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嘴裏的東西都還沒吃完!!你搶個屁啊?!!”趙青栾惡狠狠的瞪着趙小三,一筷子将其盤子裏的狍子肉夾了過來。
“你也不是個東西。”趙小三罵罵咧咧的,看着趙青栾面前那一盤還沒來得及吃的菜,滿臉的不樂意:“你先吃了再跟我搶行麽?”
“都注意點形象,形象知道麽?”胖叔沒好氣的訓斥了他們一句。
“叔,你别說,咱這一桌最沒形象的就是你了。”小佛爺埋頭吃着碗裏的菜,頭也不擡的對胖叔說:“你一個頂我們三個,真的,這點沒得黑。”
跟着小佛爺跟師爺的那幾個年輕人,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怎麽動筷子,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複雜,看着我們風卷殘雲的吃着飯,他們似乎都覺得飽了。
“沒出息。”海東青冷冰冰的說道,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跟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搶什麽搶?特别是你!”
沒等我反駁,沈涵就幫着我說了一句話。
“哥,他跟我加在一塊也沒你吃得多吧?”
“胳膊肘往外拐可是殺招啊,鳥人,我覺得你以後甭想欺負小袁了。”瞎老闆哈哈大笑道。
我随便他們說什麽,我都沒擡頭反駁的意思,安安靜靜的吃着自己的飯,臉都不帶擡的。
準确的說,是不好意思擡。
在這個時候,坐在四周的人基本上都把目光放在我們這一桌了,特别是沈涵的那個閨蜜,跟她一桌的人基本上都是小年輕,包括先前跟我們起沖突的韓帆他們。
這幫孫子看我們這一桌的眼神已經不是嘲諷那麽簡單了,而是震驚跟不敢相信。
不用猜我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這幫人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啊!!咋吃東西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原本我還沒覺得有多丢人,反正有這麽多人陪着我呢,但現在.......**我真是沒臉了。
跟他們比起來,我所謂的厚臉皮就是個笑話。
讓那群孫子的目光盯了這麽一會兒,我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
真的
我算是知道所謂的江湖兒女是什麽德行了。
媽的,一個個都是餓死鬼投胎!
雖然我也是餓得不行,但好歹周圍有那麽多人看着呢,再餓也得要臉不是?
可這幫孫子明顯是不覺得丢人,依舊是自顧自的吃着飯菜,都不帶等沈老爺子那個老壽星講話的。
要是我不跟他們搶吧,我是有面子了,但我肚子得餓着。
要是我跟他們搶吧,我就随波逐流徹底堕落了,但肚子至少能填飽不是。
更何況這地方是海家啊,又不是沈家,在這兒丢丢人也沒什麽,怎麽說瞎老闆他們也是這德行,要丢人就一塊兒丢吧。
但縱然我都做足了這麽多的心理準備,卻依舊沒好意思面對其他人的目光。
追根究底,還是我太年輕了,臉皮子不夠厚啊。
...........
說來也巧,就在菜上到一半的時候,沈老爺子穿着一身喜慶的唐裝,一看就是剛換的,背後的那個“壽”字是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
隻見他一路上跟人打着招呼,眉宇之間滿是喜色,笑容就沒從臉上褪去過。
等他走到了大廳正中間,也就是唯一擺放在中間的那一桌主座上,這老頭兒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個話筒,咳嗽了兩聲,就開始說話了。
“今天是我老沈的生日,大家能夠賞臉來吃頓便飯,我是真覺得臉上有光啊。”沈老爺子估計也不是什麽文化人,嘀嘀咕咕了一陣就憋出來這幾句話。
“我是個俗人,說不了那麽多客套的話。”
“反正就一句,大家都吃好喝好,姓沈的在這兒謝各位賞臉了!”
