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袁長山,遇見了被莽千歲一口吞在嘴裏的情況,他會怎麽做?
這個問題,隻有一個答案,我相信很多人都能想到。
在肉身陣失效的前一秒,我就做出了最該做出的反應。
我直接放棄跟莽千歲抗衡,不再去傻逼呼呼的舉着莽千歲的上颚,而是将手收了回來,順勢就跳到了莽千歲的嘴裏。
感受到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時,我扯着嗓子,毫不顧忌的大喊了起來。
“千歲老爺饒命啊!!!趕緊放弟弟我出去!!!我的肉身陣失效了!!!你趕緊把我放出去啊!!這是要死人的!!!”
歲月如風,轉瞬即逝。
哪怕時間能夠撫平許多人的傷痕,卻依舊撫平不了它們的記憶。
過了很久,莽千歲跟孽真人都忘記自己跟我在山裏打成什麽樣了,但它們卻依舊忘不了我那一嗓子。
“真的,你喊得跟漢奸似的。”那時候莽千歲是這麽跟我說的,說到這話的時候,還滿臉的鄙視。
沒等莽千歲繼續往下說,孽真人就接過了話茬,幫着它貶我。
“要是放在抗戰時期,你就是那種當了漢奸還被共/黨抓現行的反面角色,殺你一百次都不解恨的那種。”
說實話,當我聽見孽真人跟莽千歲對我的評價時,我是一點都沒有生氣,甚至于還覺得這倆老孫子挺有眼光的。
漢奸這個評價,極其的客觀。
因爲在我喊出那句話的時候,我自個兒都是這麽認爲的。
太下賤了。
太猥瑣了。
跟那些剛被孫悟空制住,馬上就開口叫大聖爺求饒的妖怪有什麽兩樣?!
各位可得注意啊,孽真人跟莽千歲才是妖怪,我是個根正苗紅的先生啊!!!
“哎這地方躺着還怪舒服的........”
我背靠着一塊軟綿綿的肉墊,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莫名其妙的輕松了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塊肉墊,應該就是莽千歲的舌頭,也就是它的蛇信子。
仔細想想,其實這場面也怪驚悚的。
被一條大蟒蛇把我含在嘴裏,左右兩側都是能要人命的利齒,要是在這時候讓它一口吞下去進肚子裏,估計我就得化爲肥料滋養大地了。
也許是因爲我腦子被山河氣搞得有點不正常了,在那時候,我竟然天馬行空的想到了一件事。
要是我在這時候躺在這兒把褲子脫了,那莽千歲算不算是給我.......哎呀我操!!我他媽想什麽呢?!!如果再這麽往下想我可離禽獸不遠了啊!!
“你他娘的........”
莽千歲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聽着很是沉悶,像是隔着莽千歲的皮肉,從外面傳出來的聲音。
聽見這話,我頓時就松了口氣,整個人直接就輕松了下來。
“千歲老爺,弟弟我服軟了,趕緊的把我放出去呗?”我舒舒服服的躺在莽千歲的蛇信上,滿臉的笑容:“我都認輸了,你可不能把我往死裏弄啊,身爲長輩還欺負後生,這樣可說不過去啊。”
“老子弄死你!!!”莽千歲大吼道,但語氣裏明顯是多了一種無奈的味道,殺氣也沒有剛開始那麽足了。
“弄死我也要等我明天起了肉身陣再說,現在你動手,那就是恃強淩弱啊。”我咂了咂嘴,用手撓了撓肚子:“您可是名震大西南的千歲老爺啊,恃強淩弱這麽丢人的事,你應該是做不出來的吧?”
“我他媽什麽時候名震大西南了?!”莽千歲氣得都快捅我一刀子洩憤了,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小子說話可要憑良心啊!!剛才你還踩斷我兩顆牙,現在你就........”
