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在這種四面八方都擠着仙家的情況下,這孫子也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硬是沒被那些仙家發現。
如果不是他忽然出聲,恐怕我們誰都不知道,這孫子竟然偷摸着來了。
“鄭哥,差不多就收手呗,鬧下去大家都難看。”昙先生說道,随後就緩步向着場中走了過去。
在這過程中,應該有不少仙家都想過去攔住他,但鄭小仙兒卻揮了揮手,示意仙家們都别亂來,等他過來再說。
不一會兒,昙先生就走到了鄭小仙兒的對面,跟小如來肩并肩的站着。
這時候不光我對昙先生的出現感到驚訝,貌似陳彪跟杜書緣也沒想到昙先生會忽然殺出來。
如果他們早就知道昙先生在這兒,那此時此刻,他們見到了昙先生,也不該是那種滿臉的驚訝。
“小如來,你說的第一個目的是帶走一批仙家,那你們第二個目的.......”
鄭小仙兒緊皺着眉頭,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麽,目光一直都在昙先生背後的包上停留着:“第二個目的,已經達成了吧?”
我聽見鄭小仙兒這話的時候,有些意外。
他怎麽會這麽問呢?!難道是發現什麽了?!
“是啊。”昙先生很幹脆的點點頭,笑得很開心:“第二個目的,已經達成了。”
“你包裏的東西,有一股味道。”鄭小仙兒說話的時候,表情已經凝重到了極點,眼睛微微眯着,死盯着昙先生:“這個味道,我在方時良身上聞到過。”
一聽鄭小仙兒這麽說,我頓時就傻眼了。
我操。
在方時良身上聞到過?!
度生教來東北的第二個目的.......還真他娘的是因爲那個山河脈眼啊?!!
鄭小仙兒這話又是幾個意思?
昙先生背上的那個包,就是普通的雙肩包,看着也并沒有鼓鼓囊囊的感覺,那裏面到底裝着什麽東西才會有這種味道?!
“鄭哥,你鼻子不錯啊。”昙先生也不知道是在誇鄭小仙兒,還是在損鄭小仙兒,笑眯眯的說道:“你這嗅覺都快趕上瞎老闆了。”
“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鄭小仙兒問道。
“您不是已經聞出來了麽。”昙先生笑着聳了聳肩:“我們在找的,是那個山河脈眼。”
得到昙先生的答案後,鄭小仙兒的表情明顯又難看了幾分,話裏的殺氣都快溢出來了。
“山河脈眼應該還沒被你們破掉吧.......”鄭小仙兒緊咬着牙,說道:“如果那邊出了事.......我們現在就已經全死光了.......”
昙先生笑了笑,在這時候,旁邊的地上又蹦起來一枚銅錢。
但這枚銅錢還沒等到落地,昙先生就擡起腿,一腳将其踢飛到了樹林裏。
随後,昙先生把右手搭在了小如來的肩上,猛地拽了他一把。
“都搞定了?”小如來現在已經恢複了行動能力,擡起手揉了揉肩膀,側着臉看着昙先生:“沒出岔子吧?”
“如果出了岔子,我還能活着過來救你嗎?”昙先生笑着,沖小如來眨了眨眼睛:“秃驢,這回你可欠小爺我一個人情啊。”
“你不來,我也能幹掉他。”小如來搖了搖頭:“隻要一開始就用那........”
“沒必要。”昙先生說道,打斷了小如來的話。
鄭小仙兒現在已經有些急眼了,他看了看滿臉笑容的昙先生,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小如來,咬着牙說道:“你們這是玩我們啊?”
“如果沒人在明處吸引火力,我很難去山河脈眼那邊辦事啊。”昙先生笑道,擡起手,指了指陳彪跟杜書緣:“連他們倆都不知道我在齊齊哈爾,更别說你的人了,鄭哥,這可不怪我故意玩你啊........”
說到這裏,昙先生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滿臉尴尬的撓了撓頭。
“如果不用聲東擊西這一招,恐怕我也辦不成這事,您見諒啊。”
“見諒?”鄭小仙兒緊咬着牙,眼裏都快噴出火來了:“你他媽的告訴我,讓我怎麽見諒?”
