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候,苦和尚跟羅能覺一左一右的站着,兩人相隔的距離,大概是在一百米左右。
他們倆手裏似乎都拿着一些東西,當那陣金光乍現而出的時候,羅能覺他們便開始把手裏的東西往外甩。
這些玩意兒,看那模糊的形狀,應該就是先前苦和尚往降魔杵上穿插的紙片了。
說來也怪,按理來說,這些紙片應該都沒什麽重量,但在被他們甩出手的瞬間,這些紙片就像是化作了鐵釘,而大地則就變成了吸鐵石。
嗖的一下,全都貼伏在了地上,無一例外。
做完這些的時候,羅能覺跟苦和尚都不約而同的坐了下來,雙手合十,頭微微埋着,像是在盤坐誦經那般。
在這時,那道直沖天際的金光,也在霎時間消散了,仿佛是從未出現過一般,沒有留下半點痕迹。
“他們要幹嘛啊?”我看着這兩個老頭子的動作,隻感覺心都提了起來,腦門上滿是冷汗,想起小如來搞出的那一套燃身供佛.媽的他們倆不會是打算玩命吧?!!
“不知道。”方時良眯着眼睛,看着這景象,似乎也感覺挺疑惑的:“都沒見羅大師使過這一招啊。”
“不會是燃身供佛那種類型的大招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以爲羅大師傻啊?”方時良好笑的說道:“現在還沒到該玩命的時候,随便用那些燒命的招數吸引邪魔的注意力?還不至于吧?”
“這倒也是。”我點點頭,稍微松了口氣:“就是挺怕他們亂來的。”
“怕什麽?”方時良瞥了我一眼,問我:“小如來的事給你留下心理陰影了?”
聽見方時良這話,我沒吱聲,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感覺有點頭疼。
想起小如來被業火燒成焦炭的那種慘狀,我是真覺得有些術法所需要的條件有點過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
老天爺就算是想要施術人的壽數,也沒必要這樣吧?
“别想那麽多。”方時良點上支煙,漫不經心的抽着,看着倒是很淡定:“說真的,我倒覺得小如來那一招燃身供佛挺劃算的,鋪天蓋地的引來那麽多業火,多牛逼啊。”
“牛逼麽?”我反問道。
“你說呢?”方時良聳了聳肩:“能借來這麽大的力量,活人的壽數,已經不夠用來還老天爺的債了,所以就隻能拿别的東西來還啊。”
“烤肉麽?”我問他。
“不是。”方時良搖搖頭:“是痛苦。”
話音一落,方時良把臉轉開,遙遙望着羅能覺他們那邊,眼神有些複雜。
“你經曆過那些用來還債的痛苦,你才會知道,自己借來的這些力量有多來之不易,你才能學會珍惜啊。”方時良喃喃道:“而且你還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弱,就是因爲自己太弱,自己才會承受這麽多的痛苦”
“你的意思是,老天爺還是爲咱們好啊?”我冷笑着問道。
“從某種角度來說,是這樣沒錯。”方時良點點頭:“痛苦過了,之後就沒了,但你借來的力量,可确确實實的能救你的命啊。”
“他死了。”我皺了皺眉。
“你們倆不是還活着嗎?”方時良問我,瞟了瞎老闆一眼。
聞言,我沒再說話,默不作聲的往羅能覺那邊看着。
在這時候,羅能覺跟苦和尚就像是變成了同一個人那般,動作無比的整齊,都以相同的動作相同的速度,将布袋裏裝着的木魚拿了出來。
下一秒,他們便以相同的節奏,緩緩敲打起了木魚。
“笃笃.笃.”
聽見這一陣木魚聲,我們都沒什麽特殊的反應,都覺得這是他們施法的過程。
但那些邪魔,貌似對木魚聲很是敏感,幾乎是在瞬間,就将目光都投了過去,一動不動的盯着羅能覺跟苦和尚,也沒發出什麽聲音。
“它們好像也發現不對勁了啊。”吳秋生低聲說道。
“廢話。”左老頭歎了口氣:“這幫邪魔又不傻,冤孽本來就有趨吉避兇的本領,更何況是它們呢?”
