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的說,聽見那一個個熟悉的聲音,我跟瞎老闆都激動得差點沒哭出來。
天知道我們這短短的幾十分鍾内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當時我們不怕,但在事後,确實是害怕得不行,特别是我。
想起利用天靐陣跟賜陽陣收拾鬼太歲的事還有跟小如來他們一塊跑路躲避邪魔追擊的場景
媽的。
要是稍微一個不注意,出了點岔子,可能我們現在都陪着小如來他們一塊魂走九泉了。
“看樣子他們沒事啊!”瞎老闆喜形于色的說道:“領頭來這裏的是老鬼,那也就是說,搞不好咱們已經赢.我操!”
忽然間,瞎老闆把眉頭皺了起來,表情極其的難看。
“怎麽了?”我問他。
“我們不是答應小如來他們了嗎?”瞎老闆咧了咧嘴,笑得有些勉強:“說好的要盡力保下苦和尚跟葛道士”
說着,瞎老闆的表情越來越糾結了,顯得很是慚愧。
“要是老鬼他們真的赢了,那是不是就代表,苦和尚跟葛道士挂了?”
聽見這話,我稍微愣了愣,沒吱聲。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怪不得咱們了。”瞎老闆無奈的說道,不停的歎着氣:“老天爺都不給咱們挽救他們的機會啊!”
說來也巧,就在瞎老闆剛把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那邊又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徒弟!!小昙!!!你個兔崽子給我死哪兒去了?!!”
說話的這人,雖說聲音沙啞,但聽起來底氣卻無比的足,不像是那種受過傷的人。
他語氣之中的焦急,任誰都能聽出來。
這不是葛道士的聲音,還能是誰的?
“不對啊。”瞎老闆一愣一愣的說道:“他竟然跟着老鬼一塊來了?聽他這嗓門也不像是受傷了啊.難道他們還沒分出勝負來?”
“這樣還不好?”我苦笑道:“要是他們死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先别管那些了,你往外看看,确定一下那些業火是不是停下了,要是沒問題的話,咱就直接往山道口那邊跑。”瞎老闆歎了口氣:“他娘的,那邊竟然還有三四千号沒被業火燒死的邪魔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三四千個完整版的鬼太歲麽!”
“鬼太歲?”我搖搖頭,小心翼翼的往外掃了幾眼,說道:“說不準它們比鬼太歲還厲害啊。”
“都沒問題吧?”瞎老闆問我。
“沒問題。”我如實彙報道:“業火已經散了,包括小如來身上.”
說到這裏,我遙遙的望着已經被燒作枯屍的小如來,眼睛忍不住酸澀了起來,強裝出了一副冷靜的樣子,跟瞎老闆說:“小如來身上的業火已經散了。”
“那些邪魔呢?”瞎老闆問我。
“沒動靜。”我皺了皺眉:“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此時此刻,那幾千号邪魔就跟呆住了一般,哪怕是業火都已經散盡,也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是業火的餘威未散?還是别的什麽原因?
真的,在那時候,我确實是想不明白了。
聽完我的彙報,瞎老闆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解。
“這幫孫子在等啥呢?”瞎老闆喃喃道:“不趁着這個機會幹死咱們倆,那以後可就.”
“是不是咱們太拿自己當回事了?”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在它們面前,我們恐怕連臭蟲都算不上吧?”
“那它們這是幾個意思啊?”瞎老闆滿頭霧水的問我:“難道還有别的東西困住它們?”
“不知道”我搖搖頭:“反正頂峰邊上的黑霧都開始散了,要不咱現在就撤?”
瞎老闆想了想,嗯了一聲,說:“走着!”
不得不說啊,瞎老闆這人的動作是真夠麻利的,不服不行。
剛說了一句“走着”,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呢,這孫子一把就扯過了裹屍布,一邊攬着我腰像是抱着一桶水,一邊又将裹屍布甩到空中,隻拽着一角。
他就跟在沙灘上奔跑的少女那樣,拿裹屍布充當絲巾,跑起來那叫一個蕩漾。
就差沒給我晃吐了。
或許是因爲瞎老闆害怕出意外的緣故,也可能是他實在憋不住勁兒了,想在安全點的情況下歇歇,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歸心似箭。
真的,這孫子帶着我跑路的速度,比先前躲避火球的奔跑速度還快,快了還不止一點半點!