“我也不想這麽做啊。”昙先生很無奈的攤了攤手:“但沒辦法,這一片畢竟是你們說了算,且不說有多少活人是你們的眼線,山上的仙家跟那些有靈性的動物,加在一起,怎麽也有個萬八千的吧?想光明正大的摸到山河脈眼那邊很困難啊。”
鄭小仙兒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稍微平靜了一些。
“你們這是在玩火。”
聞言,小如來沒說話,看着鄭小仙兒,滿臉的無所謂。
昙先生倒是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臉上有些後怕的表情,啧啧有聲的說:“我們辦的這事确實有些冒險了,那個山河脈眼是被鎮着的,我去辦事的時候都跟走地雷陣一樣,生怕一不小心把那玩意兒捅炸了........”
“你去山河脈眼那邊究竟幹什麽了?”鄭小仙兒問道。
“放心吧鄭哥,我隻是拿了點山河脈眼裏的東西,并沒有把鎮着山河脈眼的局破壞掉,那邊到現在都還是很平衡的。”昙先生笑道:“我這個人很惜命,有的事我是不會做的,你用不着擔心。”
“看樣子我是問不出什麽來了。”鄭小仙兒自言自語似的點點頭,看了昙先生等人一眼,說道:“我現在給你們兩條路走。”
“要麽,昙先生,你把包留下,然後都給我滾犢子。”
“要麽,我把你們全留下,然後我再拿你包裏的東西。”
小如來聽見這一番話後,便往前邁了一步,将昙先生擋在了身後。
“你試試?”小如來冷笑道。
“現在的情況可跟剛才不一樣啊。”鄭小仙兒笑道,但任由他臉上的笑容再燦爛,也照樣難以掩飾他眼中的怒火:“我打算人多欺負人少了。”
“秃驢,你先閃開,這事我來處理。”
昙先生一把将小如來拽到身邊,然後很認真的看着鄭小仙兒,一本正經的說。
“您家裏有六個狠角兒,這個我是知道的,它們來了,再加上你,聯起手來肯定能留下我們,更别說再加上個董老仙兒了。”
鄭小仙兒聽着昙先生這些話,也沒吱聲,就那麽默不作聲的盯着他。
“但是.......你們也不想跟我們魚死網破吧?”
一聽這話,鄭小仙兒便皺了皺眉頭:“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我去山河脈眼那兒辦事的時候,在山河脈眼上動了點手腳........”昙先生的笑容很是燦爛:“如果我真要死的話,那在臨死之前,我肯定能把那個山河脈眼給徹底引爆了,你信不?”
“你這是在找死!”鄭小仙兒怒吼道。
“所以啊........”昙先生攤了攤手:“大家各退一步,皆大歡喜啊。”
鄭小仙兒沒再說話,沉默了一陣,像是在想什麽。
過了半分鍾,他問昙先生。
“你引爆山河脈眼,用的是你們度生教的手段吧?”
“是啊。”昙先生一點頭,好笑的說:“你總不會以爲我是用高科技去炸山河脈眼吧?”
“哦,是這樣。”
鄭小仙兒點點頭,表情更凝重了。
下一秒,鄭小仙兒便把手背在身後,不動聲色的朝我這個方向晃了晃手指。
“昙先生,要不.......我們談談?”鄭小仙兒問道。
“談談?”昙先生一愣,想了想,問他:“談什麽?要是非得讓我把這些東西留在這兒,那就甭談了,免得傷感情。”
“你就不能退一步?”鄭小仙兒歎了口氣:“如果這事鬧大了,且不說我們這些在場的人會不會死,就是你們度生教,也得被國家給收拾了。”
“不會出事的,也不會鬧大的。”昙先生笑道:“隻要你别亂來,那就一切都好,如果你亂來了,咱就一塊死吧。”
鄭小仙兒不再說話,沉默了下去。
與此同時,我在幾百米開外的地方,滿臉苦笑的搖了搖頭,放下了望遠鏡。
“鄭哥......您對我的信心可真夠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