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地初開,世間萬物便有了各自的氣,當然,也有一些共同的氣。
畜有畜氣,鬼有陰氣,屍有屍氣。
雖說它們的氣都各不相同,但這三種東西,都有一種共同的氣,那便是陰氣。
如果我是用某些特殊的手段,靠着陰氣的強弱去尋找那條巨蛇,那麽這次的事兒就算是扯淡了。
山中的陰氣跟某些畜氣,必然會幹擾到靠着陰氣強弱尋找巨蛇的術法,這點毋庸置疑。
荒山本就是藏陰納邪的地方,雖然陰陽共存,陽氣多多少少都存于山中,但就這個時間段來說,那點陽氣已經不值一提了。
就因爲如此,我現在所用的手段,成功率比許多專門用來尋找冤孽的術法都強得多。
我這是靠着山中九脈的畜氣尋找冤孽,陰氣那玩意兒,壓根就跟我的手藝不搭邊。
“按照洗怨這門的說法,每個畜生在山裏修煉的時候,大多吸取的都是九脈裏的陰氣。”我把手裏的朱砂瓶放在一邊,沖着趙青栾他們解釋道:“在這個過程中,畜生身子裏的畜氣,多少都會混進九脈裏,那我找到了畜氣後,很容易就能順藤摸瓜的找過去。”
“九脈?”範國強一愣:“這有什麽說法嗎?”
“九脈就是每座山裏,陰氣流動的九條脈絡,也就是九條專門給陰氣行走的高速公路。”
“我不知道其他法派的九脈叫什麽,反正在我洗怨這門,九脈分别是,孽蠹(du第四聲),畜宸,鶴金,白禦,非犬,殺陀,海辟,犤(pai第二聲)山,地阚(kan第四聲)。”
我說道,把貢香拿了出來,點燃之後,便插進了銅錢圈前方的土裏。
看着煙霧寥寥升起,我把靐孽木緊握在手中,在陣前坐了下去。
那天晚上的氣候真的很詭異。
原本山裏還有些悶熱,但就在我們上來後不久,這裏就呼呼的刮起了陰風,一時間冷得我們都有些不适應。
範國強的體質貌似不怎麽樣,被這陣陰風一吹,止不住的就打起了噴嚏。
月亮從烏雲中出來之後,一直都停留在空中,沒有再被任何一朵烏雲遮住,慘白的月光就那麽懶懶散散的落在了山裏。
毫不誇張的說,我們就算不打手電,在那片草地上,照樣能看得清清楚楚。
“注意四周情況,我要起陣了。”我說道。
趙青栾跟沈涵都點點頭,默不作聲的分開站在我兩邊,手裏端着霰彈槍,表情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我深呼吸了幾下,慢慢将靐孽木舉了起來,輕輕在地上拍動着。
每拍一下,靐孽木都穩穩當當的落在銅錢下方,力度并不算重,就像是在打節奏一般。
伴随着拍動靐孽木所發出的悶響,地上圍作一圈的銅錢,毫無預兆的顫抖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範國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袁先生厲害啊!!這算是特異功能吧?!!”範國強驚爲天人的看着我,念念有詞的說:“我們原來請的那些先生,都沒搞出這麽大的場面啊!”
“沒見識。”趙青栾咧了咧嘴:“銅錢抖幾下有什麽稀奇的?你是沒看見袁哥上次搞的大陣勢,那可真是黃沙漫天.......”
沒等趙青栾把話說完,沈涵一腳就踹在了他屁股上,當場就踹得他一個趔趄。
估計趙青栾也反應過來了,有的話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說,所以也就沒敢發火,讪讪的笑着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候,隻聽嘶的一聲尖鳴,在陣局的正上方,忽然炸響了一聲邪龇。
這一下子可把他們給吓壞了,包括沈涵在内,都以爲是出什麽岔子了,想都沒想,直接舉起霰彈槍就照着空中瞄了過去。
“别激動!這是正常狀況!”我急忙喊道,随即,便舉起了靐孽木,加大力度,繼續在土地上拍打了起來。
“嘭!嘭!嘭!!”
