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踮起腳尖往裏面探了探,可惜什麽都看不到,爲什麽這麽多人站在這裏?該不會是爲了昨天的事壞了公司名譽,董事長要發号什麽特令吧?
心裏有些小小的擔憂,祈禱這麽大的排場不會和我有關,昨天一事已經夠狼狽了,今天若是再弄出個什麽事來,後果肯定會不堪設想。
見大家都站着不動,我也隻能乖乖的站在後面,關注着事情的發展。
沒過多久,前面有人說話了,聽聲音應該是安陌雅,她說話一向幹脆利落:“請大家安靜,今天把大家叫過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任何事情都是雙面性,這件事同樣如此,不管結果怎麽樣,我希望對公司都不要造成任何影響。”
大堂裏沉靜了片刻,安陌雅再次說道:“慕筱汐在嗎?”
我一怔,心裏泛起縷縷不安,找我?跟我有關系嗎?不會這麽慘吧?
“慕筱汐在不在?”陳媛媛大聲吼道,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擰了擰眉,陳媛媛也在,一定是她和安陌雅想着什麽法子來對付我,我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需要用這樣的排場,我哪裏擔當得起?
陳媛媛能和安陌雅做好朋友,想來她的家族也是生意場上的人,應該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一個是大小姐,一個是副總經理,論身份,論地位,論家世,我對她們都構不成威脅,她們爲什麽就是容不下我?
“我在。”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适量應了一聲。
我覺得我的聲音很小,可所有人好像都聽見了一樣,紛紛轉過頭來看着我,一時間,我萬衆矚目,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你耳朵聾了嗎?叫你幾次都聽不見,快點滾上來。”陳媛媛粗聲粗氣,完全沒有任何淑女形象。
我站着沒有動,我就是讨厭她這說話的口氣,她叫我上前我就一定要上前麽?
“慕筱汐,你沒......”
“慕筱汐,請你上前來。”安陌雅打斷了陳媛媛粗俗的話。
我還沒有擡腳,前面的人通通退向一邊,給我讓出一條大道來,這一刻,我就像世界名模,即将登上國際t台。
心裏有些害怕,頓了頓腳還是往前走去,走近一看,安晨曦和左屹森都在,我不禁松了口氣,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們應該不會對付我,準确的說,不會這麽光明正大的對付我,就算真的要和我過意不過,安晨曦和左屹森都會幫着我。
不過,安陌雅把‘安氏’所有員工都叫來,搞了一個這麽大的排場,還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宣布,那麽,到底是什麽事非要搞得這麽隆重?她把我叫上來,不會是與我有關吧?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與我有關的會是什麽事?我沒偷沒搶,低調做事,本分做人,我是做錯了什麽嗎?我有着什麽罪行需要她們來公布于世?
“陌雅,有什麽事你趕緊說,啰嗦什麽啊?”左屹森等得着急,催促說道。
“慕筱汐,這件事情與你有關,也與整個‘安氏集團’有關,所以......”安陌雅有些猶豫,轉頭看了安晨曦一眼,好似在顧慮什麽。
“慕筱汐,你老是交代,你接近總經理來到‘安氏’是不是有目的?你除了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還打着另一番算盤吧?”陳媛媛耐心已盡,毫不客氣說道。
“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想過......”
“誤會?”陳媛媛冷哼一聲,諷刺說道:“據我所知,你就是前不久破産的‘慕氏集團’董事長慕慶國的女兒吧?你想盡辦法博得總經理的同情,接近‘安氏’不就是想光複‘慕氏集團’嗎?”
此話一出,安靜的大堂頓時沸騰起來,所有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我更是驚訝,她怎麽會知道我的身份?難道她們一直在背後調查我?
她們調查我也不爲過,從一開始她們就不喜歡我,一定會用盡心思抓我的小辮子,然而,我無法選擇的家世是我緻命的弱點。
是,我是慕慶國的女兒,我的确想光複‘慕氏集團’,可我從沒想過要利用安晨曦,我也沒有故意接近他,我和他的相識,純屬意外。
我曾經一度想要把我的身世和處境告訴安晨曦,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同時也害怕他會不再理我,這一次,因爲我的優柔寡斷把自己逼向了絕路。
“怎麽?無話可說了?”
