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悉達羅笑着點點頭。
“老前輩,恕我多嘴問幾句哈!”我特别好奇的看着悉達羅,問了一句:“這地方既沒人煙,也沒看見什麽能吃能喝的東西,您是怎麽在這兒生活下來的?”
“我不用吃喝就能活下來啊。”悉達羅說着,有些納悶的看着我:“難道你不能嗎?”
我不吱聲了,一臉挫敗的看着這老和尚,心裏一個勁的嘀咕着,我能不吃不喝就活下來?我上哪兒能去?!
“啊對!你是道家子弟,不會我們佛家的東西。”悉達羅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臉恍然大悟的跟我說道:“其實你們中國的僧人,也不一定會我這本領。”
“本領?”我一愣一愣的看着悉達羅,想了一會,問它:“是類似于辟谷的本領嗎?”
“辟谷?”悉達羅一皺眉,随後點點頭:“差不多吧,但多少還是有些差别的。”
“您說。”我點頭。
“我修的這個法門,是由瑜伽轉變過來的,一是忍饑,二是耐渴,三是痛無覺,四是寒熱自如”悉達羅笑道,也沒跟我細說,大概介紹了一下就轉開了話題:“不吃不喝,我大概能活十年,甚至活得會比十年更長。”
“您這麽說的話,這有點像是苦禅吧?”
我說道,腦海裏瞬間就浮現出了苦和尚的身影,那老貨修的苦禅,貌似跟悉達羅口中說的這種法門很相似。
“苦禅?”悉達羅聽見我這麽說,也稍微沉默了一陣,想了一會,又搖搖頭:“不一樣,那種法門有點劍走偏鋒的味道,而我修的這個,主要還是以養生爲主。”
話音一落,悉達羅就問我一句:“你所知道的苦禅,大概是什麽樣的?”
“我聽一些前輩說過,苦禅貌似就是由苦參禅,以受盡苦難的方式來尋找真理,借此來求得佛心。”我說着,略微措了措辭,随後才接着說:“拔發,炙膚,剔肉,剁骨,卧冢,踏雪山,行火中,饑肉身,渴不飲”
聽到這裏,悉達羅便擡起手來,拍了拍我肩膀,打斷了我的話。
“看樣子你所知道的苦禅,跟我所知道的苦禅,有點不太一樣。”悉達羅的笑容依舊是那麽慈祥,跟我說起這些話的時候,頗有種老爺爺給孫子科普的味道,讓我感覺氣氛有種莫名的溫暖:“你說的這些,确實是修苦禅的人必須經曆的,但真正的苦禅,卻跟這個有所區别。”
“真正的苦禅?”我皺了皺眉:“老前輩,我聽說苦禅一直都被你們佛教斥爲外道,是這樣吧?”
“普通人看來,是這樣的。”悉達羅點點頭:“而且大部分佛教中人,也覺得這種法門太過于殘酷,所以才會這麽覺得。”
“那要是這麽說的話,還是有一部分人覺得這算是正道?”我不由一愣。
“嗯,對。”悉達羅笑道:“特别是那些了解到苦禅真意的人,更是對這種法門趨之若鹜,奉爲珍寶。”
“苦禅真意?”我咧了咧嘴,想起苦和尚那個老貨,頓時就好奇了起來:“您所說的苦禅真意,大概是個什麽内容啊?”
“就拿你剛才說的那些給你舉個例子吧。”悉達羅一本正經的說道:“拔發,炙膚,剔肉,剁骨,卧冢,這五種路子看似殘酷,其實都各有不同的果。”
“拔發可去煩惱,炙膚可淨肉身。”
“剔肉剁骨,借此飼畜則可生佛心。”
“睡卧墳冢,與陰身爲伴可參生死。”
“踏雪山,行火中,饑肉身,渴不飲,這并不是受苦,而是在先前的那些基礎上,進行一種特殊的養生修行,與辟谷忍生有些相似,這對身子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聽完悉達羅說的這些,我還是有點迷糊。
“别的我都能理解,剔肉剁骨這個”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有點太殘酷了?”
“普通人修苦禅,沒有法門,而做到這一步,那就必然是自讨苦吃。”悉達羅雙手合十,一臉肅穆的說道:“但若是有法門,那這剔去的骨肉,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内重新生長出來,達到生機乍現的效果”
“有多快?”我一臉好奇的問道。
“這得看修行苦禅的人有多厲害。”悉達羅笑道:“最慢的,大概是一天左右,最快的,不過彈指一揮間。”
“您說的苦禅真意,其實就是苦禅特有的法門吧?”我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如果沒有法門,那一般的僧人修苦禅都算是走上了歪路,都是在自讨苦吃,但要是有了法門,這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以”
說到這裏我稍微頓了頓,滿臉驚訝的看着悉達羅,問它:“如果發膚骨肉都能在短時間内重生,那修苦禅的僧人,豈不是死不了嗎?”
“也不能這麽說。”悉達羅搖搖頭:“哪怕是修苦禅的人,壽命也是有限的,但在壽終之前,修苦禅的僧人,确實不會因爲外力而死去。”
“這這有點駭人聽聞啊”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半信半疑的說道:“我這輩子還真沒聽說過這種事,書上也沒見記載過類似的事啊”
“這很正常。”悉達羅笑道:“能擁有正确法門來修行苦禅的人,在這世上絕對不多,我還活着的時候,也隻見過三個這樣的人。”
其實那時候我的腦洞都開了,如果修苦禅的人真能這麽快生出血肉來,那他們要是口味重點跑去賣“肉”的話,那還不得賺翻了?無本萬利啊!
“**”我想到那些腦洞大開的畫面,忽然就忍不住幹嘔了起來,這口味好像是重過頭了啊,人肉叉燒包也不帶這麽演的
“你怎麽了?”悉達羅問道,表情有些疑惑。
“沒!沒怎麽!”我忙不疊的搖頭,急匆匆的就轉開了話題:“您說自己不吃不喝可以堅持十年,那您的壽數,是不是沒到十年這個點上啊?”
“是啊。”悉達羅笑着點點頭,一點都不覺得談論這話題晦氣:“在這裏待了幾年,我就壽終正寝了。”
“爲啥不去投胎呢?”我問。
“暫時還不想去。”悉達羅歎了口氣:“這座山裏,藏着大道,等我悟出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我也就舍得走了。”
說着,悉達羅還沖我眨了眨眼睛。
“好不容易才進來,總不能空手而去吧?”
“這倒是啊”我點點頭,随後就轉過臉來,往山道那邊看了看,說:“老前輩,等有機會了,我再來陪你唠嗑,我現在得走了。”
“嗯,好。”悉達羅沒有挽留我,慈祥的笑着,拍了拍我肩膀:“我很久都沒有跟人聊過天了,所以話未免有點多了,謝謝你陪我這麽久。”
“嗨!說這話就有點客氣了啊!”我笑着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說道:“您是老前輩啊,跟你聊這麽久,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是我該謝謝你才對!”
悉達羅笑着沒說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上了這座山,一切小心啊。”
“嗯?”我一愣:“您不是說沒阻礙嗎?”
“不是阻礙”悉達羅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繼續追問它,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後,我便擡起手來,沖它抱了抱拳。
“老前輩,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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