我當時連東西都看不清了,風一個勁的沖着臉上刮着,活像是有無數把刀子在臉上劃拉,疼得不行。
爲了保證在這過程中,眼睛不被沙子混進去,我也隻能閉着眼,壓根就看不見瞎老闆是帶着我往哪兒跑的。
大概過了半分鍾左右的樣子,瞎老闆這才停下了腳,而我則是稍微緩了幾秒鍾,這才慢慢将眼睛睜開。
“沒事吧??”左老頭是第一個湊到我面前來的,皺紋遍布的老臉上,已經寫滿了擔憂:“你小子的氣有點弱啊!!是不是遇見麻煩了?!!”
不知道是爲什麽,在看見左老頭的時候,我鼻子一酸,眼睛霎時就紅了起來,壓根就控制不住情緒。
“師父.”
“哎!!咋了啊?!是不是被那些邪魔傷着了?!!”左老頭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的疲憊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怒意:“他娘的!老子就不該聽羅和尚的話!讓你們倆上來鎮壓邪魔?!這不是送貨上門嗎?!”
此時此刻,我已經像是沒了力氣那般,軟癱癱的坐在了地上,任憑左老頭扶着我,也沒有半點站起身的想法。
“你們打完了?”瞎老闆就站在我身邊,特别疑惑的看了看苦和尚跟葛道士:“你們不會沒打吧?我怎麽感覺”
“打了!咋沒打啊?!”吳秋生忍不住喊了起來,左手臂軟塌塌的吊在一邊,像是脫臼了那般,看着有點吓人:“沒打的話我能成這樣?!”
在這時,我也擡起了頭,掃視了衆人一眼。
這一看,我心裏頓時就納悶了起來。
苦和尚跟葛道士,這倆老貨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完全跟“死”這個字聯系不上。
當然了,這也不是說他們毫發無傷。
從他們破破爛爛猶如乞丐裝的衣服來說,看起來确實挺狼狽的,再一看他們身上那十幾道血口子,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傷。
相較于葛道士而言,苦和尚受的傷貌似更重。
葛道士臉上是沒有半點傷痕,但苦和尚的臉上,特别是右臉,卻有許多類似于硫酸腐蝕的痕迹,看起來略微有點惡心。
“那孫子呢?”瞎老闆冷不丁的開了口,很疑惑的問道:“那個趙瑞公呢??”
“死了。”葛道士面不改色的回答道,眼神有些黯淡,但卻沒有半點失落感,似乎還挺平靜的:“讓小鬼跟小閻王聯手滅了。”
“怪不得啊,我就說怎麽感覺不到它的氣呢”瞎老闆點點頭。
“莽千歲它們呢?”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說真的,我很害怕得到的答案是“死了”。
趙瑞公跟我們沒什麽關系,它是死是活,這點我并不關心,但莽千歲它們,卻實實在在的跟我有交情啊!
“老長蟲被趙瑞公打成重傷,孽真人跟邪喇嘛也栽在了趙瑞公手上,比老長蟲傷得還重,魂魄被打散了一部分,但勉強能救回來。”方時良低聲說道:“沒個幾年,估計它們是醒不過來了。”
“小仙兒呢?”瞎老闆問。
聽見這問題,方時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那小子太拼了,硬是把那幾隻道魙跟王老三幹死了,現在正昏迷着呢,他帶來的那些仙家,幾乎被滅了八成”
“我徒弟呢?”葛道士打斷了方時良的話,眼睛微微眯着,表情都危險了起來,似乎是随時準備跟我們動手:“我徒弟跟那個小秃驢呢?”
葛道士是看着瞎老闆問的這話,但瞎老闆卻沒打算給他回答,而是側過頭往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徒弟呢?”葛道士問我。
聞言,我沉默了一下,搖搖頭。
“他們走了。”
(本章完)