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是個真小人,不是僞君子。
比起僞君子那種貨色而言,昙先生這樣的小人,好對付得多。
“你想幹什麽?”我不動聲色的把手上的皮筋往上撸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盯着昙先生:“你不會是打算陰我吧?”
在這個時候,電話已經讓葛道士給挂斷了,聽那邊的聲響,這老孫子應該是處于逃竄的狀态,我師父十有八九就在後面追着呢。
“我不想幹什麽啊。”昙先生似笑非笑的把手機揣回兜裏,眼神詭異的打量了我兩眼,笑着問我:“你緊張什麽?”
“我可沒緊張啊。”我面不改色的說道:“就是有點不敢相信,你們現在咋都變成這個逼樣了?”
昙先生一愣:“什麽意思?”
“原本我還覺得你們度生教的人挺不錯的,心氣都挺高,起碼在這世道裏,你們都有各自的底線.........”我痛心疾首的看着昙先生,半真半假的說道:“沒想到啊,你們太他媽讓我失望了!”
“失望?”昙先生皺緊了眉頭。
“你們原來可不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啊,剛把我老婆他們軟禁了沒幾天,又背着我們跑去小兜率宮偷東西,現在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我冷笑道:“這是狗急跳牆啊,還是本性暴露啊?”
“你别瞎說啊。”昙先生似乎是有些生氣了,語氣很是不善,很認真的對我說:“如果我們真是下三濫,那你早他媽死全家了。”
從昙先生都開始往外蹦髒字的情況來看,他現在估計覺得很委屈,委屈到了恨不得一刀捅死我洩洩憤的地步。
“你準備怎麽辦?”我看似平靜的從兜裏摸出煙來,自己點上一支,然後把煙盒丢給了昙先生。
昙先生擡起手來,接過煙盒,默不作聲的看了看我,從裏面抽了一支煙出來,放在嘴裏叼着并沒有點燃。
“你準備準備,咱們倆再鬥一次吧。”昙先生歎了口氣,似乎也有些無奈:“我師父說的,我不敢不聽。”
“我操,你還真打算再跟我打一次啊??”我緊皺着眉頭:“你是真活得不耐煩了?”
說實話,那時候我是真的感覺到有些驚慌失措了。
媽的。
早知如此,何必裝逼?
要是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那我肯定不會把裝着法器的行李丢給趙青栾他們啊。
原本我以爲這事能解決得很輕松........光靠着肉身陣都能把昙先生吊起來打,但是現在可不是這麽回事啊。
他确實鬥不過我,這已經成爲現實了,但這一切都得建立在我能起肉身陣的前提上。
“你現在這個狀态,吓不住我。”昙先生笑了笑,似乎也不打算跟我繼續解釋,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我一句:“你現在還能用山河氣跟我鬥的話,那你就趕緊用,這一次打起來,我是不會對你留情的。”
話音一落,昙先生聳了聳肩:“當然了,如果你用不了山河氣的話,我勸你最好乖乖跟着我走,免得吃苦頭。”
“你他娘的怎麽跟你師父一個德行?!!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是吧?!”我氣得直哆嗦,指着昙先生的鼻子說:“抽着我的煙,承着我的情,現在還想綁架我?!”
“哎,話不能這麽說啊........”昙先生尴尬的笑了起來。
我一看這孫子準備跟我狡辯,也就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用上了以理服人的套路。
“我前面可對你手下留情了啊,就這樣你還好意思綁架我?”我問他。
昙先生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我,說:“你得把這事往好的方面想嘛!完全可以把這一次的經曆,想象成去外地旅遊一趟,或者是........”
“嚯,昙哥,你說得夠漂亮的啊。”我冷笑道:“雖然我這人不怎麽靠譜,心也挺大的,但還真沒大到你說的這種地步。”
“我也不想這麽幹啊,其實不光是我這麽想,連我師父也應該........”昙先生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歎了口氣:“我們誰都不想把事做到這個份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沒說話,抽着煙,默不作聲的看着他。
“你今天對我手下留情了,這事我認,但我必須得帶着你回去。”昙先生苦笑道:“我不想帶你走,這點沒跟你開玩笑,但我也不能因爲自己的原因,導緻大局上又輸你們一步棋。”
說到這裏,昙先生拍了拍我肩膀,目光非常的誠懇。
“跟我走吧,你不會吃苦頭的,這點我敢拿命給你保證,隻要達到了我們的目的,你肯定會平安無事的,哪怕達不到我們的目的,你也不會........”
沒等昙先生把話說完,我就擡起手來,拍開了他的手掌。
“走吧,孫子。”
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無奈,看着昙先生,也莫名其妙的沒了生氣的心思。
“謝謝了,袁哥。”
昙先生一本正經的對我道着謝,随後站了起來,半彎着腰,滿臉笑容的沖我伸出手:“這次我又承你情了。”
我搖搖頭,沒說什麽,伸出手去,握住了昙先生的手,慢慢站了起來。
“袁哥,這一路上你可别搞小動作啊,我可怕你得很.......”昙先生說道:“你這人腦子裏的壞水太多,不防不行啊。”
“你他娘的還有臉說我腦子裏壞水多?”我罵道:“我看壞水多的人是你吧?都快從大腦走進膀胱了!”
聽見我這麽說,昙先生也隻是笑,帶着我便往林子外面走。
“袁哥,你是借助什麽東西施展的山河氣啊?”
昙先生在路上忽然問了一句,表情有些好奇。
别看他這模樣挺純潔無害的,就我看來,這孫子心裏指不定憋着多大的壞呢。
“你管呢?”我反問道。
“說真的,就這麽領着你回去,我心裏有點沒底啊。”昙先生唉聲歎氣的說道:“看你這樣,短時間内應該是用不了山河氣了,但誰知道你什麽時候又能再用呢.......”
“喲,知道怕了啊?”我冷笑道。
“沒事,反正回去了,有别人幫忙看着你,哪怕你的山河氣再厲害,也不可能從我們度生教的大本營逃出去啊。”昙先生話裏有話的說道。
聞言,我稍微愣了一下,随後就想起來了一件至今都沒弄明白的事。
度生教的成員不是個小數目,足足有上千人,或是說,好幾千人。
這些人并不聚集于一處,而是分散于國内大江南北。
毫不誇張的說,國内的每一個城市,都有度生教的人。
這點看似跟三教九流的情況一樣,但往深處一琢磨,這其中又有點不一樣了。
三教九流是沒有大本營的,而度生教有!
度生教的大本營具體在哪兒,這個沒人知道,但幾乎所有知道度生教的先生都知道一點,那就是他們确确實實有一個聚集地,也就是掌教們給教衆講經說法的地方。
“你們大本營在哪兒啊?”我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這個現在不太好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昙先生模糊的回答道。
在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出了樹林,一眼就看見了在車裏坐立不安的趙青栾兩兄弟。
“打完了??”趙小三見我們出來了,立馬就拉開車門,下了車向着我們走來。
趙青栾沒問,也随着趙小三下車了,看他那表情,貌似也挺擔心我的。
“你們倆都帶着手機吧?”我問道。
趙青栾他們聽見這話,稍微愣了一下,随後就點點頭,說帶了。
“你們叫車過來接你們走吧,這輛車我先借用一會兒,我跟昙先生有點事要去辦。”我面不改色的說道。
一聽我這話,昙先生也有些愣了,估計是沒想到我會這麽順着他來。
“你們有事要辦?”趙青栾一皺眉。
我聳了聳肩,說。
“嗯,有點事得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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