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一開始就知道董老仙兒的答案了,所以在這時候,他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董老爺子,謝謝了。”昙先生笑道。
“你個小孫子可别得意啊,現在放你們走,但你們能不能走出東三省,這都是個問題。”董老仙兒很幹脆的威脅道,沒有半點的掩飾:“出了齊齊哈爾,那就各安天命吧。”
董老仙兒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他不光要鄭小仙兒放昙先生他們離開這裏,還會讓他們平安無事的離開齊齊哈爾,但等他們出了齊齊哈爾的範圍,是死是活,一切就得看他們的本事了。
估計董老仙兒也害怕昙先生狗急跳牆吧,畢竟這事要是鬧起來,那就不是兩敗俱輸可以形容的了。
媽的,這要是鬧起來,都他娘的能驚動國家了!
山河脈眼的爆發可不是小事啊,這跟冤孽現世完全是兩個概念.......
“老爺子,真要放他們走?”鄭小仙兒似是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不放他們走還能怎麽的?難道還能把他們留在這兒啊?”董老仙兒歎了口氣:“他娘的,先生報仇十年不晚,遲早有他們栽在咱們手裏的時候。”
“他們可不是空着手走啊,昙先生的包裏可裝着那玩意兒呢。”鄭小仙兒皺緊了眉頭:“如果放他們.......”
“如果個屁!”董老仙兒罵道:“如果你現在不放他們走,那你們就死定了,不管你們死,連帶着老子都得嗝屁!”
鄭小仙兒好像是跟董老仙兒幹上嘴仗了。
一個勸,滿臉的不甘心。
一個罵,語氣很不耐煩。
昙先生他們似乎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沒打斷鄭小仙兒跟董老仙兒的對話,悠哉悠哉的站在旁邊聽着。
又過了一分多鍾,昙先生見鄭小仙兒還在那兒墨迹,便忍不住催了一句。
“你跟老爺子聊完了麽?能放我們走了嗎?”昙先生皺着眉頭:“以後你報仇的機會多得是,還急着這一時半會的?”
“你急個屁。”鄭小仙兒罵道。
“哎你怎麽........”昙先生說着,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麽,目光霎時就從鄭小仙兒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了沈涵所在的那座山。
“陰氣變強......不對.......是散到我們這裏來了.......”
昙先生滿臉的疑惑,念念有詞的嘀咕着。
“陰之孽再厲害也不可能散氣散得這麽快啊.......我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小如來聽見昙先生的話後,也點點頭,但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多凝重,隻是有點疑惑罷了。
“那座山裏的陽氣也散過來了。”
在聽見他們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陰氣跟陽氣的變化,這個是許多先生都能發現的,所以我一開始就知道,這幫孫子肯定能感覺到“氣”的擴散。
不光如此,我覺得像是昙先生這麽厲害的先生,應該還能清楚感覺到氣的強弱,甚至于發現散出氣來的那個點大概的位置。
但這些對于我來說,并不是什麽壞事。
瞎老闆就曾經跟我說過,越是覺得掌握了局勢的人,大多都會越自信,當出現了一些看似對他們沒什麽影響的特殊情況,那麽........
“他們就會順着自己的猜測想下去,他們可能會想對,也可能會想錯,但這對于我們來說都不重要。”瞎老闆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記住一點就行,越是掌握了大局的人,越容易死,越是自信的人,就越容易輸。”
此時,昙先生就是那個自信的人。
這并不是因爲他覺得自己聰明才會如此的自信,而是因爲他掌握了大局。
或是說,他掌握了許多人的命脈。
我們所有人,包括那些仙家,每個人(孽)的命都在昙先生手裏握着,他能不自信麽?
