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頭胖叔還有孫老瘸子,他們仨就跟瘋了一樣,連着幾天都沒出門,天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似乎都在研究着什麽東西,完全是處于閉關的狀态,那種玩了命考科研的情況,讓人都不免有些擔心了。
而鄭小仙兒跟瞎老闆,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要麽是拼命的翻閱着古籍,希望從古代的記載之中再多了解一點不老山的情況,要麽就是做着各自的準備,制作一些即将或是可能會用到的材料。
沈世安那幾天幹的事可以說是最詭異的。
他也算是在閉關吧?
反正就是悶頭把自己鎖在屋子裏。
自己能出入這屋子,但誰也不讓進,好像裏面藏着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
這種情況,讓所有“閑人”都有些好奇了。
以方時良爲首,孔掌櫃,吳秋生,這倆孫子緊随其後。
趁着沈世安下樓吃飯的間隙,方時良就從樓下的窗子翻了上去,跟個賊一樣,一溜煙的就從樓外面竄進客廳裏了。
幫孔掌櫃他們打開門後,這三個閑得蛋疼的人,就排着隊走進了沈世安的卧室裏。
不到十秒,他們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然後非常碰巧的撞見了沈世安。
心高氣傲不把人當人看的方時良,在看見沈世安的時候,第一句話是這個。
“哥,我錯了。”
這四個字從方時良嘴裏說出來,那可不是一般的認真,每一個字裏所透出來的悔意,都是難以描述的。
沈世安看見他們從自己的屋子裏出來,也沒生氣,就是笑了笑,問:“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把實驗室搬到你們屋去,好嗎?”
這一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反正我是想象不出來了,但就碰巧路過的趙小三跟我說,那句話都把方時良他們給吓愣住了,這點是毫不誇張啊。
特别是吳秋生跟孔掌櫃這兩個膽小的閑人,都快被吓哭了,不停的點着頭,一邊道歉就一邊跑,生怕沈世安追上去收拾他們。
在聽到趙小三說的這些事後,我也有些忍不住的好奇,便找上了當事人方時良他們,問了問細節。
“你們都看見啥了?”我特别好奇的問道,直切正題。
“蟲子,各種各樣的蟲子。”方時良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都是無比的惡心,甚至還幹嘔了幾下:“你是沒看見啊,那屋子裏放着一堆鍋碗瓢盆,裏面全都裝着那些........”
當方時良說到這裏的時候,直接就沉默了,一個字都不跟我多說,眼神那叫一個複雜。
而坐在方時良旁邊的吳秋生跟孔掌櫃,也都紛紛低下了頭,臉色白得不行。
“那些都是蠱。”
這個答案,是從我身後傳來的。
回過頭一看,沈世安正站在門邊,拿着一提剛買來的啤酒,沖我招了招手:“小三兒讓我順路帶上來的,趕緊放冰箱吧。”
“那些都是蠱蟲?不應該吧........”我走過去接過啤酒,順嘴問道:“蠱蟲可吓不住老鬼啊,他又不是那種膽小的人。”
“不是一般的蠱,是我用降術煉出來的邪蠱........”沈世安也沒有過多的跟我解釋,模糊的說道:“可能看起來有點惡心,其他的倒也沒啥。”
見沈世安沒打算跟我細說,我也就沒再追問了。
等到沈世安走後,我才從方時良他們嘴裏知道點消息。
那些蠱蟲,大多都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态,互相連接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團團爛泥那般,散發着腥臭刺鼻的氣味。
要不是沈世安動了點手腳,恐怕這些味道早就從屋子裏擴散出去了,别說是隔壁的人,就是樓下的瞎老闆他們,也得被熏個半死。
“你們就這樣被吓住了?”我聽完方時良他們的講述後,還是有點迷茫,心說這仨孫子的膽兒不該這麽小啊。
“那裏面的蟲子都跟爛肉差不多,像是活人的内髒,就是會跳動的那種.......算了,跟你說不明白!”方時良估計是詞窮了,解釋半天都沒讓我聽出個所以然來,到了最後,他也就沒打算繼續跟我解釋,直接攆我走了。
孔掌櫃跟吳秋生似乎也不想再回憶起自己看見的東西,所以在那時候,他們也都沒幫着方時良解釋,都是一臉後怕的喝着酒,對這事避而不談。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們确實是有點害怕屋子裏的那些東西,但更害怕的,是沈世安這個言出必行的降師。
雖然他們沒再進過那間屋子,可這并不代表,他們在後面嚼舌頭的時候,不會觸怒沈世安。
要知道,沈世安那幾天可都憋着火呢,從他的表情跟眼神就能看出來,似乎是遇見了什麽麻煩的事那樣,或者是在研究某些東西的時候,碰上了難題。
再加上方時良他們偷溜進沈世安屋子這事........
