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跟小佛爺都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所以也順着我所看的方向望了過去。
這一看,他們倆都不說話了。
“媽的.......我就說怎麽下面的氼身都沒動靜呢........感情是前一個氼身被消滅了......第二個才會接着上來.......”我喃喃道:“封遊子這老家夥......還真是把咱們往絕路上逼啊.......”
“沒事的.......你别着急........”沈涵輕輕用手摸着我的額頭,安慰道:“你現在身體狀況很差......體溫都低到這地步了.......别拼命......再玩命就真得變成死人了.........”
哎呦我去。
沈涵啊沈涵,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咒我啊?
這時候,剛在水面上露出腦袋的氼身,已經開始慢慢向着岸邊遊動了。
它遊動的速度,遊動的姿勢,全跟上一個氼身一樣,可以說是一丁點差别都沒有。
别覺得我這話說的有點誇張。
上個氼身在往岸邊遊的時候,我有多緊張,有多害怕,這些我到今天都能清楚的記起來。
我相信每一個親身經曆過這種事的人,都不敢對那種恐怖的場面有絲毫遺忘。
“你不會準備再擺一次剛才的陣局吧?”小佛爺皺着眉頭說道:“小袁,你這種狀态,再像剛才那麽拼命,肯定得死。”
雖然小佛爺不是我們這行的人,但他的腦子可不笨啊,一看我現在是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态,他也就知道剛才那陣局不是能濫用的東西。
事實确實如此。
如果我再用一次六丁六甲化生陣,那我就死定了。
“我有别的辦法,相信我........”我緊盯着那個向岸邊遊動的氼身,語氣裏滿是自信。
“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你剛才就應該用了。”小佛爺搖了搖頭:“别逞強,要死咱一塊死,你要是先死了,小涵得多寂寞啊。”
沈涵惡狠狠的瞪了小佛爺一眼,但也沒說話。
“我原本想着是幹掉那個氼身,然後找機會下去破陣局,但沒想到啊,第二個氼身竟然這麽快就浮出水了........”我苦笑道:“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肯定不會起六丁六甲陣啊........”
“啥意思?”小佛爺滿臉疑惑的問道。
“佛爺,我有個對付這些冤孽的法子,但需要你們幫我。”我滿臉凝重的說道。
聽見這話,沈涵稍微松了口氣,因爲在她看來,一般有風險的事兒都是我搶着做,能讓大夥一塊來的活兒,十有**都沒多大危險。
“小涵,你先去把魯班鬥撿過來。”我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坐直了身子。
沈涵嗯了一聲,幾步跑過去撿起魯班鬥,随後收好了墨線,走回來遞給我。
“你們倆再用魯班鬥捆一次氼身。”我咬了咬牙:“然後我來破陣。”
“你知道咋破了?”小佛爺問道。
“嗯,從剛才那隻氼身的表現來看,我猜的應該沒錯,這池子裏的陰氣聚成了眼,所以.......”
我面不改色的吹着牛逼,一邊說着這些,一邊觀察着沈涵跟小佛爺的反應。
從某種角度來說,小佛爺确實是個傻逼。
在聽我說這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時,他睜大了雙眼,像是個好奇寶寶一般,很認真的聽着我說的每一句話。
而沈涵則是聰明許多,從一開始就在注意着我的面部表情,但無奈啊,我吹的這些東西聽起來都太真實了,連我自己都快信了,所以沈涵也就漸漸的對我有了信心。
“媽的,不跟那隻氼身對對手,我還真想不到這點。”我歎了口氣:“這下子你們懂了吧?隻要我把這池子裏的眼給除掉,這裏面的氼身都得死。”
“這個眼你真能除掉嗎?”沈涵小心翼翼的問我:“會不會需要你付出點什麽代價?就跟你剛才那樣........”
“這個倒是不用,跟前面我玩的招數一樣,用陽氣倒灌進去就成。”我嘿嘿笑着說:“一招鮮吃遍天啊,甭管新招老招,隻要管用就行!”
