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天氣較熱,我穿的是六分褲,小腿部分是露在外面的,我能夠很直接的看見自己的傷勢。
小腿上都兩排很密集的牙印,那孫子咬得不淺,看着就跟一個個小窟窿似的,讓我這個密集恐懼症患者有點想死。
當然,這并不是讓我感覺身子發冷的主要因素。
我被冤孽咬的那條小腿,已經徹底的變黑了,不少地方還有些鼓脹,像是水泡那樣,看着惡心得不行。
“沈涵.......你先捆住它.......我.......”我說話的時候,感覺眼前有些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跟癱瘓了似的,坐在地上動彈不得:“我緩一下........”
“咱們去醫院吧!!”沈涵已經急得快哭了,眼睛都紅了起來,說話的時候,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袁長山你别死啊!!”
“不會有事的.......”我用手摸了摸腫脹的小腿,擠出了一絲不太自然的笑容:“這不是屍毒......我聞不到那種腐臭味兒........這應該是陰毒吧........”
沈涵三下五除二的将墨鬥線打了個死結,随後就跑到了客廳裏,火急火燎的拿了一袋子小米進來。
“茶葉杆子在來之前就加進去了,應該能起點作用........”沈涵用餐巾紙裹着小米跟茶葉杆,直接敷在了我被咬出的傷口上。
當時我的神智都有些模糊了,看東西都是重影,腦子暈暈沉沉的,跟喝醉了酒很像。
但就在沈涵用小米蓋上去的時候,一股子鑽心般的劇痛,霎時就從傷口處傳了出來,疼得我嗷的一聲就哭了。
沒錯,是哭了,這并沒有誇張。
那眼淚就跟止不住似的,伴随着我的慘叫,一個勁的往外流着。
“哎呀**!!疼死老子了!!”我特别丢人的抱着腿哭了起來,看着漸漸有些消腫迹象的小腿,失聲痛哭頓時變成了喜極而泣。
“還好......還好有點作用.........”沈涵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被吓出來的冷汗,問我:“感覺好點了嗎?”
“能動了,但估計小米治不好這傷,得回去找瞎老闆幫忙弄弄。”我龇牙咧嘴的說道,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那個正沖着我們嘶嚎的小孩屍首,氣不打一處來的罵着:“你他媽還有臉叫?!把老子咬成這樣你不虧心啊?!!你小子是屬狗的是不是?!!”
那冤孽沒有半點慚愧的意思,還在那叫着,時不時的還發出幾聲刺耳的邪龇,弄得我那叫一個心煩。
“這冤孽怎麽辦?”沈涵問我。
“它沒什麽油水,就是陰毒有點棘手,但現在沒事了。”我搖了搖頭:“魯班鬥不是它能搞得定的法器,起碼半小時之内,咱不會再遇見别的麻煩了。”
話音一落,我深深的看了那屍首一眼,唉聲歎氣的說:“哎,要不是我顧着洗怨這門的規矩,老子非得把你打個魂飛魄散不可。”
“它身子裏還有靈魂?”沈涵疑惑的看了看那鬼小孩,問道:“上次咱們遇見的那屍首不是......”
我搖搖頭,打斷了沈涵的話。
“那跟咱們現在遇見的東西不是一回事。”我歎了口氣:“泰國的那些降頭師也是夠毒的啊,拿小孩兒來煉鬼,不光煉小孩兒的魂魄,連帶着屍首都沒浪費........”
我一邊說着,一邊走過去,蹲下身子觀察着這鬼小孩。
“屍首要是沒有魂魄,那就不可能有這股子活氣。”我指了指那小孩兒的眼睛:“你看,這小子還生氣呢。”
“我給易哥打個電話過去。”沈涵說:“你這傷拖不得。”
“嗯,打吧。”我無奈的點點頭,苦笑道:“到最後我也沒能把這活兒辦漂亮了,也是夠操蛋的.........”
