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虺聻的話後,我愣愣的看了它一會,随即便忍着疼,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坐着。
這時,沈涵跟趙青栾已經飛奔了過來,蹲下身子,滿臉擔憂的看着我,詢問起我的傷勢。
“袁哥,你還真要裝一次孤膽英雄啊!?”趙青栾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的樣子,說話都帶着一股子鼻音:“就你這樣還裝什麽......你覺得我們會丢下你不管嗎!?”
“滾犢子。”我苦笑道:“那不是想給你們拖延點時間嗎?”
“又是這樣.......”沈涵緊咬着嘴唇,雙眼通紅的看着我,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你沒事瞎逞什麽能啊!就你有本事是吧!?”
“不說這些了........”我說道,龇牙咧嘴的用手摸了摸肋部,确定骨頭沒有折斷的迹象後,這才松了口氣:“那小孩兒是咋回事啊?”
沈涵他們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于是就簡單的給我解釋了兩句。
在我被虺聻綁住身子之後,趙青栾便玩命的開槍摟火,希望從虺聻手裏把我救下來。
沈涵也沒閑着,雖說她先前爲了跑路,把槍丢在了山上沒随身帶着,可這并不耽誤她要想方設法的救我。
據趙青栾說,那時候沈涵就開始擺弄雷管了,貌似是打算跟虺聻同歸于盡。
“那時候我們誰都沒注意他,這熊孩子就自個兒把繩子解開了,偷偷摸摸的竄進林子裏,繞開我們跑過去.........”趙青栾唉聲歎氣的說:“不過也好,起碼他把你救下來了。”
這時候,虺聻緩緩趴了下來,沒有再把身子支起來,安安靜靜的盤在地上,默不作聲的看着那個張牙舞爪像是在罵人的小孩。
“他跟那條蛇是什麽關系?”我問道,滿臉的疑惑:“剛才他跟那蛇說什麽呢?你們能聽懂嗎?”
“我是廣東人,你說我能不能聽懂?”趙青栾歎了口氣:“他也沒說什麽,就是說,咱們幾個不是什麽壞人,上山也隻是爲了救他下去,然後讓它把你放下來......基本上就是這樣了,不得不說啊,這孩子怪懂事的。”
趙青栾啧啧有聲的說:“他的嘴就是被我堵上的,但這小子竟然沒記仇,有前途。”
“你應該慶幸啊,要是你前面一激動,動手抽這孩子了,那咱們可就死定了。”我無奈的說道。
在這時,那個小男孩已經自顧自的爬到了虺聻的背上,雙手緊抱着虺聻冰冷的蛇身,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一點害怕的表現都沒有。
虺聻對他似乎也沒了脾氣,擡起頭來,輕輕的蹭了蹭那小孩子。
這個場景,讓我們一行人都徹底沒了言語。
**。
這是幾個意思?!
“現在下山吧?”趙青栾低聲對我說:“此地不宜久留啊,要是一會兒那條大蛇又發飙了,我們都得栽在這兒!”
“嗯,咱趕緊撤,趁着這條蛇現在沒發飙,我們上去把家夥收拾一下。”我歎了口氣:“特别是你們搞來的那些槍支彈藥,記住别亂扔啊,全都得帶走,免得以後有麻煩........”
話音一落,我猛地想起山上還有人在等我們的信兒。
“範國強應該還在林子裏等我們呢.......他應該沒跟過來吧?”我皺着眉頭:“這孫子要是跟上來就麻煩了.......”
趙青栾猶豫了一下,低聲問我:“那孩子......我們是把他帶下去還是留着?”
“你去帶一個試試。”我苦笑道:“看這情況,他跟虺聻的關系不錯,要是咱們硬要帶他下山,虺聻能把咱仨給活吞了,你信嗎?”
“把這孩子留在山上不是個事兒啊。”沈涵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先下山吧,之後再慢慢想辦法。”
聞言,我點點頭,在趙青栾跟沈涵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在這過程中,我能感覺到虺聻在盯着我們看,恐怕它對我們也很是警惕,正注意着我們,隻要有點異動它馬上就得出手........
“我們現在就下山!”我沖着虺聻招了招手:“你放心吧!我們不會幹啥壞事的!”