沈涵聽我這麽說,臉上也有了點笑容。
“嗯。”沈涵笑道:“我就知道你能行。”
“廢話,要是袁大師都不行,誰還能行?”我哈哈大笑着,用刀片把手指劃破,将流出來的血滴進了魯班鬥裏。
做完這些,我這才把魯班鬥遞給小佛爺。
“成!你有把握就行了!”小佛爺接過魯班鬥,臉上的表情也沒那麽緊張了:“你就瞧好吧!老子剛才是怎麽捆氼身的,這次還能怎麽捆!”
說實話,我真的不喜歡說謊。
平常吹吹牛裝裝逼,那些不算,我是說在那些正事上,我不喜歡騙别人。
但這一次我要是不騙小佛爺跟沈涵,我還怎麽接着做後面的事?
氼身不會全部上來,這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
但每一個氼身被消滅後,馬上就會有第二個氼身起屍,然後從水下竄上來,這個就算是我們的催命符了。
唯一能讓我尋找破掉陣局的線索的時間,就在氼身被魯班鬥捆住的這七八分鍾裏。
對了,我差點忘記說,這七八分鍾都是長的,我隻能利用到其中的三分鍾罷了。
想要破掉陣局,那就必須得下水。
先前我可是丢了紙人下去試過的,隻要是帶着陽氣的“活物”下水,那麽這些氼身就會蜂擁而至,群起而攻之。
也就是說,我們如果敢下水去尋找破陣的線索,那麽下了水不到一分鍾,我們就得全軍覆沒。
我真的不認爲在水下能鬥得過這幫孫子。
想要下水尋找線索,又得保證這些冤孽不會來攻擊我,那就隻能先把自己弄成“死人”,之後再下水。
在我爺爺的手記裏,就記載過這麽一個特殊的術法,名爲假殂(cu)咒。
這種在自己身上所下的咒,原理很複雜,反正我沒怎麽弄懂,但基本的功效跟使用方法,我還是知道的。
簡單來說,就是在雙手的脈門處下咒,随後再用燒過的香灰覆蓋在脈門上,這個咒就算是成了。
從那一刻開始,我便會有三分鍾化身“死人”的時間。
在這過程中,我體内的陰氣,陽氣,生氣,都會降低到死人的水平,甚至于更低。
毫不誇張的說,隻要我處于這種狀态,那我就是冤孽眼中的隐形人。
甭說是氼身這樣的冤孽了,就是發了飙的陰齾之孽,或是處于活物狀态的畜生,完全都不可能發現我,更别提是攻擊我了。
這招聽着是不是挺狠的?功效也挺牛逼吧?但它的某個限制,卻是我無法承受的。
從化身“死人”的那一刻開始,我便會進入生命的倒計時。
三分鍾過後,如果我不及時解咒,哪怕隻多出一秒,我都會當場橫死暴斃,變成一個真正的死人。
所以我說,捆住氼身的七八分鍾,我隻能用到其中的三分鍾罷了,多一秒我都用不起。
“佛爺,借你的手表用用。”我沖着小佛爺說道,似是随嘴誇了他一句:“您這表看着還挺上檔次,防水的啊?”
“是啊。”小佛爺也沒多想,很幹脆的把手表取了下來,笑呵呵的遞給我,眼裏有些嘚瑟的意味:“這是我哥送我的,老貴了,你可别給我磕着啊。”
我嗯了一聲,接過手表,仔細的看了看,随後就戴在了手上。
“哎對了,你要我手表幹啥?”小佛爺問我。
“看看時間而已,一會兒起陣需要把時間計算好,否則的話,怕是要跟池子裏遊動的陰眼錯過啊。”我繼續不動聲色的吹着牛逼。
小佛爺點點頭,沒繼續追問了。
“你們倆捆住氼身的時候,必須一個人拽着一頭,記住,撒了手就得出事,知道不?”我囑咐了他們兩句,避免一會他們跑過來阻止我:“這次起陣破水池的陣局,動靜肯定很大,所以這冤孽反抗也會有點激烈,你們可别撒手啊.......”
“好。”沈涵沖我笑了笑:“都聽你的。”
我看着沈涵臉上的笑容,隻感覺心裏忽然放松了下來,随即也沖着她咧開嘴一笑。
“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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