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可能就是現實。
越是在需要時間的時候,時間走得就越快。
我剛把昙先生放倒,正在猶豫着,要不要乘勝追擊上去揍他一頓,但還沒想一會,五分鍾的期限就到了。
在我發現陣局失效的瞬間,我就做出了一個特别機智的決定。
不,是明智!
“你咋了?”
我面不改色的走到昙先生身邊,緩緩蹲了下去,掏出煙來,遞給他一支,幫他點上。
“不打了?”昙先生叼着煙,側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身上的山河氣消失了,我能感覺出來。”
“沒必要打啊,就你這樣的,打你跟虐.待殘疾人有啥區别。”我聳了聳肩。
“你罵我呢?”昙先生笑着問我。
“算是吧。”我坐在昙先生身邊,直接轉開話題,滿臉好奇的看着他:“你到底咋了?遇見啥不順心的事了?趕緊說出來給哥聽聽,讓我高興高興。”
“不順心的事兒多了,說出來了更不順心。”昙先生歎了口氣:“說給你聽有個屁用。”
“這次你不是奔着弄死我來的嗎?”我問他。
“弄死你?”昙先生說着,搖了搖頭,很淡定的看着我:“盡力而爲就好,如果你處于剛才的狀态,我不是你的對手,除非是給我很長的時間去準備,利用陣局才.......算了說太多也沒用,反正這一次是你赢了。”
“我赢了?”我一愣,沒想到昙先生會這麽痛快的認輸。
“是啊,你赢了。”昙先生很無所謂的看着我,說道:“輸赢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起碼現在是這樣。”
“苦和尚那裏........”我欲言又止的說:“你不好交差吧.......”
“沒事。”昙先生很坦然的說道:“事先他就說了,有的事盡力而爲就行,在這種滿城風雨的時候,犯不着爲了你玩命,我還得去辦大事呢。”
“夠想得開的。”我聳聳肩:“小兜率宮的事,你從頭到尾都知道吧?”
聽見我的這個問題,昙先生也沒有掩飾,很幹脆的點點頭,說:“那件法器對我們的作用很大,所以肯定是我們的,想争你們也争不過。”
“勢在必得啊。”
“那肯定啊,這是必須的。”昙先生嘿嘿笑着:“不是我故意貶低你們三教九流的先生,除開你們這些掌舵的,下面的那幫渣子,有幾個能攔住我們度生教的人?”
“你話可别說的太滿,三教九流裏藏龍卧虎,你個井底的蛤蟆知道多大個天啊?”我沒好氣的說道。
我雖然不是那種集體榮譽感特别強的人,但在這種時候,我還是聽不得昙先生說三教九流的壞話。
原因很簡單。
因爲我曾經就是他嘴裏說的渣子之一,他大爺的!
“這次的事,我表示很抱歉,但那也是.......”昙先生歎了口氣,沒有繼續往下說。
我點了支煙,用手托着下巴,懶洋洋的抽着煙,看着他。
“你說的是軟禁他們的事吧?”
昙先生嗯了一聲,說:“軟禁他們不是我們主要目的,那張圖雖然我們沒得到,那真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真正的目的?”我一愣,心裏頓時就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趙家兄弟,沈涵,這三個人被軟禁了,肯定能把一些重要人物吸引過來。”昙先生躺在地上抽着煙,面無表情的看着天空,跟我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語氣平靜無比,聽起來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然後呢?”我追問道:“你們打算幹什麽??”
“三教九流裏,真正能稱得上是頂梁柱的人,就那麽幾個。”昙先生沒搭理我,自顧自的說着:“這幾個人,不對,應該是這十幾個人,都是你們這些掌舵的........”
“道家掌舵的左廣思在西北,佛家掌舵的羅能覺失蹤,薩滿一門的董老仙兒已經死了。”
“除開這三個老家夥,你們下九流的人裏........”昙先生笑了笑:“孫老瘸子最近在處理一些麻煩事,肯定沒工夫管你們的事,方時良在鬼山足不出戶,不到關鍵時刻,他是不可能摻和進來的........”
“活閻王沈世安跟祝由科的吳秋生在一起,目前依舊身處雲南,正在被我們教内的人拖着,短時間肯定是回不來的。”
“鄭小仙兒在齊齊哈爾辦事,正在跟小和尚死磕呢。”
“小和尚?”我皺了皺眉頭:“誰啊?小如來?”
“可不就是他麽。”昙先生笑道:“金大财.....也就是你喊的胖叔,現在貌似已經跟孔掌櫃會合了,短時間内,不可能趕回内地來。”
說到這裏,昙先生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但眼裏的無奈,也漸漸多了幾分。
“沈涵他們被軟禁下來,能夠管上這事的行裏人,算來算去,也就瞎老闆跟你了。”昙先生笑眯眯的說道:“而你們呢,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這事上,這點讓我師父非常欣慰啊。”
“操!!”我一瞪眼:“你們到底要搞什麽鬼?!!”
“你不是知道嗎?”昙先生聳了聳肩,問我:“比起沈涵他們被軟禁的這事,真正的大事是什麽?”
“你說的是........”我愣了愣,滿臉緊張的看着昙先生:“小兜率宮?!!”
“除了你跟瞎老闆之外,其餘的人都在忙活各自的事.......”昙先生笑道:“他們覺得吧,既然你跟瞎老闆都閑着,那麽沈涵他們肯定不會出事,有你們在,誰也死不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們身上,或是說,都在我們奪圖的這事上。”
“你們覺得我們是一心要奪圖,所以注意力也就跟着過來了.......”
說到這裏,昙先生搖了搖頭。
“說起來你們也挺傻的,還真以爲我們非得要這張圖才能去小兜率宮?”
“到底是咋回事?!!”我惡狠狠的瞪着昙先生:“你們不會是打算直接過去搶法器吧?!”
“搶?”昙先生笑了笑:“這個字用得并不恰當,那件法器的主人已經死幾千年了,就現在來看,那是無主之物,誰先拿到就歸誰,怎麽叫搶呢?”
“媽的你們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嘴裏罵着,手裏可沒敢閑着,馬上拿出手機來,找出瞎老闆的電話就撥了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昙先生隻是一個勁的在笑,也沒說話,也沒阻止我。
他既然會在這種時候跟我說這件事,那就足以證明,他已經胸有成竹了,那件法器十有**已經落進.......媽的不應該啊!!
難道就沒人盯着他們嗎?!!爲毛我們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喂?”
瞎老闆在這時接通了電話,聲音有些模糊,應該是剛才在睡覺,中途被我這電話吵醒了,迷迷糊糊的語氣讓我有點頭疼:“誰啊?”
“我!”我焦急的說道:“易哥,西北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了?”瞎老闆好像是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的說:“沒有吧,我都沒聽見什麽風聲啊,你咋會忽然問這個呢?哎對了,剛才小涵打電話給我,說你跟昙先生幹上了,咋樣啊?”
“度生教根本就不想搶我們手裏的圖!!他們假裝搶圖是爲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我開門見山的大聲說道:“剛才昙先生跟我說了!!這他娘的就是一個局啊!!!”
聽見我這一番話,瞎老闆似乎是猛然清醒了過來,半點瞌睡都沒了。
“操。”瞎老闆罵了一句:“這幫孫子可夠陰的啊,竟然.......哎不對,要是昙先生跟你說了這事,那是不是證明他們已經去小兜率宮那邊了?!!”
“這肯定啊!!”
在我跟瞎老闆打電話說到這裏的時候,昙先生笑着插了兩句。
“你們的反應太慢,一切都晚了。”
“在三個小時前,我師父就已經到小兜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