我并沒有用泐睢文跟它說這句話,在先前小孩跟它交流的時候,我差不多就鬧明白了,說人話它多少都能聽出個意思來,完全沒有必要用泐睢文跟它交流。
這孫子本來就成精了,拿普通的常識去看待它,根本就是在低估它的智商。
聽見我的話後,虺聻沒有任何反應,默不作聲的看着我們,眼裏的神色很是複雜。
“走吧。”我歎了口氣,苦笑道:“這次的活兒算是辦砸了,下山之後得有擦不完的屁股呢,真***........”
當時,我或許怎麽都想不到,本以爲已經告一段落的事,卻隻是一個開始。
沈涵跟趙青栾攙扶着我,擡腳正要往林子裏走,忽然間,隻聽前方不遠處傳來了兩個男人的聲音。
這兩個聲音呢,趙青栾不熟,可能他還從沒聽見過,但我跟沈涵一聽就愣住了。
“這隻虺聻有本事啊,竟然搞出了這麽大的聲勢,咱這一趟可沒白來。”
“嗯。”
“哎,你說句話啊,怎麽跟個悶葫蘆似的。”
“我說了。”
“你說個屁!”
“我真說了啊。”
“你.........”
這倆男人,一個罵着,一個解釋着,吵吵鬧鬧的就從林子裏走了出來。
當頭打着傘那人,不是度生教的昙先生還能是誰?
小如來還是那副造型,手裏撥動着一串佛珠,另外一隻手給自己撐着傘,表情有些無奈,跟在昙先生身後不停的解釋着。
媽的!這倆孫子怎麽來這兒了?!!!
“他們是誰啊?”趙青栾眯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們:“這妹子長得不錯啊,後面那和尚不會是她男朋友吧?”
“狗屁妹子,那是個男的。”我苦笑道:“這倆孫子都不是啥好人,你小心點。”
此時,昙先生已經數落完了小如來,這才正眼向我們看過來,特别友好的沖着我招了招手。
“袁哥好啊!”昙先生滿臉的笑容,看起來溫和無比:“真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啊,沒想到咱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我一臉警惕的看着昙先生,嘴裏跟他文绉绉的客氣着:“這是什麽風把度生教的兩位老大哥吹過來了,昙兄弟,你來這山裏有事嗎?”
“有。”昙先生笑道,眼裏滿是玩味:“也能說沒有。”
“有話直說吧。”我看着昙先生。
“在幾天前,我跟他就來了廣西,要在這邊辦點事。”昙先生緩緩說道,也沒有避諱我是外人的意思,很幹脆的說:“結果剛到南甯就收到風聲,聽說山裏有長蟲作祟,而且這長蟲的本事不小,廣西本地的先生搞不定,都跑去西南請能人了........”
“你不會是跟着我們上山的吧?”我皺着眉頭。
“我又不是跟蹤狂,沒事跟蹤你們幹什麽?”昙先生白了我一眼。
不得不說,這一眼的風情讓我跟趙青栾都有點酥了,但随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惡寒。
媽的,他可是個男的啊!!!
在這個時候,小如來往外走了兩步,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我們,一字一句的說。
“你們滾吧,這裏的事,由我們度生教接手了。”
“哎!!你這人怎麽說話呢?!!”趙青栾的暴脾氣霎時就上來了,把手裏的霰彈槍端了起來,槍口直沖着小如來跟昙先生,怒不可遏的罵着:“你們讓誰滾呢?!”
昙先生面露微笑,并沒有說話。
小如來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說,我讓你們滾。
聽見這話,趙青栾氣得不行,就差扣扳機崩人了,但最後還是被我攔了下來。
“小趙,别亂來。”我咬着牙,低聲對他說:“這倆孫子不好對付,咱先撤,以後有的是機會找場子。”
“他們是幹嘛的?”趙青栾問我。
“搞邪教的。”我簡單的說。
霎時,趙青栾就滿臉恍然大悟的把槍放下了,啧啧有聲的說:“嘿,你别說啊,這些搞邪教的膽子就是大,跟有槍的人都敢蹦刺兒.......”
我沒搭理趙青栾,直接問昙先生。
“你們倆準備怎麽解決這事兒?”
昙先生沒多想,聳了聳肩。
“我可沒你們這幫僞君子這麽殘忍。”昙先生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先把這隻虺聻放下山吧,讓它殺點人洩洩憤,之後再帶它........”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昙先生:“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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