聽見我的話,沈涵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走到我身邊蹲下,很認真的拍了拍我肩膀。
“你很厲害了,真的。”沈涵一本正經的說道:“比我厲害。”
“你個渣渣,有你這麽安慰人的麽?”我哭笑不得的說道。
但不得不說,她這麽一安慰我,我心裏确實好受點了。
雖然易哥他們是拿我當自己人來看,但說實在的,我是真沒臉再去麻煩他們了,畢竟我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又不是小屁孩,老是讓人打外援,我自個兒都覺得丢人!
更何況我繼承的是我爺爺衣缽,一直成不了事,他還不得在下面罵死我啊?
當然了,不可否認的是,我也有點逞強的心思在裏面。
很快,沈涵就打通了瞎老闆的電話,随便說了兩句後,她就把手機遞給了我。
“易哥要跟你說。”沈涵看着我。
我歎了口氣,沒說什麽,接過了遞來的手機。
“老闆,我這邊出了點狀況,在陰溝裏翻船了。”我慚愧的說道。
“嗯,你們一打電話過來我就有預感了。”瞎老闆也沒怪我的意思,更沒像是平常那樣嘲諷我,笑着安慰道:“别太難受,誰都有失手的時候,我在你這個年紀,失的手比你多太多了。”
“沒事,就是感覺自己這活兒辦得挺操蛋的,自己大意了,怪不得别人。”我苦笑道:“易哥,你讓黑子哥來接應我一下,我小腿中陰毒了,自個兒沒辦法處理.......”
“好。”瞎老闆說道,随即就在電話那邊喊了起來:“黑子!趕緊帶上家夥去支援一下小袁!他那邊出狀況了!”
“知道了易哥!”黑子的聲音很大:“小袁!你先hold住!哥哥我馬上就來!”
過了大概半分鍾的樣子,那邊漸漸安靜了下來,黑子應該是出門了。
“跟我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瞎老闆疑惑的問道:“降孽還不至于把你搞得中陰毒吧?”
“那丫的早就被我收拾了,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
我看了看那個還在嘶嚎的鬼孩子,唉聲歎氣的跟瞎老闆說起了先前發生的事兒。
聽完之後,瞎老闆也有些詫異。
“這麽大個屍首,它怎麽會忽然冒出來呢.......”瞎老闆嘀咕着,估計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便問我:“你檢查過卧室嗎?”
“沒呢,剛進來那孫子就炸廟了。”我無奈的說。
“你檢查一下,我感覺這跟那神像應該脫不開幹系。”瞎老闆低聲說:“前幾年我也遇見過這種東西,魂魄離身之後可以寄存在死物裏,死物被毀了,它又會回到本體。”
“那也不對啊,既然這孫子沒有魂飛魄散,那它爲毛不早點出面來幹我呢?”我疑惑的問道,隻感覺滿頭霧水:“爲啥非要等到那女的被我們收拾之後才詐屍呢?如果按照你說的那樣,它的魂魄能夠離體,那也沒必要詐屍啊,沖我們身子不直接點麽........”
“我咋知道?”瞎老闆不耐煩的回道:“說到底這也是泰國的東西,你拿泰國的東西來問我一個中國人,你逗我玩呢?”
“我還以爲你啥都知道呢........”我讪笑道。
“我知道你二大爺姓袁,你信不?”瞎老闆沒好氣的問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糾正一下瞎老闆的錯誤。
“我沒二大爺。”
“哎呀**你丫的今天别回來了!!!”
忽然,沈涵在旁邊叫了我一聲。
我也沒多想,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沈涵正趴在地上,手裏拿着電筒,表情凝重的正照着床底看什麽東西。
“咋了?”我問。
“那屍首應該是從這裏面爬出來的。”沈涵指了指床底下。
我走過去,蹲下身子瞄了一眼........
下一秒,我就給電話那邊的瞎老闆說。
“易哥,我好像知道那冤孽是從哪兒跑出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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