。”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後悔或不後悔的餘地了,少奶奶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無話可說。”
“我怪你有什麽用,怪你一切就能恢複如初嗎?”其實,我很想生氣,可此時此刻,生氣已經不管用了。
“事情變成這樣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但願少也可以忍過去。”
“既然甄蠻兒不是甄蠻兒,那你知道她是誰嗎?”世界上真的有長得那麽像的人嗎?還對我和冷墨琛之間的事情了如指掌,簡直太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她不是蠻兒!”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院門的密碼你告訴過别人嗎?”
“沒有說過。”張媽頓了頓,随後又說道:“白小姐曾經問過我,我沒有告訴她,不過,她應該有家裏的鑰匙。”
“她怎麽會有?”白薇怎麽會有我們家的鑰匙!她拿我們家鑰匙做什麽?
“白小姐問我要院門的密碼找過我好幾次,我一直沒有說,有一次我去買菜的路上被人打暈了,醒來時坐在咖啡廳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少,當時我就沒有多想,直到少奶奶流産之後,我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張媽淡淡說道。
我似有若無點了點:“好,我知道了,你在這裏好好悔過吧。”不再多說,我起身離開。
白薇想盡辦法拿我們家鑰匙做什麽?難道我流産一事是她蓄謀的?
真正的甄蠻兒已經死了,可我流産之前她又出現在我家過,然而,能進我們家的外人就隻有白薇,難道甄蠻兒是白薇?!
甄蠻兒去世沒多久,白薇就出了國,她去了哪裏?去韓國整容了嗎?
我想起昨天在超市外面的一幕,那一幕太不合情理,即便甄蠻兒和白玉蘭是合作關系,也不可能手挽手親如閨蜜,能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甄蠻兒就是白薇!
爲了對付我們,白薇不惜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他們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如果再達不到目的,恐怕連老天爺都不願意了。
他們做這麽多隻是爲了把公司占爲己有嗎?可是,白玉蘭是冷家的媳婦兒,即便她拿到了公司的管理權,公司依舊是冷家的,她何苦費盡心思做這麽多,冷世賢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竟讓她一心想要弄死自己的丈夫。
如果甄蠻兒真的是白薇,所有的疑問就解開了,隻是,當初她是怎麽在湯裏下的藥,冷墨琛可是寸步不離守着的啊!
想不明白我就不想了,這些事,他們早晚會說出來。
見時間不早了,我正打算回去,才發現有輛車跟着我,從後觀鏡看過去,車型有點兒熟悉,我再走一段,他還是跟着,我把車停在了路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剛下車就見左屹森靠着他的車上朝我揮手,我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幹嘛跟着我?”
“好久沒有看見你了,想确認一下是不是你,還以爲我出現幻覺了呢!”左屹森聳了聳肩,一身的孩子氣。
“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也不知道之晴是怎麽看上你的。”
“喂,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很差嗎?誰稀罕她喜歡啊,整天纏在我身邊,像個跟屁蟲一樣,甩都甩不掉。”左屹森忍不住抱怨。
“你不喜歡她,那你爲什麽跟她訂婚啊?”依着左屹森的性子,他不是那種随随便便的人才對。
“那還不是因爲你......”話說一半,左屹森慌忙閉了嘴。
我詫異的看着他,因爲我?怎麽因爲我了?
左屹森顯得有些不自在,揚了揚眉說道:“你别自作多情啊!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看着他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是是是,左大少爺,我可不敢打您的主意呀!”
“前些日子你去哪裏了?我們都在到處找你,這麽大個人了還是一點兒都不懂事,出去玩也不會打個招呼,都不知道我們會擔心麽?”左屹森轉移話題,拐着彎子來報複我。
“好了,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我趕緊道歉,不然,他要沒完沒了了,想到白薇的事,我口吻變得認真起來:“屹森,你有沒有空,幫我辦件事。”
“什麽事?”
“你幫我查一下白薇的出境記錄。”懷疑歸懷疑,我需要确認,如果白薇去過韓國,那麽,現在的甄蠻兒一定就是白薇。
“白薇?是誰呀?”左屹森疑惑的看着我。
“你問那麽多做什麽,叫你查,你去查就好了。”
“怎麽這麽沒禮貌,找人幫忙還顯得這麽不耐煩,你以爲是我在求你幫忙嗎?”左屹森不高興的嚷嚷起來。
“哎喲,大少爺,麻煩左大少爺幫查一下,很重要的。”他這孩子氣真是一點都沒少。
“這還差不多。”左屹森勾唇笑了笑,轉身回了車上,見我沒有動,大聲說道:“你要一直站在那裏嗎?”
我又不是聾子,那麽大聲音做什麽?不滿的瞥了他一眼,退了幾步給他讓了道。
左屹森開着車揚長而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回到車上,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開車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剛進屋就聽見樓上有噼裏啪啦的聲音在響,我心裏暗叫不好,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樓。
冷墨琛蜷縮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在顫抖,我上前坐到他身邊,輕輕攬過他的肩頭:“墨琛,墨琛你怎麽樣?很難受麽?”
冷墨琛擡起頭來看着我,似乎看不清,他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把推開了我:“你走開,不要管我,你不要管我。”
“墨琛,你鎮定一點,我陪着你,再苦再難我都陪着你。”我緊緊握住他的手,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你要是難受,你就想一想開心的事情,你想想我們以後的日子,有你,有我,還有寶寶,我們......”
“不要說了,走,離我遠一點,走啊!”
“我不走,我不會走的,墨琛,我知道你難受,如果你想做什麽,你盡管做,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冷墨琛要推開我,我緊緊抱着他不放,他雙手握住我的肩頭,逐漸的越來越用力。
痛!好痛!我死死咬住下唇,控制着不發出聲音,他一把抓起我的頭發,用力的把我甩了出去,我撞在沙發前的茶幾上跌倒在地。
冷墨琛完全沒有意識,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腦子裏隻有疼痛,好似有無數隻螞蟻在噬咬,痛的撕心裂肺。
那種疼痛,沒有真正嘗試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我忍着痛從地上站起來,慢慢走到他面前,還沒觸碰到他,他突然握住我的肩頭,用力的晃了起來:“好難受,你幫幫我,給我白粉,你給我白粉。”
“墨琛,墨琛你鎮定一點,忍一下,再忍一下,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給我白粉,你給我白粉,給我,快給我。”冷墨琛額頭青筋暴怒,眼睛血紅,似乎一個走火入魔的惡魔。
“墨琛,好痛,你放開我,我是筱汐,我是筱汐啊,你清醒一點。”頭好昏,他再晃下去,我就要暈倒了。
冷墨琛瞪大了眼瞳,眼珠都快要蹦出來了,他用力甩開我,我整個人往後退去,撞在牆上停了腳,順着牆面滑了下去,倒在硬邦邦的地上。
雙肩的骨頭好似被捏碎了一般,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感,擡頭看着冷墨琛,他弓着身體在櫃子裏、抽屜裏到處亂翻,口中還呢喃着什麽。
找了一圈也沒有收貨,他開始掀沙發墊子,把沙發也挪到了一邊,依舊沒有找到他想要東西,氣急了,他一腳踢在了茶幾上。
或許是用足了力道,茶幾“咯吱”一聲,朝我砸了過來。
我身上沒有力氣,根本來不及閃過,側過身去用手護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