“不是那樣的。”
“不是?不是怎麽樣的?你不是慕慶國的女兒?或者你不是故意接近總經理?”陳媛媛多多逼人,此時此刻,她一定很開心和自豪吧?
我擡頭看着安晨曦,他溫和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淡的如一潭清水,我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麽,好希望可以捕捉到他的一點神色,喜怒哀樂都沒有關系。
我看不清楚他,更看不透他,他相信了陳媛媛的話嗎?如果他信了,我做再多的解釋也是多餘。
咬了咬唇,我沉穩說道:“沒錯,我的确是‘慕氏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可我并沒有故意接近總經理,我也沒想過要飛上枝頭變鳳凰,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麽引起了大家的誤會,我隻希望,我現在的澄清可以讓大家明白,我隻是‘安氏’的員工,和大家一樣,很普通的員工。”
大堂裏再一次安靜下來,左屹森拍了拍手掌,連連誇贊:“說得好,筱汐,好樣的。”
“左屹森,你怎麽吃裏扒外啊?”陳媛媛嘴角的笑意僵硬在臉上,勾起一抹難堪的弧度:“你知道‘慕氏’的存在對‘安氏’有多大的威脅力嗎?怎麽?你還想幫着慕筱汐光複‘慕氏’是不是?你對得起總經理,對得起副總,對得起董事長嗎?虧我們還把你當做好朋友,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陳媛媛,你說話不要那麽難聽行不行?什麽叫吃裏扒外?人家筱汐都說了她不是故意接近晨曦的,你怎麽就非要扭曲事實呢?”左屹森不滿反駁。
“她說不是就不是啊?她的話你也信?人心隔肚皮,你怎麽知道她心裏打着什麽壞主意,說不定啊,正想着怎麽把總經理的重要文件弄出去呢!”
“你不要無中生有好不好?筱汐是晨曦的秘書,她若是想拿走什麽重要文件,她早就下手了,至于等這麽久嗎?她這不是自掘墳墓嗎?”左屹森沒有任何紳士風度,豪不相讓。
“若不是陌雅讓人看着,說不定早就被偷出去了,你以爲......”或許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陳媛媛面露難堪,急忙住了嘴。
我揚了揚唇,原來,安陌雅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
我說爲什麽每次在‘安氏’這棟樓的時候,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着我,之前還覺得奇怪,以爲是那次受了驚吓産生的心理作用,其實真的有一雙眼睛在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我就像個犯人,做什麽都在别人的視線中,真是可笑,更多的是荒謬。
“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陌雅讓人看着?”左屹森揚了揚眉,轉頭看向安陌雅,問道:“陌雅,你不會是讓人監視着筱汐吧?她又不是什麽犯人,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因爲我根本就不相信她。”安陌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看着我說道:“我這麽做也是爲了公司着想,如果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
我笑了,淡淡的笑了,我真是佩服了安陌雅,難怪年紀輕輕就是一個集團的副總經理,會做人,會說話,會處事,能走到這個境界,那得需要經曆多少磨難啊!
隻是,她這樣提防着我,爲什麽不直接把我開除?如果她非要讓安晨曦把我開除,我相信,安晨曦不會爲了我跟她決裂,我們隻是朋友,可他們是血溶于水的親情,我是個外人,永遠都是外人。
“何必大費周章?安副總若是不放心我,直接開除我就是。”
“你不過是一位秘書,我不想爲了你跟總經理把關系鬧僵,隻是,你的身份太不尋常,此刻,我就是想留你,怕是也留不住。”安陌雅微微一笑,帶着幾分敵意。
“陌雅,‘慕氏集團’都破産了,你還追究什麽啊?再說了,筱汐又沒有做錯什麽,爲什麽非要怪她?”左屹森的這番話讓我心裏有些小小的感動,這個時候,應該隻有他一個人站在我這邊吧?
“你懂什麽啊?就知道貪圖美色,你知道慕筱汐爲什麽要來公司上班嗎?她就是想借助‘安氏’的力量光複‘慕氏’,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陳媛媛白了她一眼,口吻有些沖。
“你怎麽知道筱汐想光複‘慕氏’?你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麽?你......”
“好了,你們兩都不要争了。”安陌雅打斷了他的話,轉頭看向安晨曦,說道:“總經理,慕筱汐是你的秘書,要不要繼續留下她,你來做決定吧!”
安晨曦轉眸看向我,我擡頭對上他的眸子,心裏一顫,他會相信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