聽見它這麽說,我面不改色的就解釋了一句。
“那不是我踩的。”
聞言,莽千歲也是一愣,随後問我:“不是你踩的?那是誰踩的?”
我不動聲色的回答道:“那是另外一個我。”
沒等莽千歲開口,我就繼續解釋道:“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我的肉身裏穿行,當它們走到我心髒的時候,就制造出了另外一個我,那是邪惡的,恐怖的,絕逼是負面.......”
這一次,我沒能把話說完,因爲莽千歲直接吼起了髒話。
“操!!你他媽還挺有文采啊?!!在這時候你還敢給老子吟詩作對?!!你真的不要臉了是不是?!!”
說我不要臉的人多了,你算老幾啊?
但不得不說,這個不要臉的評價,還是很客觀的。
“小袁啊,不是我說,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孽真人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了過來,語氣很是無奈,還有種恨鐵不成鋼怒其不争的味道:“你好歹還是個人啊!怎麽能跟畜生這樣低頭呢?!!有點骨氣行不行?!”
“嘿,老真人,骨氣才值幾個錢啊?”
在這時候,我感覺身子底下的肉墊猛地顫動了一下,沒等我反應過來,伴随着無法忽視的失重感,我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像是被人抛出去了似的,腦袋也暈得不行。
當我感覺腦袋裏的眩暈感越來越輕的時候,我的意識也漸漸開始恢複正常。
“沒死吧?”孽真人問我。
它的聲音,是從我身後傳過來的,也是在這時我才發現,自己貌似沒有落地,而是被它用手握着胳膊提了起來。
剛從莽千歲嘴裏出來的那時候,我的視覺能力短時間内還沒恢複過來,看四周的景物都是模模糊糊的,連近在咫尺的孽真人我都看不清楚,過了好一會視覺能力才回到正常水平。
“我要是死了,你們倆得多傷心啊。”
我咧開嘴,吃力笑了笑,也許是因爲我感覺到真的安全了,所以先前還潛藏在我身子裏的疲倦感,也在這時候冒了出來。
當時,我的眼皮子就一個勁的打着架,疲憊感也是越來越重,我那時還真有種不顧一切睡死過去的沖動,真的,但莽千歲卻沒想給我這種機會。
“你接他幹什麽?!讓他摔死多好!!”
此時莽千歲的蛇形真身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還是它那個西裝革履的幻身。
這孫子就站在我旁邊,一邊用手指戳我腦袋,一邊罵我:“像是他這樣的,死了都不帶給我解恨的!”
“别罵了别罵了,不就是兩顆牙麽?”孽真人笑得渾身都在發顫,可想而知它有多開心:“過段時間又長回來了,你有什麽好生氣的?”
“掉的不是你的牙!你當然不生氣了!”莽千歲罵道:“我他娘讓一個後生給拔了牙,你說這要是傳出去........”
“我肯定是不會給别人說這事的。”孽真人忙不疊搖頭,用斬釘截鐵的語氣來表示自己的立場:“我跟你站一邊的!”
“放你娘的屁!!咱們整座山裏就你的嘴巴最大!!誰出的醜不是從你那兒傳開的?!!”
“你得相信我啊,我有人品的。”孽真人有些不樂意了,很委屈的解釋道:“難道你還信不過我的人品嗎?”
莽千歲二話不說,一嘴巴子就照着孽真人抽了過去。△≧△≧,
但孽真人的反應速度也不慢,用手托住我的身子,腳步一晃,便閃出了三米多遠。
“人品?!你有個jb你有!!”莽千歲罵道。
“哎你别說。”我皺了皺眉頭,一本正經的看着莽千歲:“這個,它真有。”
莽千歲不說話了。
孽真人也不說話了。
随後,我就被孽真人丢到了地上。
“你說得對。”孽真人非常嚴肅的看着莽千歲,一字一句的對它說:“他死了都不帶給我們解恨的,要我說,咱們倆還是偷摸着把他給活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