在沈老爺子這句話落下的時候,大廳裏跟大廳外轟的一聲鬧了起來,紛紛叫好,祝壽的話也接連不斷的從衆人嘴裏蹦出來。
沈老爺子叫來一個夥計,幫他拿着酒壇,随後就自顧自的端着一碗酒,一桌挨着一桌的敬了過去。
不得不說啊,這老頭兒的江湖氣還真挺濃的。
别人過八十大壽,要麽都是等客人去敬老壽星的酒,要麽就是讓兒子女兒或是孫子一輩的直系親屬,去挨桌敬酒。
但這老頭兒明顯就不走這兩條老路,他要自個兒去跟客人喝,明擺着就是在嘚瑟自己寶刀未老。
他最先去敬酒的那一桌,沈老太太跟海老爺子都坐在那兒,其餘在座的人,都是我沒見過的陌生人,年紀大概在四五十那樣,每個人都是一副西裝革履成功人士的打扮。
“那個就是韓帆他父親。”沈涵不動聲色的說道,偷偷指了指坐在右側的那個中年男人。
“就他啊?”我順着沈涵所指看了一眼。
“嗯。”沈涵點點頭。
“管球他的,咱們先吃飯,吃完了再說别的。”我說道。
話音一落,見沈老爺子往我們這邊走來,我也沒敢耽誤,抱起酒壇子,就給在座的人都滿了一碗酒。
“哎喲,你們這一桌的手腳夠快啊。”沈老爺子啧啧有聲的看着桌上的空盤子,表情也說不出是嘲諷還是在開玩笑,反正那種似笑非笑的樣子特欠揍。
“這不是餓了麽。”瞎老闆笑道,站了起來,沖着沈老爺子舉起碗:“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祝沈老爺子越活越年輕啊!”
“祝爺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祝.......”
我端着酒碗站起來,正準備說上兩句吉利話,隻見沈老爺子正瞪着我,霎時間我就不知道該說啥了。
“恭喜發财?”我試探着說了一句。
“他娘的又不是過年。”沈老爺子搖搖頭,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沒等我補救兩句,這老頭兒伸出手來,重重的在我肩上拍了一把。
“好好對我孫女,要不然老子閹了你。”
聽見這話,我稍微愣了愣,随後就忙不疊的點頭,臉上湧出了一抹發自内心的笑容。
“爺爺,生日快樂。”
等沈老爺子走了,沈涵這就偷摸着從桌下塞了一個青銅小盒子給我,裏面放着的東西,自然就是我給老爺子的賀禮,那一枚麷符。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沈老爺子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我正琢磨着,要在什麽時候過去送壽禮最恰當,隻聽那老頭兒毫無預兆的拍了拍桌子,沖着我喊道。
“姓袁的那個兔崽子!老子過壽你也不表示表示是吧?!”
沈涵聽見這話,臉都羞紅了,沒好氣的看了自己爺爺一眼。
估計她跟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沈老爺子,真他娘的像個土匪。
“爺爺啊,我這不是正準備給您送過去麽。”我無奈的笑着,拿着那個青銅盒子站了起來,緩步向着沈老爺子那桌走去。
在這過程中,大廳裏的人都放下了碗筷,默不作聲的望着我,眼裏滿是好奇。
有的人應該是好奇我是誰。
而有的人應該是好奇我送什麽。
瞎老闆他們在剛到達天津的時候,就已經把身上的麷符摘下來了,所以此時此刻,外人看來這應該是獨一份。
“什麽東西啊?”沈老爺子咂了咂嘴,看着我手裏的青銅小盒,挑了挑眉。
“老爺子,我是個先生,不是土财主,身無長物,太貴重的東西我可送不起啊。”我笑道,将青銅盒子放在了桌上,緩緩打開了蓋子。
“就這一枚我親手做的麷符還算是稀罕東西,今天是老爺子您八十大壽,這枚麷符我就權當壽禮送給您了,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麷符?”沈老爺子好奇的看着盒子裏放着的那枚麷符:“這玩意兒倒是稀罕,爺爺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在這時,事先就說了要幫我捧哏的瞎老闆,沖着沈老爺子舉起了酒碗,笑道。
“沈老爺子,那枚麷符可是少見的寶貝啊,驅邪避鬼,引财納福,這些都不在話下。”瞎老闆幫我吹牛逼的時候,臉都不帶紅的:“就咱們這個年頭,國内能做出麷符的先生,估計就小袁這獨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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