更何況昙先生的自身實力不差,也沒像是小如來那樣跟人大戰了一場,整個人的狀态都算是滿格的。
要想從他手裏把我們的命脈奪過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
毫不誇張的說,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我們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孫子就能拽着我們玩一次自爆了。
就是這種掌握了所有人命脈的感覺,才導緻昙先生自信到了這個地步。
在他看來,現在什麽情況都不足爲懼了。
所以在那嘀咕了幾句後,他也沒把這些陰陽二氣擴散到山溝裏的情況放在心上,沖着鄭小仙兒一揮手:“閃開吧鄭哥,我的耐心快被你們墨迹完了,别逼我啊。”
鄭小仙兒沉默着,左右看了看,目光在我跟沈涵所處的兩個位置掃了一下。
“媽的.......”鄭小仙兒歎了口氣,側過頭,對不遠處的那些仙家們說:“諸位仙家,剛才老爺子說的話你們也聽見了,一會兒别爲難他們,讓他們滾。”
“真讓他們走?”一個老太太的聲音響了起來,聽着有種陰森森的感覺:“要我說,那還不如跟他們拼了,在這兒退一步,以後咱們的臉往哪兒放?”
“沒臉總比沒命強,更何況拼起來,死的不光是我們,還有很多無辜的人啊.......”鄭小仙兒唉聲歎氣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這樣,您覺得我會讓他們走麽?”
“你們别嗦了,要打就打。”昙先生似乎是真的沒耐心了。
隻見他皺着眉頭,擡起手指了指天空:“天都快黑了,你們還準備繼續跟我拖是不?”
說來也巧,就在昙先生催完這一句的時候,杜書緣忽然叫了他一聲。
“昙先生!好像有點不對啊!”
“怎麽了?”昙先生皺着眉頭,轉過身子看了杜書緣一眼:“什麽情況啊?”
在前一分鍾,杜書緣就把羅盤從包裏拿出來了,他似乎是想借助羅盤的力量,仔細的确定一下山中陰陽的方位。
不得不說,這人的心很細,昙先生他們都懶得關心的事兒,他卻放在了心上。
“這裏的陰陽二氣好像在互相抵消啊.......”
杜書緣說着,從兜裏掏出來一張黃紙,上面像是畫着符,随後他就把這張黃紙放在了羅盤底部,滿臉凝重的觀察着天池中指針的動向,然後跟昙先生他們說:“我是專精堪輿的先生,所以對氣比較敏感,剛才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什麽意思?”昙先生一愣。
“這裏的陰陽二氣在互相抵消,不對,應該是在融合。”杜書緣說道,眉頭皺得很緊:“我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啊,這........”
“陰陽的氣散過來了,所以就互相抵消了呗。”陳彪在旁邊插了一句,滿臉的不以爲然:“甭管這些了,反正事辦成了,咱現在就功成身退。”
“行吧........”杜書緣看着羅盤上的指針,遲疑了一會,還是點點頭:“此地不宜久.......”
沒等杜書緣把這句話說完,隻聽山溝之中,猛地炸響了一聲鳴。
“轟!!!”
這一聲鳴,比我使用怒咒所引發的鳴聲還要誇張。
雖說發出聲音的位置是山溝裏,但我們這些在山上的人也不好過,當時就震得我冒出了一腦門的青筋。
随後我就感覺手裏按着的孽木在往上頂,像是有人在下面推孽木一樣,似乎是恨不得馬上将其推離符紙的表面。
“這是........應該成了吧........”
我聽見那聲鳴之後,整個人就陷入了矛盾的狀态,又喜又怕的用望遠鏡看向山溝裏,心跳快得不行。
鄭小仙兒是個聰明人,在聽見鳴後,他并沒有急于收拾昙先生,而是很細心的從兜裏拿出來一張事先畫好的符紙,然後撕成了兩半。
他是在驗證山溝裏是不是真的用不了術法。
............
這張符紙被他撕開後,沒有任何異象出現。
就跟鄭小仙兒撕了一張普通的黃紙一樣。
“成了!!!”鄭小仙兒哈哈大笑了起來,喜形于色的高喊了一聲:“仙家們别客氣!!!幹死這幫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