雖說因爲嚼舌頭觸怒沈世安的幾率很小,但孔掌櫃他們并不想冒這個險,要是沈世安真的發飙了,把那個所謂的實驗室搬到孔掌櫃他們這屋裏來........我操,那他們幹脆就别活了,熏都能熏死他們!
也許是因爲沈世安這事對他們造成心理陰影了,打那天之後,這三個閑人也都紛紛忙活了起來,完全沒心思再窩在屋子裏打鬥地主了,頗有種脫胎換骨浪子回頭的味道。
那時候我都有點懷疑,沈世安這事會不會是個圈套啊?爲的就是吓唬吓唬這幾個孫子,免得他們........
哎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這一次去不老山的行動,黑子在中途主動退出了,雖然他沒說明原因,但我們也能猜出來,他是怕拖累我們。
不得不說,黑子的心理素質确實夠硬,哪怕是自己主動退出了,也沒有半點失落跟挫敗的感覺,反而私下找上了我,跟我單獨出去喝了一頓酒。
“你進步比我快了太多,所以你去不老山是應該的事,我雖然不能去,但我還是挺開心的,因爲我去了是拖你們後腿,我不去你們的成功率反而要高上不少。”
“這次你去不老山,我希望你能活着回來,也希望你能找到你的父親,在這些基礎上,我還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我當時聽見這話的時候,有點好奇,便問黑子,是什麽忙?
“希望你能盡量保住咱們老闆,他這一去會遇見的危險,恐怕比你要多得多,可惜我不能去,沒辦法幫他的忙,所以.......”
一聽這些話,我差點沒氣得把桌子掀了。
“你大爺的!這還用得着你說?!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兄弟啊?!”
得到我這個答複,黑子也隻是笑,自罰三杯,并沒有解釋什麽。
其實我知道,黑子心裏也不好受。
他雖然沒有感覺到失落跟挫敗,但内疚跟慚愧這種情緒,依舊在折磨着他。
這點我能看出來,真的。
..............
在那幾天裏,過得最愉快的人貌似就是我了。
雖然每天都忙得暈頭轉向要死不活,但好在有沈涵陪着我,所以一切繁雜的工作都顯得輕松了許多。
不得不說,那幾天,恐怕是我認識沈涵以來,她說話最多的時候了。
隻要她跟我待在一塊,并且發現我閑了下來手裏沒活兒幹,那麽她就會絮絮叨叨的跟我聊一堆雞毛蒜皮的小事。
有她最近遇見的事,也有她小時候的事。
說實話,她說的大部分故事,對我而言都有點無聊。
但無聊歸無聊,每當我看見她臉上帶笑說起這些故事的時候,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沉浸進去,聽得比她這個說故事的人都要入神。
在出發的前一天,我們也依舊過着這樣的生活,并沒有因爲即将要到來的冒險而改變半點。
“明天就得走了吧?”沈涵問我。
我蹲在地上,整理着行李,頭也不擡的說道:“是啊。”
“我等你回來。”沈涵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啊小夥兒!”
“知道了妞兒,安心等着吧。”我嘿嘿笑道:“等我回來,咱估計就能結婚入洞房了吧?到時候我非得.......”
沈涵聽見這話的時候,一巴掌就拍在了我後背上,疼得我一個勁的龇着牙花子。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