與此同時,那一炷插在陣局前的貢香,忽然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快了燃燒。
就在這柱香徹底燒完的瞬間,我舉起了靐孽木,大聲念起咒詞。
“九陀金光,畜藏四方。”
“氣化陽篡,邪祟重猖。”(篡cuan第四聲)
“陰山弗定,祖脈衰亡。”
“祖師降此,覓孽鬥蒼。”
在念到這一句咒詞的時候,那些顫動個不停的銅錢,毫無預兆的停了下來,就如同從來沒有動過一般,安安靜靜的躺在了土地上。
“吾奉祖師爺急急如律令!!!”
“起!!”
“轟!!!”
聽見這一聲巨響,沈涵跟趙青栾都松了口氣。
他倆可是知道這聲音代表什麽,所以并沒有緊張,反而都松了口氣。
範國強的膽子本來就小,剛才那一聲邪龇就已經把他吓愣住了,現在猶如爆炸般的靐鳴再補一刀,這孫子就差尿褲子了。
“袁先生!!這是什麽情況啊!!!”範國強癱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說:“哪裏要爆炸了啊?!!”
“爆炸個屁。”我苦笑道:“這是我施法成功的反應,算是好事。”
聞言,範國強這才緩過來點勁兒,顫抖着擦着冷汗,不停的點着頭。
“是好事就行......是好事就行......”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陣局右側的一枚銅錢忽然彈起半米高,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陣局的最中心,相當于給這個銅錢圍成的圈加了一個标準的圓點。
“中.......”我念念有詞的看着那枚銅錢,見它沒有再立起來的意思,我搖搖頭:“方圓三十丈,沒有修成氣候的畜生。”
随即,最左邊中間的那枚銅錢忽然立了起來,轉了兩圈,随後就立住不動了,看着那叫一個詭異。
幾秒鍾後,這枚銅錢便倒了下去,不再有任何反應。
“正西兩百丈内,有成氣候的畜生。”我眼睛一亮,但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是那條巨蛇嗎?”沈涵問我。
“不是,就從這枚銅錢的反應來看,應該不是什麽棘手的冤孽。”我說道。
這個陣局之中,一共有九個陣眼,除開跳到正中的那枚銅錢之外,其餘的八個陣眼都分布在陣局的八個方向。
也就是,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
按照書裏所說,銅錢立起來之後,所轉的圈數,便是修成氣候的畜生跟陣局之間的距離。
由于銅錢的轉速太快,所以我必須得集中精力去看,隻要稍微一分神就得看岔了。
一圈便是一百丈,也就是333米左右.......
在正西邊的那枚銅錢有了反應後,東、南,北,這三個位置的銅錢,也分别有了反應,但都沒有轉圈的現象,隻是立起來然後又倒下去。
随後,東北,西南,東南,這三個位置的銅錢也都沒什麽特殊反應,似乎這山裏有了氣候的畜生并不多,就那麽一兩個而已........
就當我把目光轉到西北處陣眼銅錢上的時候,隻聽嗖的一聲尖鳴,那枚銅錢忽然跳了起來,立在原地,連着轉了十圈。
在此之後,它就沒了轉圈的動作,但也沒倒下去的意思,不停的顫抖着。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枚銅錢猛地一顫,毫無預兆的便炸成了滿地的碎片,如果不是我躲閃及時,我眼珠子都得被這些碎渣給戳破了!
“哎呦我去,這畜生尿性啊,本事這麽大?!”我用手擦了擦臉上被碎渣劃出來的血痕,喃喃道:“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成氣候了啊........”
“你沒事吧?!!”
“袁哥,這什麽情況啊?!”
“袁先生!!你是不是找到那條大蛇在哪裏了?!”
沈涵等人見我站起了身子,便迅速圍到了我身邊,擔心的看着我,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我擦了擦臉上的血,說。
“那畜生在西北方,距離咱們三千三百米左右,抓緊時間過去看看吧,免得它轉移位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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