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這麽認爲,包括先生在内,都會下意識的那麽想。
但如果有的冤孽光明正大的頂着太陽出來呢?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先生,看見冤孽頂着太陽跟個沒事人一樣的時候,必然都會覺得有點奇怪,甚至于會感覺很突兀。
哪怕這種冤孽是不懼怕陽光的,先生也知道這點,依舊會這麽覺得。
說真的,當時我看見那條黑色巨蟒從水中露頭出來的時候,我都不隻是覺得突兀奇怪那麽簡單了,那簡直就是把我給驚呆了!!
先前這條巨蟒在水裏沒露頭,由于它所處的位置水還挺深,所以我看它,就感覺像是一團黑漆漆的影子,或是,霧氣。
但當這玩意兒越升越高,距離水面越來越近的時候,我這才發現,這團黑漆漆的影子,竟然還有點反光。
那種反光的感覺,就像是金屬制的東西反光一樣,很顯眼,哪怕是普通人都能輕輕松松的分辨出來。
距離水面越近,這團黑影就被我看得越清楚,它還沒浮出水面,我就看出來這是個蛇頭了。
不對,準确的說,是蟒蛇的頭。
..........
這條巨蟒在把頭部探出水面之後,便緩緩支起了身子,從水面到它的頭部,這一截蛇身至少都有三層樓高。
這還隻是它露出水面的部分,在水底下,估計還有一大截蛇身是我看不見的,這才是真正讓我害怕的地方。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條巨蟒,說話都不利索了:“千歲老爺!!這這就是你的真身?!!你别忽悠我啊!!!這怎麽看怎麽像是肉身啊!!!”
“所以啊,我說的是,肉身跟魂魄同化了,并不是單純的消亡。”
莽千歲對于我吃驚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似乎這也滿足了它小小的虛榮心。
也許就是因爲這點,它跟我解釋起來,才變得如此耐心。
“肉身死了,但同時,也用另外一種方式活了。”莽千歲很認真的看着我,說道:“但不管怎麽說,這都隻是死物,明白了嗎?”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差不多明白。
“差不多?那是差多少?”莽千歲一皺眉,估計是覺得自己都說得這麽清楚了,我還是不明白,這明擺着就是在找抽。
“大概差個百分之九十吧。”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聽見我的話,莽千歲的表情霎時就僵硬在了臉上,随後這片區域裏,便回蕩起了莽千歲的怒吼聲。
“這還敢叫差不多?!!!”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聲吼出來,我腦袋都快炸了。
因爲這次不光是人形的莽千歲在吼,連帶着那條剛露頭的巨蟒,也口吐人言的吼了起來。
異口同聲。
巨蟒說的話,完全都跟人形幻身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嗓音上。
那條黑色巨蟒的說話聲,聽着很是沉悶,每一個字吐出來的瞬間,都讓我感覺像是悶雷炸響。
“不是差不多!是差老多了!”我捂着耳朵大喊道:“千歲老爺您能不能别吼啊?!我耳朵都快炸了!!!”
“如果不是方時良讓我幫你一把!!老子現在就一口吞了你!!”
見莽千歲是真發火了,我也不敢亂說話了,忙不疊的上去勸它,點頭哈腰的賠着笑,過了好半天才把它的情緒給穩住。
也是打這時候開始,莽千歲讨厭我的程度,又上了一個台階。
這是我的一小步,但這卻是我在莽千歲心裏的一大步。
用它的話來說,現在它連殺我的心都沒了,就想把我打斷四肢丢進山裏,讓我自生自滅以告慰蒼天雲雲.......
“明天我就幫你開九穴,借着畜氣把你的氣脈給擠大點,免得你運山河氣的時候出岔子。”
莽千歲不再跟我唠嗑了,直接切入正題,像是有種趕緊說完正事趕緊讓我滾犢子的意思,語氣那叫一個不耐煩。
“行。”我點頭。
“你的山河氣是後天種進去的,所以想在起陣之後,運到九穴裏,難度不是一般的高。”莽千歲說到這裏,也顯得有些疑惑:“但你前面跟山魈動手的時候,山河氣竟然莫名其妙的在九穴裏鑽進去個頭,讓九穴沾上了山河氣的氣息,這讓我有點想不明白啊.......”
“這個........”我緊皺着眉頭,細細回憶着跟山魈動手的場景,問它:“這種情況,具體是在哪個時候出現的?我剛起陣的時候就有這個現象了?”
“不是。”莽千歲搖搖頭,表情發黑的指了指我下半身:“是在那隻猴子陰你的時候。”
“九穴沾上了山河氣......這算是好事壞事?”我追問道。
“算是好事。”莽千歲說着,表情更難看了:“原本幫你開九穴擴氣脈,成功率在百分之六十到七十之間,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成功率至少有九十........”
我當時也是高興得不行,完全沒有在乎莽千歲是什麽表情,又蹦又跳的喊着:“老子就知道!!!哈哈!!!祖師爺還是愛我的!!!”
“千歲老爺,你肯定沒想到吧,像是我這種天縱奇才,哪怕是讓猴子摘了桃,照樣都能從其中悟道。”我已經忍不住嘚瑟了起來,沾沾自喜的擡起手,隔着褲子,拍了拍胯下的好兄弟:“啥也不說了,我上輩子肯定是積德行善的大戶,要不然咋能這麽受祖師爺喜愛呢?”
“你是真不要臉了是吧?”莽千歲黑着臉問我。
“你不是第一個問我這話的人。”我微笑道。
莽千歲嗯了一聲,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
“既然你是天縱奇才,那我再幫你制造一個悟道的機會,讓你好好悟悟道。”莽千歲笑道:“我控制住你,讓那些猴子輪着來摘你的桃,你說你能悟到什麽地步?”
我聽見這話,腦海裏霎時就自動補出了它所說的這種畫面。
下一秒,我就很幹脆的認了慫。
“千歲老爺,我跟你開玩笑呢,你說你急什麽眼啊.......”
“别跟我廢話。”莽千歲不耐煩的罵道:“今天你肉身陣失效之後,你四肢百骸有原來那麽疼麽?”
一聽這話,我頓時就拍了拍腦門。
“哎你别說!這還真沒有!”我興緻勃勃的看着莽千歲,等它給我個解釋,嘴裏還問着:“這點我一開始就發現了,壓根就沒有昨天那麽疼,我都納悶這是怎麽回事呢.......”
“這是好現象,說明山河氣對你肉身的排斥程度,已經開始減弱了。”莽千歲歎了口氣:“真不知道你的狗屎運是哪兒來的........”
“胎帶的,沒辦法。”我咂了咂嘴:“這是普通人羨慕不來的。”
“肉身陣你已經起過了,所以今天是不能再用了,隻能等明天。”莽千歲說道:“我先回去睡一覺,你就在岸邊休息,别亂跑,明天我就來給你開九穴。”
“千歲老爺,你幫我開九穴......還得讓我起陣?”我一愣。
“嗯,不起陣,你抗不過去。”莽千歲點點頭:“别以爲成功率到百分之九十就沒事了,你最好别忘了,還有剩下的百分之十。”
聽它這麽說,我頓時就有了種不祥的預感,隻感覺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跳也在這時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那百分之十是什麽?”我試探着問了一句,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一個字。”莽千歲說。
“啥?”我問。
莽千歲笑了笑,眼裏透出了一股寒意,說。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