“那些木魚聲能對它們造成傷害?”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應該不能。”左老頭說道:“那應該隻是施術的過程,還沒真的起陣呢,就跟咱們起陣之前的念咒一樣,都是那意思。”
我點點頭,沒吱聲。
“咱們别急着走了。”葛道士往苦和尚那邊看了幾眼,低聲說:“等他們先吸引一波火力,我們之後再跟上。”
“行。”左老頭說道:“我倒是想看看,這倆老東西會整出什麽樣的陣局來。”
當這一陣木魚聲響起,那些邪魔也都紛紛陷入了沉寂。
沒有任何動作,連頭也不轉,就那麽扭着脖子,死死的盯着苦和尚他們。
大概過了半分鍾左右的樣子,一陣陣像是金色霧氣的東西,忽然從苦和尚跟羅能覺敲打的木魚下散了出來。
這些霧氣剛開始并不算多,遠遠看去,隻能模模糊糊的看見幾縷像是絲帶的金霧,但随着時間的流逝,這些霧氣也變得越來越多,幾乎都将苦和尚他們頭頂上方的天空給罩了個嚴實!
那種景象,就像是有一朵金色的祥雲,正飄浮在空中那般,直将死氣沉沉的鎮魔峰都帶出了不少的生機。
“佛氣之盛.都聚成祥雲了啊.”葛道士眯着眼睛,望着天空中飄着的那朵金色祥雲,語氣之中,隐隐約約透出了一種驚訝的味道:“看樣子這個陣局不簡單啊”
“他們是拿壽數燒的?”左老頭問了一句,但從他的語氣來看,似乎他早就知道了答案一般,語氣中沒有半點疑惑的味道。
“可能吧。”葛道士點點頭,笑容裏頗有種無奈的意味:“如果不拿壽數去燒,你覺得他們能搞出這種陣勢來嗎?”
“哎!他們好像在撒什麽東西啊!”吳秋生冷不丁的說道。
聽見這話,我下意識的往那邊掃了一眼,隻見苦和尚跟羅能覺确實都有抛灑東西的動作。
他們先是将不敲木魚的那隻手放進口袋裏,似是在摸索什麽,過了一兩秒就将手抽了出來,然後向着天空做出了抛灑的動作。
剛開始我還沒看清他們在抛什麽,但多看了幾眼,我就模糊的看出了一層金影。
“他們在灑金粉?”我皺着眉頭,仔仔細細的觀察着,滿臉的疑惑:“這些金粉不是用來畫符的嗎?”
“除了畫符難道就沒别的作用了?”方時良不屑的看着我,冷哼了一聲:“沒見識的東西,真給老子丢人!”
“那你說還能幹嘛?”我沒好氣的反問了一句。
“起陣啊。”方時良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我聽見這個答案的瞬間,差點沒把髒話罵出來,心說這不是廢話麽,我還以爲你能給我多解釋一下呢!
反正我是沒聽說過,用抛灑金粉的手段來起陣的,這應該是佛家獨有的東西吧?
就在這時,一陣毫無預兆響起的誦經聲,突然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說真的,這陣誦經聲不像是外界傳來的,更像是從我大腦深處裏冒出來的。
我所聽見的聲音,一開始隻有幾個男的在誦經,但過了還沒兩秒,誦經的人就變得越來越多了.
成百上千?成千上萬?
這點我真的說不清楚,因爲我壓根就數不出來啊!
他們剛開始誦念的經文應該是梵文,聽着就跟聽天書一樣,半個字都聽不懂,念到最後,他們卻不約而同的轉成了字正腔圓的漢語。
用漢語念誦的經文,不過十個字,分别是
“如聞。”
“如見。”
“如是。”
“如我。”
“如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